密林下,
地府鬼差朝着旁側說了句後,再恭敬着朝着廉歌躬身,
學着地府鬼差模樣,恭敬着站在一旁的幾人中,一個面容年輕,看起來二十幾歲的男人聞聲,
有些拘謹着,朝前走了幾步,又頓住腳,有些感激着看着廉歌,
“謝謝天師前幾天,爲我和我妻子證婚。”
感激着,男人出聲說着,
旁邊,幾人裡,唯一個女人,也挪着步子,走到了男人身側,同樣感激着,朝着廉歌出聲說道,
“謝謝天師。”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這男人和這女人。
男人看起來二十幾歲,身上穿着身軍裝,魂體看不出太多鬼氣,反而有股堂皇感覺,
女人穿着身長裙,站在男人身旁,看起來同樣只有二十來歲,微微低着頭,顯得溫婉,
這兩人,顯然就是之前廉歌借宿那村子時,遇上的,成婚的‘樑新國’和‘沈大姐’。
“也算是喝了你們的喜酒,就當是謝過那杯喜酒吧。”
微微笑了笑,廉歌看着身前兩人,說了句,
“……謝謝天師。”
兩人再朝着廉歌齊聲說了句。
微微笑了笑,廉歌轉過視線,將目光投向了剩下三個人,
剩下三個身影中,兩個看起來二十多歲,剩下個看起來要較年長些,
“……天師,這兩位都是我的戰友,這位,算是我的同鄉。”
兩道年輕些身影與樑新國穿着同樣的軍裝,年長些的那男人,身上則穿着不一樣的軍裝,三人身上衣服都有些破爛,像是沾上了些黑灰泥塵。
見廉歌轉過目光,樑新國趕緊着,出聲介紹道,
“見過天師。”
學着之前鬼差的模樣,三人朝着廉歌再出聲說道。
“不用多禮了,要再這麼客氣,我看我這頓飯,怕是蹭不了了。”
微微笑着,廉歌看了眼這魂體同樣純粹的三人,出聲說了句,
“……天師請坐,天師請坐……”
一旁的鬼差恭敬着再走上前,一邊出聲招呼着,一邊驅使着鬼氣,在地上捲起陣風,捲走了地上積着的枯枝腐葉,
“……環境簡陋,還希望天師別嫌棄。”
“……要不天師,我去給你搬塊石頭過來坐吧。”
鬼差說着,便要轉身離開,
“勞煩了,不用了。”
廉歌出聲,叫住了鬼差。
“……卑職遵命……那天師請坐,天師請坐……”
止住了腳,應了聲,鬼差又一邊招呼着,一邊又將地上僅剩下的幾片落葉用風掃開了些,
看着有些拘謹的幾人,廉歌沒再多說什麼,盤腿在地上直接坐了下來。
見廉歌坐下,有些拘謹着的幾人都放鬆下來了些,
“都坐下來吧。”
看着仍然站着的幾人,廉歌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招呼了句。
“是,天師。”
鬼差看了看有些拘謹的其餘幾人,反應過來,趕緊着應了聲後,也在廉歌身側不遠坐了下來,
其餘幾人愈加放鬆了些,也跟着,像剛纔一樣,重新圍着坐了下來。
……
“……天師,這些食物是卑職帶過來的,都是您能直接入口的,這邊這些我們還沒動過,您嚐嚐吧。”
鬼差招呼着,從旁邊再拿過幾碟菜,又將圍着的,身前石桌上,擺着的幾碟菜,在盤子裡分了分,
“……天師,您爲我們證婚,讓我和我妻子能順利成婚。之前一直想親自感謝感謝您,只是我這沒法離開,也不敢去驚擾天師法駕。”
一旁,樑興國也跟着出聲說道,
“……好不容易天師您路過這兒,還願意入席,這杯我敬您,您不用喝。”
旁邊,‘沈大姐’什麼話也沒講,只是拿起旁邊的個酒瓶,給自己丈夫身前放着的個杯子裡,摻滿了酒,
樑興國說着,端起了酒杯,將酒杯裡的酒氣,一飲而盡。
“這杯喜酒還是要嚐嚐的,我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吧。”
廉歌微微笑了笑,端起身前,鬼差剛從旁邊拿過來的杯子,
驅使着法力,擡起手,空杯子裡多了些水,廉歌端起那杯水,喝了口。
又拿起鬼差剛拿出來的新筷子,夾了盤子裡鬼差等人還未動過的菜,嚐了口,
“味道挺好的。”
“合天師口味就好,合天師口味就好……天師想吃什麼就夾。”
鬼差和樑興國跟着,出聲招呼着,出聲說道,
席間,氣氛再自然了些。
……
“……天師,之前喝酒的時候,還聽老湯說起您。天師您遊歷四方,渡人渡鬼,大氣魄,我老施佩服你,我也敬你一杯。”
旁邊和樑新國穿同樣軍裝,之前有些撓頭奇怪又遇上人的男人,端起了酒杯,帶着些口音,出聲說着,飲盡了杯子裡的酒氣,
“施先生客氣了。”端起酒杯,再喝了口杯子裡的水,廉歌應了句。
“……嘿,天師叫我先生,天師叫我先生……”
不知是酒氣,還是話醉人,男人臉上帶着些醉意的憨笑着,緊隨着,又轉過頭,看向旁邊坐着的樑新國,
“……老樑,你聽見了吧,剛纔天師叫我先生,這事兒我能吹個好幾天,可惜了,這附近就你們幾個……”
“咚!”
樑興國伸手就給了他一下,然後轉過頭,又趕緊對着廉歌出聲說道,
“天師別介意,他這人腦袋是愣的。這麼多年也沒變過,當初那麼愣,現在還是這麼愣。”
廉歌微微搖了搖頭,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
“……嘿,咋和你爺爺說話的呢,我說你纔是愣得呢,當初那陣地上的時候,我說我給你擋一下,你趕緊走,你救我幹啥……”
攤開着腿,坐着,男人臉上帶着些醉意,不樂意着說道,
“……就是,老樑,說起來這事就得怪你,你說你要活下來了,這麼多年還能給我們過來燒點紙,你和沈大姐生個兒子,還能在我們墳跟前磕頭。”
旁邊,另一個穿着同樣軍裝的男人,也笑呵呵着,跟着出聲接話道,
“……我是你們班長,你那時候都還是個新兵,我能讓你死在我前面嗎……你們都死了,那是我的陣地。”
樑興國出聲說了句,
聞聲,兩個穿着同樣軍裝的男人有些沉默,
“……誒,我看你們兩就是想讓班長兒子給你們磕頭,說不準還想讓班長給你們兩磕頭。”
旁邊,鬼差見氣氛不對,趕緊插話道,
“……嘿,你可別污衊人,我跟你講,我和班長那是什麼關係,什麼叫我兩想讓班長兒子給我磕頭……你不想?”
旁邊,那穿着同樣軍裝的男人趕緊出聲說道,臉上笑着,
“……誒,天師,你肩上那隻靈獸怎麼了?”
旁邊,那稍微有些年長的男人,轉過頭看了看廉歌肩上的小白鼠,不禁出聲問道,
“它眼饞,想吃菜,又已經吃撐了。”
廉歌拿着筷子,夾着盤子裡的菜,吃着,語氣平靜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