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措望着破棺而出的十二世浴血魔王,臉上的恐懼又增添了幾分,顫抖着說道: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浴血魔王步步逼近,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畏懼的感覺。
“快點解決他,他很危險!”宇長生提醒道。
浴血魔王沒有回答,還是優雅地靠近,閒庭信步。
就在這時,左不措面色一沉,臉上浮現出狡黠的笑容,忽然開口道:
“恐懼獻祭!”
左不措突然出乎意料地發動咒技,目標是煙喰。
煙喰腳下生出黑洞,瞬間被吞噬,完成獻祭。
那個已經被蝙蝠羣困住的煙喰一下子消失了,化作了一團黑煙。
這回,左不措的那些鐵籠再次空出來了一個。
左不措雙目赤紅,畏畏怯怯地望着朝自己走來的浴血魔王,臉上的表情既恐懼又興奮,喃喃自語道:
“求求你饒了我把……不要過來啊……我好害怕……”
宇長生髮現這次左不措的樣子有些誇張,顯然面對眼前這個英俊而優雅的浴血魔王,左不措也還是很難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
不過爲了發動咒技,他還必須這樣去做。
他必須強迫自己去畏懼!
只見一道黑影掠過,剛纔還在閒庭信步的浴血魔王突然間閃爍到了左不措的面前,蒼白的手併攏在了一起,五根尖利的指甲猶如鋒利的刺刀,毫不留情地準備洞入左不措的心臟。
幾乎就是在這時,左不措的恐懼感終於徹底迸發出來,他這一次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在這英俊的外表下,確實是一顆殘忍決絕的魔鬼之心。
這種對於死亡的恐懼,根本不需要其他力量來激發!
左不措驚呼了一聲,只見那個敞開的鐵籠傳來了強烈的吸引力!
“我好害怕啊……好害怕……”
宇長生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左不措不是沒有喊出咒技,而他的這個咒技,名字似乎叫做“害怕,”每次當他喊出“害怕”的時候,那鐵籠就會打開,吸收他所害怕的一切!
“小心,那鐵籠會吸收你!”宇長生驚聲提醒。
當然還是晚了。
隨着咒力發動,浴血魔王的身形立刻變得有些發虛,一些絲絲縷縷的黑氣開始朝那鐵籠移動,而他的身體也將會抽離成線條。
“想不到還有這種事,有趣……”浴血魔王望着自己漸漸抽離的身體,嘴角卻上揚起來,玩味地望着渾身顫抖的左不措。
“糟了!”
宇長生眉頭微皺,眼下浴血魔王也要被關入鐵籠,如果左不措真的成功做到了,那麼自己無異於搬石砸腳!
“快殺了他!”
伴隨着宇長生的呼喊,浴血魔王猩紅的雙眼突然睜得巨大,蒼白而俊俏的面容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
十二世的滿嘴獠牙撐破了口腔,一股血腥之氣掀飛了他的燕尾服,肩膀上方出現兩團鬼面暈輪,一道紫色的光芒瞬間將浴血魔王和左不措一起籠罩住了,而那想要吸收浴血魔王的力量竟然瞬間被中止。
“殺了他?根本不需要的,這種螻蟻,只配活活嚇死!”
一瞬間,死亡的恐懼籠罩住了左不措!
這是遠超他意識之外的恐懼,前所未有的威脅感!
在這強烈的紫色光芒中,無比恐懼的左不措竟然突然振作起來。
明明他已經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但這種恐懼卻遠盛於此前的所有感覺,已經超過了他對恐懼的認知,他甚至感覺自己好像變得充滿了力量。
左不措的眼睛圓瞪,青筋暴起,那種懦弱的表情和姿態完全消失了,他好像徹徹底底變了一個人,咬牙切齒地撲向了面前的浴血魔王,憤怒地咆哮着:
“可惡……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此時,十二世魔王已經停止了抽離,恢復原狀。
十二世魔王一臉淡然,輕鬆避開了左不措的攻擊,五指併攏,鋒利的指尖毫不留情地直接洞穿了左不措的心臟,鮮血瞬間飆出。
這新鮮的心臟還在跳動,鮮血汩汩噴薄。
浴血魔王將心臟拋向了半空,當心髒快要墜落到他的臉上的時候,他的嘴突然撐開,變得奇大無比,一口將心臟鯨吞,滿意地咀嚼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左不措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僵硬的臉上永遠定格住了暴怒的表情,卻再也說不出話了。
望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宇長生徹底驚住了。
十二世魔王的臉上卻恢復了平靜,喃喃自語道:
“他以爲憑藉恐懼的力量就能夠控制住我,卻不知道,我帶來的恐懼是遠超他的認知的,而這種恐懼的極致……就是憤怒!”
“原來,當這傢伙感受到這遠超他承受能力的恐懼時,心裡會本能地爆發出憤怒,而這時,他的詛咒效果,應該就會失效了!”金凱驚訝道。
十二世舔了舔猩紅的嘴脣,他已經將左不措的心臟大口嚥下,他滿臉愜意地取出絲帕,緩緩拭去了嘴角的血跡,喃喃說道:
“難怪這些魔獸垂涎人類的血肉,想不到果然鮮美。”
說完,十二世的目光瞥向了宇長生和金凱,凜冽如刀。
宇長生被他看得有些發毛,這才緩過了神,正色說道:
“這次謝謝你了。”
“不必,只是交易而已。本王雖然千年不死,但還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這種小事上,這次召喚本王,你只是付出了一些咒力。下次的代價,恐怕沒這麼簡單了。”十二世陰沉說道。
“好,那就不送了,後會有期!”宇長生說着,解除了咒技。
十二世冰冷的目光凝在了宇長生的臉上,似笑非笑地努了努嘴,化作了一團黑蝙蝠飛向了魔墓之外,最後衝出了谷中。
宇長生此時已經精疲力盡,他將水刀收回,破開了金凱身上的乾枯蟲,隨後頹然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呼……終於結束了。”
金凱這邊已經被幹枯蟲吸收了大量的火屬性能量,也顯得有些疲憊,他用木珠的力量將乾枯蟲全部消滅,踉蹌走到了宇長生的身邊。
“這個傢伙,還真是不好對付。”金凱苦笑道。
“呵呵,最糟糕的是,咱們兩個已經快出不去了吧。”宇長生說着,指了指他們上方。
隨着魔墓的消失,周圍的場景已經變回原來的樣子,頭頂的天空已經一片火紅,顯然森林中的火焰已經愈演愈烈,一團團扭曲的濃煙,好像一羣佝僂的重病患者,環抱在了一起。
喧囂呼喊不絕於耳,戰鬥也還在持續着。
“走吧,這裡的路應該已經被封死了,咱們應該還沿着這山谷出去!”金凱說。
“好,我只希望出去後能買盒煙。”宇長生艱難說道,“我其實還可以的,你還能堅持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