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這樣憤怒恥辱的一種心情,秦正光忍受着一路上各類員工驚訝的目光,快步地走回車內。
他用手機照着自己已經紅腫起來的臉龐,看着鏡中像一頭肥豬一樣的自己,狠狠地用拳頭砸向方向盤!
“砰!”
“他媽的!”
秦正光舔着依舊在出血的上嘴脣,額頭上青筋條條緊繃,眼中都變得充血了。
剛纔在施清海面前,所以他只能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被這樣甩了兩巴掌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種奇恥大辱他生平從未經歷過,而這樣的一場經歷來的是那麼的莫名其妙,簡直讓他快氣炸了肺!
“施清海,姓施的,我絕對要打斷你的狗腿!”
秦正光不斷地平穩自己的呼吸聲,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他纔拿起口袋裡的手機,撥打出了一個電話。
——
遠在東海。
一位身材豐腴的美婦人坐在梳妝檯前,正一絲不苟地對着鏡子化妝。
豐腴,當然不是指她肥胖,是一輛坦克,而是她該胖的地方胖,不該胖的地方不胖。
這一類人或許剛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不會喜歡,但只要出去社會幾年,或者是成家立業了,就會知道這樣豐腴的女人是多麼地迷人,那如罌粟花一般的魅力不知道能夠令多少男人瘋狂。
而這種魅力遠遠不是那些瘦得跟個竹竿一眼的網紅女孩可以比擬的。
一身碧綠色的修身旗袍,本該是江南水鄉般的恬靜淡雅,可是穿在這美婦人身上,卻莫名地擁有了一種高貴優雅的感覺,偏偏這樣的感覺並不會讓人覺得怪異,而是渾然天成。
旗袍,是最能夠考驗一個女人身材的衣服之一。
一股濃濃的古典風韻在她身上流轉蔓延,高高豎起的衣領盡顯脖頸的纖細,似露非露;盤旋扭成的花扣兩兩相合,欲說還休。
而下襬高高岔開的縫隙裡,豐腴的白皙大腿若隱若現,女人的萬種風情在頃刻間搖曳無盡。
一襲青衣,染就一樹芳華,兩袖月光,訴說絕世風雅。
說的,就是這樣的一位女人。
她認真化妝的樣子真美,特別是她豔紅色的口紅,簡直成爲了她在東海里最明顯的標誌之一。
秦歆甜。
洛陽塵歆,人美心甜。
她的名字念起來會讓人們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但當人們真正談到她時,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這是一個名字很可愛,但爲人一點也不可愛的女人。
“寧拆三座樓,不惹秦歆甜。”
這是東海衆多富豪對她的評價。
她將女人身上的記仇以及狠辣顯現的淋漓盡致,在數以千計的夜晚,她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了黃浦江旁邊,看着波濤江水裡而怔怔發呆。
她真的是去發呆麼?
有人傳聞,秦歆甜每去一次黃浦江,她的敵人就少了一位,黃浦江裡的屍體就多了一位。
這樣的說法雖然過於誇張,但也側面證明了秦歆甜在這些人心目中的狠辣印象。
她插完頭髮上面的髮髻,上脣與下脣交接在一起,這由靜變動的畫面,讓她就像是從古代畫卷裡走出來的姑娘一樣,美豔得不可方物。
這時候,她桌面上的手機響起來了。
是系統自帶的電話鈴聲。
她的手機是iPhone6s,至今已經用了好幾年了。
看着來電顯示,秦歆甜面無表情地接起了電話。
她一貫地保持着沉默。
“媽,我在福市被人欺負了。”
秦歆甜看了眼鏡子,就像是看了眼自己。
“誰欺負你了?”
秦正光憤憤不平的聲音從老舊的麥克風裡傳來:“施氏集團的總裁,就叫做施清海,我光明正大地去追他一位公司的員工,他把我叫去辦公室,接着就不講道理給我打了一頓,現在我連普通發都說不清楚!”
“媽,你說,他也沒比我大幾歲,就一個暴發戶家族,憑什麼敢對我動手啊?”
秦正光的語氣帶着憤怒,他是真的沒想明白爲什麼施清海敢對他動手。
這不是莽夫行爲嗎?
秦歆甜平靜道:“所以說,是你追了她的女人,被他打了?”
秦正光一愣,趕緊解釋道:“不是!真的不是,媽你知道,我不可能對那種殘花……對那種有男朋友的女生有好感的。”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秦正光接下去的語氣變弱了許多。
秦歆甜嘴角稍稍向上揚起,卻一點都沒有半點笑容的樣子,反而令人覺得冰冷無比。
“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你自己做出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負責任。”
說完,秦歆甜輕輕摁下了結束通話鍵。
毀滅一個人的辦法,就是寵溺他,將他從小寵到大,隨後在某個時間之後就放手離開,不管不顧。
最後將口紅勻色,秦歆甜對着鏡子綻放出一抹驚心動魄的微笑,隨後走向隔壁的另一間房。
剛一開門,一個鐵鏽帶着腐敗的血腥味就從房間裡面流出,可是秦歆甜卻好像一點都沒有聞到,而只是站在牀邊,靜靜地看着牀上的男子。
這是一個男子?
不,或者說,他已經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完全的人類了。
兩隻手、兩隻腳、包括他的搶,都全部被割得一乾二淨,已經恢復好的殘留身體身上刀痕遍佈,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的皮膚,看起來驚悚極了。
他僅存的上半身胖胖的,就像是脂肪過剩的樣子,腰部插着一根巨大的管子,上方是一瓶冷凍着的進口營養液,一點一滴地注射進這個人的身體裡。
這是專門給無法進食的病人提供營養,以防他們死亡的高級營養液,按克數來買,其價值比所謂的黃金貴多了。
是的,就是這樣一件本該救人命的奢侈藥品,在這裡竟然成爲了折磨人的虐待工具。
奇怪的是,這個人他的身體是胖的,看起來還光澤豐滿,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肉,清晰可見的毛細血管以及腐爛的肉遍佈了這個男人的臉,就連白色的骨頭都暴露在了滿是細菌的空氣中。
他似乎是死了,一動不動的,可是一邊的心電圖波動卻顯示出這個男人依舊有着很強烈的生命特徵。
被一塊又一塊合金製作而成的鎖鏈牢牢鎖住,意味着這個男人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逃離,甚至連讓牀晃動一下也做不到。
因爲,這張牀已經完全黏在了房間裡,宛若一座地獄!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