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得近了,樑田田開口道。
“姚老師,好久不見。”
樑田田都主動打招呼了,姚衣自然不能裝作沒看見,不過他也只准備點頭打個招呼就了事。
李鳴在旁邊急的直跳腳:“姚哥,多好的機會啊,你還不過去?”
這貨簡直唯恐天下不亂,拼命直慫恿。
名人總是自帶光環,老一輩裡對明星不感冒,但年輕二代還真就免不了俗。
不然爲什麼明星總做嫁入豪門的美夢呢,不趁着二代們還年輕,早點套牢,等人過了那年齡,再漂亮再有名氣的明星也就只能被玩玩而已了。
李鳴活得相對明白,但他卻有自己的看法。
他覺着樑田田是帶着目的在接近姚衣。
但他不認爲姚衣真會被樑田田迷住,現在的姚衣城府深得他有點看不懂,他就好奇這倆人會怎麼發展而已。
但不管怎麼說,目前的樑田田在他們這圈子裡,口碑的確極好。
和那些花瓶或者是攀附男人上位的女明星不一樣,樑田田這幾年展現出來的個人能力和水平都有目共睹,甚至有人在傳,她很有可能接下一任臺長助理,成爲臺裡的領導。
年輕,貌美,名氣大,還有冰冷出衆的氣質,無時不刻的在撩撥着男人的心絃。
但偏偏她的私生活卻又極其簡單,完全不同於一般明星。
旁人都覺得,她如此珍惜羽毛,想來是要往從政的方向靠攏。
她有這個發展趨勢,那她就身是明星,卻高於明星,她的段位和行情自然水漲船高,追求者甚衆。
比如說,樑田田身邊現在就有幾名男士圍繞,想趁着這次慈善晚會的機會和樑田田多多親近,留下些印象,甚至是更進一步。
樑田田只是隨口應付,並沒有將這些人放在心上。
有人是跟着起鬨湊熱鬧,有人卻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傾慕已久,態度誠懇,屢敗屢戰。
在他們這個圈子,一般不會輕易強撩圈內人。
如果真拿出百分百的態度了,那其動機絕不可能只是看人長得好看,背後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一見樑田田主動和男人打招呼,並且還甩開自己這些人主動的湊了過去,旁邊一名年輕男子的臉就黑了起來。
年輕男子穿了身白色的範思哲,和樑田田的晚禮服倒也般配。
這位仁兄,便是今天強行搭訕樑田田的主客了。
旁的幾個都是他找來的襯托,有人顯得low,才能彰顯出他的誠懇與認真。
他更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見樑田田,早在數年之前,樑田田剛到尚京電視臺教育頻道實習時,兩人便已經結識。
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這女生挺好看,逗來玩玩也不錯。
後來他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不同於一般女子。
他貿然的輕佻搭訕被拒絕得很慘,甚至給痛罵了一頓。
經過數年的努力,他可算是從陌生人慢慢變成了樑田田的普通朋友,至少再見面不會橫眉冷對了。
同時,他卻又眼睜睜看着樑田田在電視臺裡越來越受重用,如今更成了臺柱子。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珍惜,越是念念不忘的,就越用情至深。
他陷進去了,從玩玩變得認真,越認真就越是在意。
他的心思,他這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
他甚至專門爲了這件事說服了家裡別給自己介紹相親,就是因爲他想着只要自己持之以恆,總能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男人追不到女人,只是因爲臉皮不夠厚。
一年、兩年、五年……
只要讓女人習慣了你的存在,你就一定能追到她。
感情,可以勉強。
強扭的瓜也會甜,我這麼喜歡她,她就該是我的。
這是他的信條。
所以他心中早將她視爲自己的禁臠,當下臉上浮起了一絲陰鷙之色,問旁邊道:“老楊,這男的什麼來頭?”
老楊其實年紀也不到三十歲,看了一眼姚衣後確認並不認識,又見他穿的衣服除了貼身之外,並無特殊之處,不由嘿嘿冷笑道:“不知道,管他什麼來頭。既然樑田田叫他老師,多半也是教育系統的,待會問一問不就是了?”
這兩人來得比較早,之前都在演播廳會場後臺圍着樑田田打轉,倒沒看見姚衣和姚起並肩進場。
聞言,年輕男子鼻子裡哼出聲:“要真是教育系統的,那今天我薛少遊就還真讓他知道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
老楊哈哈一笑:“薛少你也別太過緊張,也許樑田田只是打個招呼,不熟也說不定。”
不過下一秒,老楊和薛少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
樑田田見姚衣不動,便邁步主動向姚衣走了過去。
樑田田本就身段高挑,膚白貌美,加上受過專業的舞臺訓練,一身晚禮服香肩半露,走起路來那當真是搖曳生姿,令人遐想。
最讓人絕望的是她臉上的笑容,完全不同於面對薛少遊時那般略顯敷衍的客套,而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歡欣。
只是側臉看去,都覺得她面頰生光,顧盼生輝,神采奕奕,甚至她的腳步都變得輕快許多。
薛少遊想要一個這樣的笑容,想了五年,沒等到。
“她什麼意思?故意做給我看?”
薛少眼裡閃過一絲難言的憤怒,我天天圍着你轉,你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現在你當我面對另一個人笑得一花開來百花殺,你絕對是故意想讓我知難而退!
我到底做錯什麼了,讓你這麼不待見?
他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剛開始,他還以爲是自己想多了,現在看來,樑田田的確是就要趁今天徹底掐滅自己的念頭。
另一邊。
“來了,來了,我就知道姚哥你無所不能……”
李鳴眼睛隨着樑田田移動,都看直了,羨慕之情溢於言表,對姚衣的佩服更上一層樓。
大家都是富二代,爲什麼差距會那麼大呢?
姚衣像是看穿了李鳴的想法,無奈的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弄不清楚。
其實他也覺得略顯奇怪。
在姚衣看來,自己與樑田田,勉強算是朋友吧,還欠着她人情而已。
但大家相互間的關係真沒熟絡到能讓她因偶遇而開心得失態的程度。
樑田田平素也是個穩重冷漠的人,今天很反常。
姚衣心裡正揣摩着她的用意,卻只覺一陣香風撲鼻,樑田田竟趁着他略微失神的當兒,冷不丁張開雙臂摟了過來。
在旁人看來,兩人是緊緊相擁,但樑田田的下巴卻只在姚衣肩上輕輕一挨,身體間保持着距離。
姚衣微微低頭,睜眼卻正瞧見雪白一片。
她的漏肩晚禮服稍稍有點低,從上往下的俯角甚至能看見溝壑。
樑田田蜻蜓點水般沾之即走,重又站在姚衣面前,正瞟見他在自己胸前掃過的那一瞬目光。
儘管姚衣狀態調整得很快,立刻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樑田田臉上的紅暈卻還是一閃即逝。
不愧是知名主持人,救場能力滿分,她絲毫不見拘謹,微笑着岔開話題。
“姚老師,你和令尊一起來的?我本以爲你對這樣的場合不感興趣呢。”
樑田田低聲詢問,語氣略顯驚訝。
姚衣點頭,但他卻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粱大主持人,你就……不和我解釋一下嗎?”
彷彿腦後長眼的樑田田,卻已經感受到背後那帶着嫉恨與不解的目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我們這是西式的晚會,朋友見面,行一下西方社交場合的擁抱禮,很正常嘛。”
姚衣:“呵呵。”
你當我是傻子?
他隱約能猜到樑田田的目的,只不過懶得揭破。
這也是他不愛與演藝圈裡人打交道的原因,容易惹得無事一身騷。
不過他本就欠着樑田田的人情,就當是還她的人情了罷,兩不相欠,挺好。
當然,在尚京這一畝三分地,姚衣不認爲自己需要怕誰,忌憚誰。
樑田田也是個聰明人,她既然找上自己,應該就能知道,自己能鎮得住場子。
姚衣淡淡道:“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樑田田嘴角彎起,只如月牙生輝,與姚衣心領神會的對視一眼,輕聲道:“謝謝。”
“對了,還有個事,我要知會你一下。”
樑田田投桃報李,倒是告訴了姚衣一個有趣的消息。
找房網因爲付款爽快的關係,居然莫名其妙的搞到了一張邀請函。
那畢竟是一千四百多萬的大單呢。
姚衣微微頷首,“我知道了,多謝。”
本來姚衣這次來晚會的目的只是爲了在地產界的各位叔伯面前刷刷臉,如今看來,倒是要真正重視起來。
畢竟他們現在的定位,是一對旗鼓相當的好對手。
她低聲道:“那個,還有個事,晚一點結束的時候,市委領導會親自過來頒獎,你可千萬別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
我?
姚衣哭笑不得的瞟她一眼。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我和找房網都是正常的商業競爭,真要意氣用事,那不還得是你的事?
若是換個人,換個場合,遇到這種擋箭牌的情況,姚衣恐怕早已拂袖而去,懶得鳥你。
但姚衣今天是要還人情,卻就照單全收了,“我肯定不會意氣用事,不過樑小姐你懂的,恐怕我是要身不由己了。”
樑田田臉微紅,“應該不會鬧太過分吧。”
“但願如此了。”
姚衣聳聳肩,所以他輕易不愛欠人人情呢,人情債最難還。
樑田田又道:“對了,不要叫我樑小姐了,怪難聽的。”
‘小姐’這個詞現在已經專指某種不和諧的原始職業,聽上去怪怪的。
“那……粱大主持?粱姐?”
姚衣有些拿不準樑田田的意思。
樑田田道:“別,我們平輩論交,叫我名字就行。”
姚衣點頭,“好。對了,這次廣告能夠成功播出,真是幫了我們要家科技大忙,看哪天你和向經理有空,一起小聚吃個便飯。”
“你還要請我吃飯?”
她有些意動,話裡有話。
看着眼前平靜如水的姚衣,樑田田想起那次和他同上電梯的默契。
這是個與衆不同的男人,比起身邊那些討厭的追求者來說,尤爲難得。
對於樑田田來說,一個男人不討厭已是難得,現在還有幾分好感,真約出去吃飯也並不排斥。
姚衣點頭,“事情一碼歸一碼。我這個人,說了的事就一定要做,不然心裡吊着不舒坦。一頓飯而已,吃不窮我。”
樑田田掩嘴笑道:“行,明後兩天我們要出個現場,還要整理慈善晚會的後續工作,抽不出時間。那就定週末吧,週六週日都行。”
姚衣穩穩頷首:“好,一會我訂好餐廳發消息給你。”
旁邊一直在偷聽天書的李鳴終於有點能聽懂的內容了,激動不已,姚衣你牛啊,約妹子這麼自然的嗎?不行,這事兒怎麼能少了我?
他嘿嘿乾笑道:“其實我週六週日也有空的,那個,不介意的話,不如一起吃個飯?”
樑田田擡眼望了李鳴一眼,恢復了冰雪女神的模樣,淡淡道:“你朋友?”
“發小!發小!”
不等姚衣開口,李鳴立刻搶着說道:“樑田田你別看我姚哥現在人五人六好像很鎮定,其實他小時候特別多愁善感,一見到蛇就嚇得瑟瑟發抖……”
“哦,是嗎?”
樑田田捂着嘴,笑着望了姚衣一眼。
姚衣又好笑又好氣,李鳴這貨就這樣。
自己不理睬樑田田的時候呢,他在後面推屁股。
現在自己和人約飯了呢,他就開始扯後腿。
這種人就叫損友,焉兒壞。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李鳴家裡的身家雖不及姚衣,但幾十個億總有,卻就改不了這德性,活躍,歡實。
好在他本來就對樑田田沒什麼意思,有了李鳴這個活寶,週末的聚餐倒也沒有那麼尷尬。
姚衣笑道:“他叫李鳴,確實是我發小,如果不介意的話,週末一起吃個飯?大家都是年輕人,認識一下也沒有什麼壞處。”
樑田田眉頭微蹙,李鳴的行爲和氣質,和她與姚衣完全不同,看樣子就很不成熟,倒像是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不過請客的不是她,她也沒有反對的權利,只是點頭不說話。
她就是有點好奇,以姚衣的性格,不像是會和這種“小屁孩”深交纔對,都不知道這兩人怎麼投緣了。
好兄弟,講義氣啊!蹭飯成功,李鳴直樂呵,連忙道:“週末的聚餐交給我了,要不然提香莊園怎麼樣?那兒的牛排不錯的,樑田田你喜歡吃牛排麼……”
三人又聊一陣,樑田田先暫時告罪去趟衛生間。
李鳴可算得空問姚衣,“剛纔你們倆在打什麼機鋒和禪語呢,我怎麼聽不懂?”
姚衣笑而不語,只悄悄斜眼飄向遠處,然後又收將回來,“佛曰,不可說。”
李鳴好痛苦,“別啊,講一講啊。”
“等幾分鐘你就明白了。”
姚衣已經發現人羣中有個不善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自己這邊,心想,等樑田田從廁所裡回來之後,那人應該就快忍不住了吧。
果不其然,樑田田回來之後,李鳴又問她要不要開車來接。
樑田田還未回答,旁邊一直在凝神關注的薛少遊終於逮住了一個機會,插嘴道:“田田,你們在聊什麼呢?這幾位是?”
姚衣與樑田田對視一眼,從她目光裡讀出肯定的韻味,就知道正主來了。
他不動聲色的點頭,樑田田心下大定。
姚衣給了承諾,這事他接了。
樑田田皺眉淡然道:“薛少遊,我說過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們的關係還沒那麼近。”
“還有,我的朋友是誰,不用你管,也不用向你介紹,麻煩你讓開一些,我們還有事要聊。”
薛少遊嘴角一抽,強自鎮定道:“樑田田,我叫你的全名樑田田總行了吧。咱們認識那麼久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位老師朋友啊?”
他向姚衣伸出了手:“姚老師,我叫薛少遊,幸會幸會。週末的聚會我替田田答應了,我們幾個年輕人一起聚一聚,挺好的。”
樑田田臉色一黑,她真低估了薛少遊這人的臉皮。
她冷聲道:“薛少遊,我和你非親非故,我的事輪得到你替我做主?以前的事情我可以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不追究,從現在起你再胡說八道,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薛少遊臉色變了變,沒想到今天樑田田真打算撕破臉與自己完全攤牌。
他又怒又怕,強行用鎮定的語氣說道:“你剛纔也贊同了姚老師說的,大家都是年輕人,認識一下也沒有什麼壞處。是吧姚老師?”
姚衣默不作聲,心裡卻是覺得這挺逗。
樑田田也真倒黴,居然有個這麼活寶的追求者。
怪不得她一直是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雪女神範。
遇到薛少遊這麼死皮賴臉的人,你也會變得很冷漠。
她剛纔也給了提示,這薛少遊應該有個好爹,所以她雖然煩,但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姚哥,你看?”
李鳴躍躍欲試,一直在給姚衣打眼色。
李鳴也聽懂了樑田田的潛臺詞,一個靠父親的二代。只是不知道是官二代還是富二代。
不過這些對於李鳴來說,都無所謂。
不管是官二代圈子還是富二代圈子,李鳴的身份都算得上是最頂尖的那一撥。
每個圈子都有自己的規則,也有自己的範圍。
對方既沒認出自己,更沒認出姚哥,聽口音又是尚京本地人,那肯定沒什麼了不起的。
這邊,姚衣將尚京市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過了一遍,沒發現姓薛的有什麼牛人,當下點頭道:“你看着辦吧。”
這就是帶李鳴的好處了,他現在畢竟已經“四十歲”,實在拉不下臉和“小輩”拌嘴。
這種掉檔次的事情,交給專業選手就好。
李鳴得令,膽子立刻就大了起來,他瞟一眼薛少遊,搖頭道:“薛少,提香莊園的牛排,我看你是吃不上了。明說,我們沒請你,你哪涼快哪呆着去。”
薛少遊一臉鄙夷,冷笑道:“提香莊園的牛排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也就你這樣的人才覺得會吃不上。實話告訴你,提香莊園的經理和我關係相當好,我一個電話過去,他就能給我們全部安排好咯。”
李鳴笑道:“你別自我感覺太良好,不信你打電話試試,肯定吃不上。”
薛少遊哈哈大笑:“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提香莊園是你家開的?”
姚衣和李鳴對視一眼,差點笑出聲。
他還真說對了,提香莊園作爲尚京市郊外出名的西式餐廳,還真是李家的產業之一。
姚衣有點不耐煩了,擺擺手,示意李鳴把活幹漂亮點。
這邊薛少遊卻被姚衣這拍蒼蠅般的小動作徹底激怒,“姚老師,老師就好好做老師該有的樣子,不要起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這是我給你忠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樑田田在旁邊怒道:“薛少遊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你怎麼說服他給你做擋箭牌。我捫心自問,我對你也是一片真心,你就算實在看不上我,你也別拖人下水,不然到時候事情沒那麼好收場。姚老師,護花使者不是你這樣當的,人貴有自知之明。如果你還想在尚京教書的話……”
姚衣突然別過臉看着他,“我和你很熟嗎?誰讓你和我說話了?滾。”
他語調清冷,眸子裡更透着股發自肺腑的森冷與漠視。
薛少遊語氣爲之一滯,被姚衣這樣看着,竟有種下位者被上位者蔑視而心膽具寒之感。
他強行鎮定,“你……”
姚衣再次打斷他,“京口區教育局有個副處長姓薛,是你爸?”
薛少遊張口老師閉口老師,還如果自己想在尚京教書的話就怎樣怎樣,姚衣想起這人來。
兩年前姚衣上大學時候,有一份學籍證明文件被墨水花開,是這個薛科長跑前跑後,親自幫他辦的學籍證明及手續,十分的殷勤,所以他還有點印象。
在那年過年的時候姚母和某位領導聊天的時候提到了薛科長,姚母隨口說了一句薛科長辦事挺細心,無意中爲薛科長背了一回書。
後來薛科長就成爲了薛處長。
薛處長曾想上姚家來感謝一番,可姚家門檻實在太高,他進不來。
“是又怎麼樣,你以爲認識我爸,我爸就會給你面子?”
薛少遊揹着手一聲冷哼:“只要你還在尚京這一畝三分地教書,我有辦法收拾你。”
“住嘴。”
樑田田實在聽不下去了,要不是她在教育頻道呆的那段時間,薛少遊的父親薛處長曾經大力支持,幫過她不少,她早給薛少遊兩巴掌了。
平日裡隔三差五的過來獻殷勤,甚至干擾到了她的正常工作,她視而不見也就算了。
可今天實在是太丟人。
更何況,他這是在給他爸惹禍!
可憐老薛兢兢業業一輩子,竟生了個這樣的坑爹貨。
“我爲什麼要住嘴?樑田田,你也別在我面前裝高貴,當初你求着我爸做節目的時候,你怎麼不高貴?現在紅了之後,就想把我一腳踢開,門兒都沒有。”
薛少遊額頭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說話也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你以爲你找個小白臉,我就會知難而退了?不,樑田田,我吃定你了!我把話放在這兒,以後這個姚老師的前途……嘿嘿……”
“無恥,不要臉!”
樑田田橫眉冷對,俏臉含煞,活生生的一個冰美人。
薛少遊呵呵道:“對,我就是無恥,就是不要臉,爲了追求你,我什麼都不要了。”
五年,因爲當初一個錯誤的輕佻,他卑躬屈膝了整整五年。
他早已變得偏執,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姚衣漠然看着這人,甚至覺得有點替他感到可悲。
姚衣甚至想起後世新聞裡寫的一類男人。
他們覺得自己的喜歡或者愛特別偉大,特別高貴。
一旦自己喜歡了誰,別人就必須接受。
這種人的性格從小就扭曲了。
他們喜歡的玩具就一定要得到,不管自己家裡買不買得起,能不能承受。
哪怕讓爸媽砸鍋賣鐵甚至賣腎,他們也會哭着鬧着要。
他們覺得耍無賴就能得到一切想得到的。
他們覺得這個地球在圍着自己轉。
這個薛少遊便是其中佼佼者。
李鳴忍不住吐槽道:“現在的官二代都是這個素質嗎?還是我遇到的都是奇葩?”
“教養問題而已,其實和身份無關。趙立秋書記的女兒趙幽羽,就不是這樣。”
李鳴嘴角一抽。
大佬,你說的那個是尚京一把手的女兒,我連面都見不上幾次。
見了人家也完全不鳥我,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哪知道趙幽羽什麼性子?
不過李鳴這時候肯定不能拆臺,他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對,大姐頭性格那麼好,她爸的官可比區區處長大多了。對了,趙叔叔是什麼級?”
姚衣道:“高官。”
薛少遊突然間就啞火了。
趙立秋這個名字他當然知道。
趙幽羽這個名字他以前沒聽說過,但現在知道了。
大姐頭?
聽起來,這兩人似乎和一把手的女兒很熟?
姚衣沒管薛少遊心裡在想什麼,眼神在人羣中掃射,很快找到了正在小心翼翼靠近姚起的薛處長。
“那還真是有些抱歉了,薛大少爺,你爸肯定得賣我個面子。你以後,好自爲之吧。”
姚衣摸了摸鼻子,大步往那邊走了過去。
他嘴裡低聲嘀咕着。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走兩步,他又回頭看向樑田田,給了她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樑田田懂他意思。
“再次強調,這種事情,下不爲例。”
他開始感到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