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長椅上，聽着從旁邊傳過來的話語聲，
廉歌轉過些視線，看了眼那陳姓老人，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再靜靜看着。
“……謝謝，謝謝老大哥，謝謝……”
那側，老夫婦慌忙着循着陳姓老人的視線，再望了望陳姓老人指出的方向，
再趕緊轉過了身，衝着陳姓老人感激着，不停道着謝，眼眶再愈加紅了些。
陳姓老人望着這對老夫婦，只是搖了搖頭。
“……謝謝老大哥，謝謝老大哥……老大哥，那我們就先去找童童了……謝謝……謝謝……”
再感激着，老夫婦反覆道着謝，出聲說着。
陳姓老人沉默着，只是點了點頭。
不停道着謝，老夫婦兩人再慌忙着轉過了身。
老人攙扶着老太太，老太太緊緊捏着手裡的照片，先前扔在地上的那麪包也沒顧得上去拿，
慌忙着，挪着蹣跚的腳，眼眶紅着，渾身也有些發顫着，老夫婦兩人朝着陳姓老人指出的方向，腳下有些踉蹌，用盡量快的步伐往前走去。
陳姓老人站在原地，望着那對老夫婦兩人走過街尾的拐角，順着他和廉歌過來時走過的那條街走遠。
陳姓老人再轉回了頭，在原地沉默着，頓了陣腳，
再轉過頭，望了望，
低下些身，伸手將那被放在長椅上，隨着陣陣拂過清風有些發顫的那把錢拿了起來。
再轉過身，望了望，拿着那對老夫婦先前給的錢，佝着些身，沉默着，挪着腳，低着些頭，朝着廉歌這側走了過來。
……
“……先生，給。這是他們給的錢。”
走到了廉歌坐着的長椅前，陳姓老人沒再坐下來，佝僂着些身，站着，將手裡拿着的那把錢朝着廉歌遞了過來。
“你先拿着吧。”
廉歌看了眼這陳姓老人，出聲說了句，再從長椅上重新站起了身。
陳姓老人點了點頭，放下些拿着那把錢的手，
再擡起頭，朝着那對老夫婦已經走遠的方向望了望，
“……先生，他們就是童童的……”
老人張了張嘴，似乎想問些什麼，只是話說到一半，卻又再止住了聲，
不知道是不願意說出什麼，還是不願意接着說下去。
“對。”
廉歌應了聲，轉過些身，望向了這街尾過去的那條街道。
“那爲什麼……”
陳姓老人沉默了下，再張了張嘴，出聲似乎想問什麼，擡着頭，望着那遠處。
廉歌沒回答，只是看着街尾過去的那條街道。
那對老夫婦已經走遠，身影消失在了視線類內。
雖然先前陳姓老人自己多添了句話，但也只是給那對老夫婦指出了個粗略的方向，
即便走過了陳姓老人指過的街道，隔着養老院在的位置，也還有段不近的距離。
“老人家現在感覺怎麼樣？”
望着那處，廉歌語氣平靜着出聲說了句。
“……有些高興，找到了童童的親人，以後童童……還有點捨不得……”
陳姓老人也往着那處望着，擡着頭，停頓了下，還是出聲應道。
“童童還在等你回去，你們一起吃晚飯。總有留些時間。”
廉歌聽着老人的話，沒轉過頭，只是出聲再說了句，
“走吧，也該回去了。”
廉歌出聲再說了句，再挪開了腳，往前走去。
“……謝謝……”
老人站在原地，聽着廉歌的話，
再沉默了下，呢喃着，道了聲謝，也再挪着腳，緊跟了上來。
……
循着過來時的路，廉歌同着老人往着養老院的方向快步走去。
沒多久，便再從那對正循着路往前走着的老夫婦身側走過，老夫婦兩人渾然不覺。
陳姓老人轉過些目光望了望過後，也再轉回了頭，緊跟在廉歌身側，朝着養老院的方向走着，擡着頭，也朝着養老院的方向望着。
一路，廉歌沒再都說什麼，
陳姓老人也沒出聲說話，只是望着養老院的方向，目光有些出神。
頭頂夜色漸深，高懸着的月亮往下揮灑着些清冷月光，也漸緩緩變換着位置。
走過了那菜市場在的街道過後，本就沒什麼行人走過的街巷裡，
在這瀰漫着的夜色下，臨着街巷邊，破敗老舊的人家店鋪裡也沒什麼亮起的燈火，路上更看不到什麼過路人的身影，
再走過了條昏暗破敗，無人的道路。
廉歌和着這陳姓老人再走回到了養老院所在那巷子的巷子口。
早已破敗的巷子裡，這時候再從巷子尾的方向，往外映出了些昏黃的燈火。
映出燈火的地方，就是那養老院在的位置。
養老院內院上，透過內院頂上，往外揮灑着些昏黃的燈光，燈光驅散了些那養老院周圍的夜色，點綴在黑夜中。
看了眼，廉歌再挪開了腳，走進了這巷子裡，往着那巷子尾走去，
陳姓老人停頓了下腳，望着那映着燈火的地方，目光有些恍惚，
頓了頓，也再緊跟了上來。
……
“……錢爺爺，陳爺爺他們還要多久回來啊？”
“……應該快了吧。童童餓了啊，童童要是餓了的話，就先吃吧。陳爺爺不會怪童童的。”
“……沒有餓，就是菜要冷了，我怕陳爺爺他們回來，菜冷了，就不好吃了……等會兒我再把菜拿去熱熱吧……”
掠過了這條不怎麼長巷子的昏黑處，廉歌和這陳姓老人走到了養老院，院門前，
虛掩着的院門似乎是被風吹開了道縫隙，透過了那道縫隙，院子裡的燈火透出些到了院外，
廉歌和陳姓老人站在了燈火下。
廉歌已經能聽到那院子裡傳出來的些話語聲。
“嘎吱……”
陳姓老人頓了頓動作，上前推開了那虛掩着的院門，
院子裡更多的些燈火映在了廉歌和那陳姓老人身上。
“……先生，請進。”
推開了院門，陳姓老人對着廉歌出聲說了句，讓開了些身。
“陳爺爺……”
院子裡，亮着的燈火下，小女孩和着院子裡的些老人圍坐在張桌子旁，
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炒好的菜，和一副副碗筷。
正坐在桌前，來回望着院門外的小女孩，看到了推開院門的陳姓老人，一下從凳子上重新站起了身，
脆生生喊了聲，朝着院門口跑了過來，
“……誒，”
陳姓老人轉回身看着跑過來的小女孩，臉上露出些笑容，應了聲。
坐在桌邊的一個個老人，也相繼站起了身，朝着陳姓老人望着，也朝着院門外，廉歌，和廉歌身後望着。
“……陳爺爺，吃飯了。”
小女孩跑到了院門邊，伸着雙手，幫着陳姓老人再把院門拉開了些，再擡着頭對着陳姓老人出聲說道。
“……誒，好，好……”
陳姓老人鬆開了搭在門上的手，再看着小女孩，臉上笑着，一聲聲應着。
“大哥哥，你也快進來坐下吃飯吧。”
小女孩拉着院門，再脆生生對着廉歌出聲喊着。
站在院門邊，看着這院門裡，燈火下的一個個老人和小女孩，廉歌微微笑了笑，對着小女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