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的氣息分明就在別墅裡!
那剛纔的保姆和青年爲什麼說夕顏不在?
餘述心下奇怪,略微思索之後,徑直起身朝別墅走去。
許夕顏明明在家,卻說不在,這隻有兩種情況可以解釋。
第一,許夕顏不想見自己。
第二,在見或不見這件事上,許夕顏並沒有話語權。
但無論是那種,餘述覺得自己都需要見許夕顏一面。
特別是還有什麼出國定居的事,如果不當面問清楚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甘心。
更重要的是,別墅內散發出的那縷微弱鬼氣,必須要搞清楚,這事關到許夕顏以及她家人的安危。
那鬼氣雖然微弱,並且一閃即逝,但餘述的感覺絕對沒錯,的確是從許夕顏家裡散發出來的。
對於餘述來說,想要悄無聲息的潛入別墅,簡直不要太容易。
雖然是大白天,有點不利於隱藏蹤跡,但經過前段時間和李云溪的相處,對於靈識在精神力方面的運用,餘述已經有了長足進步。
將靈識擴散開來籠罩住自己,形成一個簡單的障眼法,就足以讓自己消失在普通人的視線之中。
這種幻術看起來有點類似於秦逸軒的天賦能力,原理卻完全不同。
因爲秦逸軒是真的隱藏在光影之中,就連靈識都探查不到。
而餘述施展的這種小技巧,則只是通過靈識去影響別人的精神,令所有看到餘述的人都會產生面前沒有任何異常的錯覺。
這一招,只對普通人有效。
獵靈者的靈識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探查到餘述的存在。
不過,夠用了。
餘述以靈識籠罩全身,佈置好幻術,然後便縱身一躍,跳到了別墅三樓的露臺上。
露臺上通過別墅內部的玻璃窗是開着的,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入。
三樓露臺連着的是一個面積很大的房間,看起來像是書房,兩張書櫃中擺滿了各種中外名著的書籍,桌子上鋪着一張宣紙,上面是一副還未完成的書法。
在靈識感應中,三樓並沒有人。
所以餘述沒有停留,走出書房之後直接順着樓梯下了二樓。
二樓有四個房間,不過也沒有其他人,只有剛纔餘述見過的保姆此時正在二樓打掃,並無異常。
餘述繞過她,來到一樓。
在他的感應中,一樓有七個人的氣息,而且那縷微弱鬼氣似乎也是從一樓散發出來。
客廳內,剛纔餘述見過的那青年正舒服的靠坐在沙發上,低頭擺弄着手機,嘴角還帶着一絲猥瑣笑意。
餘述沒有管他,而是徑直來到了一樓主臥門外。
主臥的房門虛掩着,隱約可以聽到裡面傳來的交談聲。
透過門縫向裡面看去,只見主臥大概有三十多平米的樣子,裝修豪華而溫馨,不過卻瀰漫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餘述的角度不錯,幾乎可以將房間裡面的情形完全盡收眼底。
向裡看去,一眼就可以看到在門邊位置站着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彪形壯漢。
這兩人都是三十歲左右,足足有接近兩米的身高,體形魁梧,面無表情,打扮得跟黑超似的,鼻樑上還帶着一副墨鏡。
而房間裡面的中間靠牆位置,擺放着一張大牀。
當看向牀邊時,餘述忍不住心頭微動。
夕顏!
許夕顏站在牀邊,但狀態看起來並不怎麼好。
只見她臉上滿是強壓不住的悲慼,雙眸微微泛紅,臉蛋上還殘留着沒有抹去的淚痕,很明顯剛剛哭過。
看着許夕顏的這幅模樣,餘述也沒來由感到一陣心痛。
在許夕顏旁邊,則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美婦,氣質雍容優雅,但同樣面帶悲傷,應該是許夕顏的母親。
牀上躺着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也不知是在熟睡還是昏迷中,而且氣息十分微弱,看上去就像是風中殘燭一般,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牀邊的心跳監測儀發出平緩的“滴滴”聲,卻完全無法令人感到心安。
在牀的另一邊,則是一個同樣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穿藏藍色條紋西裝,雙眼狹長,顯得陰沉而精明。
除了這幾人之外,另外還有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此時正在爲躺在牀上的許長青檢查。
餘述的視線緩緩落在牀上,然後不由的微微皺眉。
只見昏迷中的許長青面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但在餘述眼中,卻明顯可以看到有一縷黑氣在他額頭飄散,凝而不散,帶着淡淡陰冷的味道。
鬼氣是從許叔叔身上散發出來的?
餘述與許長青曾有過一面之緣,是在某次許長青抽空接許夕顏放學的時候,恰好碰到了餘述和許夕顏兩人。
當時餘述正死皮賴臉得非要牽許夕顏的小手,許夕顏紅着臉沒有拒絕。
許長青的出現把他們嚇了一跳,不過,性格溫和的許長青並沒有動怒,反而跟餘述聊了幾句。
當時具體說的什麼已經忘了,不過餘述對許長青的觀感很好。
此時看到他的樣子也是心中驚訝,眼神不由微微凝起。
冤魂纏身?
而且看起來精氣幾乎已經快被耗幹了,就連靈魂都陷入了虛弱狀態,再拖下去的話命不久矣!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沉悶,誰都沒有說話,除了平緩的“滴滴”聲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響。
只見那正在爲許長青檢查的醫生緩緩站直身體,臉色顯得有些沉重。
許母連忙起身,聲音顯得有些顫抖,焦急問道:“醫生,情況怎麼樣?”
“唉。”
那醫生深深嘆了口氣,臉色沉重無比,聞言後緩緩搖頭。
許母頓時覺得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媽。”
許夕顏連忙將她扶住,卻也緊咬貝齒,眼眶再次泛紅。
一種悲傷到極致的感覺籠罩了母女兩人。
許母深深帶着最後一絲希冀,看着醫生問道:“就……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了嗎?”
“王女士,不是我不想救,實在是……無力迴天啊。”
醫生搖頭,面色沉重的低聲說道:“許先生的身體各個器官已經開始出現衰竭的跡象,而且查不出任何病因,我們所有的手段都已經嘗試過,卻沒有絲毫效果,我從醫那麼多年,實在是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病例……”
“……”
許母沉默着,然後緊緊咬牙,強撐着問道:“那……我丈夫還能有多久時間?”
“以現在器官以及身體機能衰竭的速度來看,可能……就是這兩天了。”
醫生嘆了口氣,臉上露出遺憾和愧疚,低聲道:“王女士,還是趁這兩天爲徐先生準備一下身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