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點時間，跟翡翠原石貨主達成交易，錢貨兩清。
一幫玩翡翠的行家們沒人想走，生怕錯過了一輩子可能就這一次的親眼見證切開天價翡翠原石的機會，他們已經得知老範打算直接去切開，所以更不捨得離開。
過來途中，老範打電話問過一位外號叫做“王半仙”的算命先生，對方說他最近這段時間財運濃郁，沒少挑好話往外說。
就像當初範連城去駕校學車，教練那叫一個客氣，算命先生想從老範這裡掙錢，也要擁有見風使舵的本事，編了一大堆天時人和來佐證最近運道不錯。
談不上多相信，圖個心安而已，跟樓盤開工要擺貢品差不多，無論真正迷信不迷信，很多時候無非只是想找個安慰，免得多想。
吊車叉車一起上場，老範跟貨主聯繫完，跟着卡車前往某家玉石加工廠。
距離稍微有點遠，三十多分鐘車程。
市面上很少見到這麼大的翡翠原石，因此許多加工廠裡沒有合適的切割機，對切割機本身也有要求，太厚容易浪費料子，畢竟不是街頭貨，萬一裡面有高品質翡翠，光是切割消耗的損失都挺可觀。
範連城和韓小雯站在一旁，看老範跟幾位老師們忙碌着，最終往皮殼上劃出一條線，準備先切一個角觀察內部情況。
好不容易固定好，開始切割，聲音過於刺耳，一羣人來到場外。
老範心急難耐。
沒入手時候有點上火，這會更加焦灼不安，偏偏戒了煙，只好嚼着口香糖詢問工廠裡的師傅說：“先切那一塊，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個把小時吧，待會兒我先停下來看看碎屑裡有沒有綠，這輩子都沒切過這麼貴的翡翠，還是小心點比較好，哪怕慢慢擦，多耗費些工也行，值得多費點心思。”
老師傅的普通話夾雜當地口音，難得被一幫大人物當做焦點，顯得有些束手束腳放不開。
其實直接從中間一刀兩半更省事，不過外面那條色帶、以及高達三個多億的成交價，都讓衆人覺得小心爲妙。
範連城領着韓小雯，到旁邊倉庫和雕刻工廠裡逛逛，堆放在外面的沒什麼好料，一些成品、半成品，大多使用低品質的大塊翡翠，做成擺件能將價格更大化。
看了一圈，沒見到能入眼的物件，更談不上收藏價值，真正喜歡賭石的是老範，他只是帶着韓小雯趁機過來陪玩而已，打算等這邊結束之後去一趟瀘沽湖或者洱海，小住幾天再回去。
韓小雯這時開口，告訴說：“剛買的店裡有兩件鎮店之寶，是半米多高的黃金獅子，重量加起來能有五十公斤，你要是喜歡下次幫你帶回來？”
“黃金管制，不太好運吧，當做工藝品還差不多，好帶就帶，不好帶就算了，我家保險庫裡還有幾根金磚，一根二十公斤，別人拿來抵債，以前家裡更多，後來被賣掉了。”
“你要是有喜歡的造型，我可以請店裡老師傅幫忙製作。”
“到時候再說吧，佘山新家裡還沒怎麼佈置，等有空你去多住幾天，幫忙看看還能擺些什麼......”
範連城牽着小雯往外走。
倆人之間感情是有的，只不過範連城自認自己有些不知足，外面的人還在，成了在聚光燈下名氣初顯的演員。
然而對於小雯，一直也沒疏遠過，跟韓家近兩年財富爆炸式增長沒關係，他壓根早已不在意這些外物，確實是因爲相處時候很舒服，也有結婚到老的念頭。
倘若分來看，外面那位算是找刺激，身爲這位纔是真正想要一起過日子的對象，看似沒差別，其實天差地別。
閒談期間聊到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計劃，約定在五月份去一趟捷克的布拉德旅遊，小雯要去找一位據說很有實力的手工匠人，從對方那裡購買一款非常漂亮的圖案授權，用於放在下半年主打的皮包上。
想想辦法總能擠出時間，範連城同意了。
......
切割機聲音終於停下，沒幾分鐘又繼續響起，吵得讓人心煩。
範連城湊近問老範說：“怎麼又接着切，不是要看看碎屑？”
這番話落到老範耳朵裡，頗有些傷口上撒鹽的意思，他翻白眼對自家兒子來句：“就是因爲沒切出東西才繼續，別說滿綠老水種了，連根毛都沒有，有點懸啊。”
他自己能說這些話，旁人可不敢附和。
有人趕忙接口來句：“就切了一個小角而已，而且還沒完全切開，石頭好不好要等全部解開才知道，何況距離有色的地方差着那麼遠，估計今晚得熬夜才能全部切開。”
老範其實也明白，所以內心並不是太着急。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過去，第一刀切完能看見白霧，第二刀重新選個位置，繼續避開色帶切割。
看起來更厚，耗時也更長，因此接到這筆切割大單的工廠老闆提議說買點現成飯菜回來，大傢伙們就在附近湊合吃一頓，免得錯過了什麼消息。
範連城不打算一起吃，近期好像有點社交恐懼症，倒也不能說恐懼，只是不太喜歡跟陌生人客套，尤其還是老範的朋友和熟人，代溝難免會有，聊不到一塊去。
查完附近商家的評分以及評價，選定一家土菜館，事後還去據說挺有意思的花鳥市場逛了圈，很多都是賭石的攤子。
那邊正切着呢，三個多億都花出去了，很難看上這些小攤，最終只買了一對精品星斑陸龜，花掉五千多塊。
店老闆既然敢光明正大擺在店裡銷售，估計也不是什麼珍稀動物，範連城覺得挺可愛就買了，平時喂些蔬菜瓜果，據說比較容易照顧。
等返回切割廠，發現老範嘴邊叼起根菸，愁眉苦臉，範連城當即猜到估計是切黃了，要不然以他脾氣，也不會藉助吞雲吐霧來緩解壓力。
湊近看了看，切開很大一片，裡面都是廢石頭。
老範這會兒正說道：“這次換旁邊再來一刀，繼續繞開色帶，今天我跟它耗上了，全解出來再睡覺，繼續切。”
他這一開口，旁邊其他人安撫的話就省了，有人來句：“本來就是圖小心，沿着外皮往裡切，沒出很正常，關鍵的地方都在色帶附近，那裡面肯定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