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六七十名混混,有的頭髮五顏六色,有的蓬頭污面,有的看起來甚至都快四五十歲了。
他們零零散散地站在一起,手裡拿着鋼管、甩棍、或者是鋤頭鐮刀之類。
而此時,他們正對着廠裡的員工怒喊:
“老子叫你停下,你是耳朵被屎堵住了,還是腦淤血變成傻逼了?”
“我*你*,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你*的老子在問你話你真的沒聽見嗎!”
“我不做了,不做了……”有些員工終於支撐不住了,面露恐懼。
“你剛纔不說話,是不是不尊重我啊?”可那混混依舊沒有罷休。
員工支支吾吾:“沒,沒有啊……”
“你他嗎的頂嘴幹什麼?老子在罵你啊!”
“你不尊重我,你讓我很生氣啊!”
一個拿着甩棍的年輕混混臉色憤怒,一棍子就甩在了某個員工的肋骨上。
“啊!”
頓時,那名員工慘叫一聲,軟趴趴倒下。
唐嫵神色一冷,衝上去,怒斥道:“停下,你們在幹什麼!”
唐嫵的聲音清脆,如黃鶯出谷,可是這清脆的聲音中又像是冬日寒風,冰冷無比。
六十多個混混,幾乎是在剎那間同時回頭。
“臥槽!”
見到了來人之後,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個詞,臉色震驚,難以置信。
“嘶!”甚至有人在倒吸冷氣。
唐嫵腳步緩下,緊緊握着拳頭。
幾十個拿着武器的混混這樣看她,其實她也很害怕,但是在員工面前,她不能表現出有半點軟弱的樣子!
“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傷害他人財物……”
“你別說話!”
領頭戴墨鏡的一個男的驟然大吼,打斷了唐嫵的話。
施清海走到唐嫵身邊,臉上掛着處若不驚的微笑。
那名頭子走到唐嫵身邊,看了唐嫵一眼,隨即將墨鏡拿下,看着唐嫵身邊的施清海,不可置信地問道:
“你,你怎麼這麼帥?”
施清海搖頭,淡笑道:“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問題。”
唐嫵怔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看着施清海,又趕緊把墨鏡戴上,急切道:“是不是棒子國最先進的思密達整容技術,我也要去整一個!”
施清海再次搖頭,淡笑道:“帥是天生的,別人模仿不來。”
爲什麼!
男人連退好幾步,臉色煞白,只感覺施清海散發着萬丈光輝,讓他自慚形穢!
他連跟施清海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有些人,就是如此。
還沒有開始,他就已經輸了。
既然來這裡了,施清海便暫時做起了工廠的主人:“我是他們的老闆,看樣子,你是在毆打我們的員工。”
“並且,你們幾十個人把這個村唯一一條路封上了,美名其曰要保護我們運載貨物的安全,收取一定費用,簡稱保護費?”
男人發了好一會呆,才咬牙高聲道:“對!就是這樣,你別說我不講道理,我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不僅要收保護費,還要收很多!我們今天出動了七十名精銳!每個人還要額外收取一萬塊錢的費用,加上公路開放費100萬,就是170萬!”
聽到這裡,旁邊的混混喜不自禁,得意洋洋,老大就是老大,最大限度幫他們謀取利益,一開口就是一百多萬,這誰頂得住?
“呵。”
施清海嗤笑一聲,不屑道:“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
聽到施清海的話,男人狂喜,正中下懷!正中下懷啊!
你長得這麼帥,真的讓我太自卑了!
既然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擁有!
“今天,我王龍就這麼跟你說!170萬沒過來,我就是死!就是餓死在這裡!也不會走出工廠一步!”
王龍怒道:“聽你的意思,你是要跟我們打一架咯?”
“喝!”
說完這句話,六十多名混混齊聲向前一步,表情猙獰,頗有威勢!
看得出來,這羣混混的這一步,這一個神態,是有經過系統性的訓練。
施清海轉頭,看了下唐嫵,見她面無表情後,心裡稍微放下心來,依舊掛着淡笑,搖頭,繼續搖頭。
“不,我不是要跟你們打一架。”
“我是要打死你們,或者被你們打死。”
施清海聲音不大,卻讓在場衆人聽得一清二楚!
王龍被施清海驚呆了。
他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囂張之人!
“你……”
王龍怒聲未起,人就已經先飛出去。
“砰!”
他結實的身軀落在了比他更結實的水泥地上。
施清海緩緩收回了腳,嘴角那抹弧度愈加揚起。
“垃圾。”
“不要誤會,我不是說你王龍垃圾,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施清海視線掠過衆人,眼神平淡而又不屑。
唐嫵看着一邊的施清海,看着放肆的施清海,那如秋水的剪水雙瞳在這一刻竟然有着微微失神。
施清海,什麼時候會武功了?
衆人同樣被施清海的囂張震驚到,也同樣被施清海的武功震懾到了。
這一幕,是所有混混未曾想過的。
隨即,那洶涌的怒火馬上填滿了他們胸膛!
有人打自己的老大!
這不是糞坑裡找石頭,找死嗎!
“上!”
“乾死他!”
一時間,所有人都衝向了施清海!
“不要!”唐嫵反應過來,急切喊道:“施清海你快跑啊!”
面前的施清海一動不動,甚至連回頭都沒有。
逃?
我這一生,從未逃過!
施清海不逃,但唐嫵想逃,想逃得遠遠的。
可是看着眼前施清海的背影,看着他那個簡簡單單的背影,唐嫵覺得腳下突然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一樣,根本邁不開腳,也無法逃跑。
於是,就在這片怒喝聲中,唐嫵看着施清海被一片混混淹沒!
剎那間,唐嫵臉色蒼白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