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天色愈加顯得昏暗。
漸過了傍晚,接替白晝的夜幕漸籠罩。
夜幕下,烏雲依舊密佈。
大雨依舊傾盆,急促密集着往下落着。
遠處,朦朧雨霧混雜着夜色,夜色中,只剩下遠處那村子裡,一戶戶人家屋裡亮着燈火,點綴着那驟雨下的村落。
近處,呼嘯着的風裹挾着不停從烏雲間落下,密集急促的雨水,
摧着這院子裡這顆上了些歲數樹的繁密枝葉,再卷落些葉子。
雨水緊隨也拍打在這院子裡樹的枝葉上,這土地廟屋頂的瓦片上,響着些窸窣的聲響。
雨水再順着這院子裡樹上的枝葉,土地廟屋頂瓦片間的溝壑,往着土地廟前後地面上,往下流淌着,匯聚着。
廟前屋檐邊,匯聚成流的雨水不停往下流淌着,沖刷在那地上積年累月,帶着些雨水沖刷痕跡的地上。
院子裡,驟雨下,屋檐上不斷淌下的水已經來不及浸入泥土,
匯聚在院邊,往着低窪的地方不斷流淌去。
“……呼……呼……”
卷着驟雨的狂風依舊呼嘯着。
再帶着那院子裡,上了年歲樹下,已經被枝葉遮擋,變得稀疏許多的雨水,
不時呼嘯進屋檐下,浸溼了屋檐下,和這大殿裡挨着門邊的土地。
再往前,卻似乎被狂風裹挾着的雨水再拂不更進去,
驟雨沒侵擾進大殿裡,只剩下些帶着水汽的清風,
大殿裡,供桌上香爐裡,豎着的一根根還沒熄滅的香燭,火苗微微竄動着,
映亮着這大殿屋裡,也往外斜映出些火光,
映着夜色中,密集着往下落着的雨線,和地上濺起,瀰漫着的些水汽。
……
“……轟隆隆……”
“……嘩啦啦……”
屋外,不時劃過道閃電,響起陣悶聲雷鳴。
烏雲間落下的雨水再密集了些,拍打着屋上瓦片。
屋裡,盤腿坐在大殿地上,廉歌聽着耳邊聲響,隨意翻看着攤開着的本《法》。
肩上,小白鼠立着前肢,還轉動着腦袋,不時朝着屋外望望,不時再朝着那供桌上,神像前,擺着的些祭品張望着。
屋裡,屋外,
愈加顯得有些安靜,似乎剩下些屋外的風聲雨聲,雨水拍打着瓦片的聲響,屋裡廉歌不時翻動頁書頁的聲音。
“……嘩啦啦……”
夜幕下,雨依舊密集着落着。
再翻了幾頁書頁,廉歌手一翻,將手裡攤開的書重新合上,收了起來。
盤腿坐着,再轉過視線,廉歌透過這敞開着的大殿門,
微微仰頭,再看了眼那院子裡,那上了年歲的樹,
瓢潑大雨,不時呼嘯着的狂風中,那上了年歲的樹,主幹巋然不動,大些的岔枝也比尋常樹木主幹大很多,沒怎麼被擾動,
只有頂上些細密的枝葉淋着些雨水,被呼嘯着的狂風輕輕擾動着。
“……吱吱,吱吱吱。”
看了眼那瓢潑大雨中,那院子裡,上了年歲的樹,
廉歌再轉過了視線。
肩上,小白鼠轉動着腦袋,張望着那供桌上,壘着的幾盤供果,不禁再叫了兩聲。
“……呼……呼……”
就在這時候,緊隨着,似乎是陣呼嘯着的狂風,
捲進了這大殿裡。
那壘在供桌上,幾盤供果上,被壘在最上面的供果,被狂風吹下,落下了供盤,落在了供桌上。
幾盤壘着的供果,接連被這陣呼嘯進大殿裡的狂風吹落了兩個,
剩下幾盤供果頂上壘着的供果也被風吹得有些搖搖欲墜,卻還是沒能等到落下來,這陣呼嘯進大殿裡的狂風就平息了。
“……吱吱,吱吱吱……”
狂風平息了過後,小白鼠再立起了前肢,轉動着腦袋,望了望那從落到供桌上的兩個供果,再轉過腦袋,朝着廉歌叫了兩聲。
“吃吧。”
廉歌看了眼小白鼠,再看了眼那落下的兩顆供果,笑着出聲說了句。
伸手一擡,那兩個落在供桌上的供桌騰起,恰好落到了廉歌手裡。
將個供果隨着遞給了小白鼠,小白鼠伸着前肢,捧過供果,啃了起來。
再轉過些視線,廉歌看向了屋外,那院子裡,上了些年歲的樹,
“謝謝了,兩個足夠了。”
笑着,廉歌出聲說了句,也拿起那供果吃了口。
“吱吱,吱吱吱……”
肩上,捧着供果戰鬥着的小白鼠也擡起腦袋,衝着大殿外吱吱叫了兩聲,再悶下腦袋,對着供果接着戰鬥着。
屋外,那院子裡,
那上了年歲的樹,頂上細小些的枝葉隨着呼嘯着的風,微微晃動着,似乎在迴應着廉歌的話。
……
“……嘩啦啦。”
雨還下着,拍打着屋檐,院子裡那顆上了些年歲樹的枝葉,
響着些窸窣的聲響。
夜色漸深,
大殿裡,那供桌上,香爐裡,燃着的香燭漸往下淌着化開的蠟油,
小些的香燭相繼燃盡,只剩下大些的香燭依舊亮着燭火,映着這大殿裡。
吃了那供果,廉歌再望了眼屋外,閉上眼睛,漸睡去。
吃得肚子有些圓滾滾的小白鼠,也在廉歌身側蜷縮着,趴了下來。
盞盞燭火微微竄動着,映着屋裡屋外。
屋外,那上了些年歲的樹依隨着陣陣拂過的風,微微晃動着頂上細密的枝葉。
夜色愈深,又漸開始泛明。
到了後半夜,
不時響起的雷鳴漸平息了些,拍打在瓦片上的雨水聲漸稀疏些,
從屋檐邊,匯聚着流淌下的雨水漸小。
……
“颯颯……”
帶着些水汽的清風擾動着院子裡那顆上了年歲樹頂上的枝葉,再拂進大殿裡。
不時,枝葉上,大殿屋檐邊,再垂落下滴雨水。
初升朝陽驅散已經散去許多的烏雲,再透過院子裡那顆樹上,繁密枝葉被風擾動開的些縫隙,往着還有些溼漉漉的院子裡揮灑下些斑駁的陽光,也映着低窪處還積着的些雨水,
雨水倒映着被沖刷過後的屋檐。
“……吱吱,吱吱吱……”
從睡夢中醒來,屋外透過那枝葉縫隙的陽光,也映到了大殿門前,
睜開眼睛,看了眼這大殿內外,廉歌從地上再站起了身,
旁邊,蜷縮在地上的小白鼠再重新竄起了身,竄回到了廉歌肩上。
轉過視線,再看了眼這大殿裡,
大殿裡,燃着的些香燭只剩下對最高的香燭還沒燃盡,竄動着些火苗。
收回目光,廉歌再挪開了腳,往着這大殿外重新走了出去。
大殿外,
低窪處積着些水,還溼漉漉的院子裡,落着不少葉子。
旁邊,挨着院子邊,那幾堆燃過紙錢灰燼還浸着些水。
站在這大殿門邊,廉歌看了眼這院子裡,再微微仰頭,轉過視線,看了眼頭頂這屋檐,
似乎是昨夜暴雨傾瀉,有些老舊的屋檐上,幾片瓦片稍顯有些凌亂。
看着,停頓了下目光,廉歌再收回了視線。
挪開了腳,走出了這大殿屋檐下,
踩在那有些溼漉漉的院子裡,再朝着院子裡,那顆上了些年歲的樹走了過去。
“……嘎吱……”
就在這時候,這土地廟院邊,掩着的院門被從外緩緩推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