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樑溪之行”,對路曉風來說意義重大。
不僅和葉培茗一起度過了來之不易的浪漫時光,還成功牽手,是兩人曖昧關係的一次巨大的突破。
雖然第二天葉培茗突然變得冷淡起來,但從那幅畫,還有那個“橋”字裡面,路曉風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不過路曉風還是不放心,私下裡微信又追問了幾句,葉培茗的回答是,還要再等等,現在處於觀察期。
觀察期的意思就是介於朋友和戀人之間,高於朋友的關係,但又不是正式情侶。
路曉風問,觀察期有多久?
葉培茗說,時間不限,短則幾個月,長則數年。
路曉風差點吐血身亡。
……
第二次元旦晚會彩排,相比第一次來說正式很多。
排練的場地從體育場換到了學校大禮堂,而且像街舞社的這種人員比較多的舞蹈節目,也要正式走一遍流程。
大概是從學生羣裡看到了路曉風唱歌的視頻,這次彩排,王怡彤也專門趕過來了,說是給路曉風當拉拉隊員。
他們倆趕到大禮堂,發現這次彩排的觀衆明顯多了許多,很多表演的學生也帶上了道具,化了妝,爭取展現出最好的節目效果來。
因爲舞臺底下的觀衆席,坐了一排學校領導,隨時都可能斃掉不符合要求的節目。
因爲第一次審覈淘汰掉了大部分沒什麼亮點的節目,這次彩排速度快了很多,路曉風沒等多久,就輪到他上場了。
燈光打在舞臺中間,他剛一坐下,揮揮手和底下的學生打了個招呼,就引起了一陣呼喊聲。
他今天特意穿了襯衫和黑毛衣,加上出去旅行這幾天忘記刮鬍子,再戴上眼鏡,看起來就有種放蕩不羈的氣質。
“路曉風,你好帥啊!”
“路曉風加油!”
“學弟我愛你!”
這句“學弟我愛你”一叫出來,現場一片鬨笑聲,可是圍觀的人太多,就連舞臺兩側的後臺區都站滿了學生,誰也不知道是哪個學姐喊的。
路曉風有些慶幸,自己選的這首《聲聲慢》偏低沉,不需要那種很激烈的情緒,只要稍稍醞釀一下,就能進入這種略有些悲傷的狀態。
就在聽衆沉浸在充滿韻律的歌聲中的時候,評委席的老師們卻產生了分歧。
有的老師覺得這首歌的曲調顯得有些消沉,不適合在元旦晚會這麼正式的場合表演。
但是另一個老師說,他從路曉風那裡確認過,這首歌完全是他的原創,自己編曲填詞,跟其他翻唱的歌曲相比,含金量非常高。
路曉風並不知道,最後他這個獨唱節目得以通過的原因,反而不是因爲歌曲本身的質量,而是因爲他的名聲。
南方大學有名的創業代言人,成立了工作室,研發了兩款轟動全國的遊戲,盈利數百萬,正在申請創業基金,準備開自己的公司。
換句話說,就算路曉風沒有報名參加元旦晚會,學校也會拉他上去露個臉。
校領導一琢磨,現在的學生不就喜歡這種個性的節目嘛,如果非要生硬地讓路曉風上去發表一通感言,還不如就讓他唱歌呢。
歌唱完之後,路曉風連續被好幾個女生攔下來要聯繫方式,好不容易纔脫身,跟王怡彤出了禮堂。
“你都讓我感覺到慚愧了。”王怡彤說。
“爲什麼這麼說?”
“你一箇中文系的,也太有才華了吧,唱歌這麼好聽,吉他學得也這麼快。”
“嘿嘿,我就收下你的誇獎了。”路曉風笑着說,“不過你也別謙虛,我感覺你唱的比我還好,爲啥不報名參加晚會呢?”
“你又沒聽過我唱歌,怎麼知道我唱得好?”
“我猜的,一看你就有一種民謠歌手的範兒,人美聲甜,肯定不差!”路曉風可不想說,那天他在門外面偷聽的事。
沒有誰不喜歡被恭維的,王怡彤也不例外,兩個人商業互吹了幾句,她這才解釋說:“學校的晚會太正式了,我還是喜歡那種酒吧裡風格,或者是小型的演唱會。”
路曉風受王怡彤這句話的啓發,還真冒出了一個想法。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我們工作室要不要年底辦個年會。”路曉風想了想說,“你也知道,我們人數就那麼點兒,搞大了有點小題大做,但是光吃頓飯,又覺得很沒意思。”
“那你想怎麼弄?”
路曉風考慮了下說:“我還沒有想好,暫時是這麼打算的,可以包下一間酒吧,辦一場小小的演唱會,說好了啊,等我確定好場地,你一定要來參加,你想唱什麼都行。”
王怡彤不敢相信,自己不過隨口提了一句,路曉風居然還當真了。
“好啊,我去捧場。但是,相比於酒吧,我還有個更好的建議。”
“你說。”
“有現成的場地不用,幹嘛要浪費錢去酒吧包場呢?美院的那棟樓,頂層就是一個露天的舞臺。”王怡彤說。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
路曉風想起來了,美術學院頂層有個半圓形的場地,牆上畫滿了各種奔放的塗鴉,周圍的臺階正好就是觀衆的座位。
上回國慶節辦那個“我要當麥霸”的活動,于飛就建議在這裡辦,路曉風琢磨了一下,感覺這裡有點偏僻,沒什麼學生經過,所以才選了湖邊的空地。
這種場地的好處不用說,面積夠大,可以容納很多觀衆。
壞處同樣十分明顯,這大冬天的,跑到樓頂唱歌,絕對很“凍人”。
作爲工作室的第一次年會,紀念意義遠大於實際作用,路曉風決定採納王怡彤的建議,再瘋狂一次。
……
週日的這頓晚飯,路曉風是在段有梅家裡蹭的。
老教授看着課題進展飛快,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巴不得路曉風天天來蹭飯。
這讓路曉風有點慚愧,因爲他被段有梅寄予了巨大的期望,可卻志不在此。
不過路曉風很珍惜這段師生之間的關係,段有梅對他來說,是亦師亦友,他從老教授身上也學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