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上方的天空之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真氣波動。
劍光閃爍、金影掠過,純白色的雲層變得五光十色,好像有着十色彩虹在天空蕩漾輕舞。
唐嫵情不自禁地擡頭仰望,只見原本靜謐的夜空在這時候好像分成了兩個部分。
黑龍搖了搖頭,單手伸出,原本被唐嫵抱在懷中的施清海便輕浮於空中,整個人身上閃爍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輝。
黑龍治療着施清海,輕語道:“小娃子並沒受什麼重傷,只是力竭昏迷過去罷了,這一次甦醒之後他的能力將更上一層樓,雖然依舊不能改變任何局勢,但也足夠令人欣慰。”
唐嫵目光緊張地看着黑龍,她不是不相信這一位身負“傳奇”之名的老前輩,但她就是擔心施清海。
“待會跟我走吧,你千里迢迢來到此地,宗門上下一片大亂,整個京城,怕是隻有我可以保住你們倆了。”
黑龍失笑,深邃的眸子看向看破了眼前一片虛妄,望穿未來。
“謝謝黑龍前輩……”
唐嫵整個緊繃的身子都放鬆了不少,正如黑龍所說,她暴露被宗門找到也只是時間問題,如若可以跟心愛的男人在一塊,這世界上又有哪個女人會說不願意呢?
至於冰靈神宗,已經形成完整三觀的唐嫵只覺得那羣人有大病。
轉身,施清海再次回到唐嫵懷中,而黑龍就打算要離開了。
“黑龍……”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着的李二突然出聲了。
他複雜地看着黑龍,猶豫許久,最終還是說出了口:“前輩,你對未來,有什麼看法嗎?”
“看法?”
黑龍回頭,那雙如星辰大海的眼眸看着李二,聲音像是遠山淡影一般,道:“過去未來,都是已經既定好的事物,越強大,方知自己渺小。即便是我也無力改變什麼,你要清楚,這世間能夠真正改變命運的人,也許有一個,也許沒有。”
“認知,往往不能改變什麼,能夠改變的也只有你自己。”
這一句話,是作爲李二今天出手的鼓勵。
而當聽到這一句話後,李二站在原地,怔怔出神,一時間竟忘了回答,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宛若泥潭沼澤般的圓周性思考。
不多時,李二手中那把破爛木劍再度出現,李二盤膝而坐,木劍護在身旁。
司空家族的族老遲疑着從祠堂中走中,他們有的臉色憤怒,有的臉色蒼白,他們兇狠地罵着囂張狂妄的施清海,在言語中已然將施清海千刀萬剮。
從始至終,好像沒有人注意到大堂中間的李二,也沒有人敢上去打擾他。
——
而在護族大陣破壞之後,魏可可與老嫗便一直在遠處望着,望着那一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族老,你說她是誰?”
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魏可可感受到了一陣無力。
還有害怕!
在剛纔,那一位女人分明看了她一眼,而這一眼究竟是何意味,魏可可不明白。
“看樣子,應該是施先生一位紅顏知己吧。”
“紅顏知己?”
魏可可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作爲女人,她哪能感受不出來那女人對施清海的情感。
可是,在這之前她是持有幾十億資產的魏家小姐,而這種錢財對於這時候的施清海來說,已經沒有半點吸引力了。
魏可可多希望剛纔是她抱着施清海。
可這短短的距離,卻是她一生無法跨過的彼岸。
人生就是如此,有許多在努力也無法達到的事情。
“希望那位姐姐不會討厭我吧……”
魏可可心裡又害怕又難過。
——
踏入聖境之中,施清海對自己身體的把握以及靈魂感官已經再度上升了一個大水平。
他這一次的昏迷並沒有持續多久。
耳畔傳來那熟悉到靈魂深處的聲音,終於是讓施清海知道了這件事——之前抱着自己的女人是誰。
大老婆!
唐嫵!
但此時,施清海卻依舊不敢醒來。
剋制着心跳,讓真氣不露出任何一絲波動,施清海假裝還在昏迷,默默聽着兩位女人之間的交談。
——
“你什麼時候跟施清海在一起的?”
“上個月。”
“你爲什麼會喜歡他?”
“我也不懂。”
“我記得我好像在福市也有見過你。”
“……”
兩位女人站在外面陽臺,外頭是一望無際的夜空,而她們僅僅是那傾城傾國的容顏便勝過這片夜空。
在外頭無比冷漠,不願意多說一句話的唐嫵,此時竟罕見地主動挑起話題。
只是她每一次問話的時候都十分生硬,再加上龍女也是一位冷冰冰的女人,這讓兩個人的交談時常陷入沉默的窘境。
在這種情況下,施清海是萬萬不敢甦醒過來的。
王不見王,唐嫵就算對他有再多的包容性,這時候也很難給他什麼好臉色。
施清海不希望自己與唐嫵的久別重逢是以鬧矛盾爲開端。
“你的喜歡,是不是蓄謀已久?”
唐嫵攸的轉頭,那清如皎月的目光注視着龍女。
“我也不清楚。”
面對來自最開始與施清海在一起的女人,此時的龍女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特別是,這一位一年前還只是女總裁的女人搖身一變就成爲了境界絲毫不遜色於她的女強者,這更讓龍女的從容不迫多了一絲慌張。
這意味着,一旦發生緊急情況,僅靠她一己之力是沒有辦法去將風波平息的。
再怎麼說,歸根結底也是她比較晚跟施清海在一起,而唐嫵是真正意義上從始至終都陪着施清海的女人,在面對唐嫵時,她一點都沒有辦法理直氣壯。
不知道怎麼回答,也只能硬着頭皮回答……
龍女三番兩次地回頭看去,可是施清海還是在昏迷狀態中,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的打算。
這讓她更無奈了。
“小靜。”
突然,唐嫵展顏一笑,這樣的笑容讓龍女極度不適應,一度產生了轉身逃跑的衝動。
隨着年齡長大,哪怕是她師傅都很少這樣喊她。
而唐嫵之所以這樣稱呼,來源與她此前二十多年的都市生活,讓她依舊保持着直接喊名字的習慣,而非稱呼陳靜爲龍女。
“唐小姐,是有什麼事情嗎?”
龍女抿嘴,眼睛好不容易地跟唐嫵對視了。
她總覺得唐嫵這時候的笑容帶着某種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