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來可不願意自己手下的人最後都跑去倒騰地皮去了。
如果看不到發展的人，也不適合長期擔任這樣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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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支持劉千山，劉春來親自給田麗打了電話，讓她安排幾名管理人員，她先親自到這邊來幫着招人什麼的，財務人員，也是找葉玲安排，同樣由葉玲先來這邊。
整個辦事處的財務，劉春來全部都安排老家的人過來。
“這樣搞，太麻煩了！”葉玲看着劉春來，很是不滿，“現在你的私賬跟大隊的公章，各個公司的賬都是分開的，人就那些人，還要求一個月巡迴查賬，劉春來，你知道你有多少產業？”
對於劉春來提出，讓她們巡迴查賬，而且兩個月必須完成一輪，還是不定時的，甚至沒有固定的時間，葉玲能不鬧心？
根本就沒有足夠的人。
會計又不是誰都能幹的。
一個數據錯誤，都會引起非常嚴重的問題。
“葉姐，缺人這個，大家都知道。你可以回去的時候，跟呂縣長討論一下，縣裡的中專，每年財務人員，也沒給我們預留幾個不是……”
“那是縣政府的的培訓人員！”
葉玲氣得要炸了。
她就知道，劉春來這不要臉的是爲了這個。
劉春來聳聳肩，一臉無奈，“沒辦法啊，我們那邊又沒有人才市場……”
即使有人才市場，也根本招不到人的。
葉玲不說話。
她知道劉春來一直都希望她去找呂紅濤。
夫妻是夫妻，但是有些口子不能開。
“之前是一個季度查賬，而且是定時的，現在突然就變化了，兩個月一次，而且不定時……”
葉玲並不知道霍昱詠的事情。
對於人事任免，她也不關心。
劉春來的破事太多，還得負責大隊的賬務等，她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精力去關注這些。
就連平時，一個月都休息不了一天。
“葉姐，我知道事情很多，你們財務部門很累。這也是沒辦法的不是？之前我一直就強調多培養新人……”
劉春來這話說得一點都不負責。
氣得葉玲恨不得直接抓起辦公桌上的茶杯向他腦袋砸去。
“培養新人！你說得倒輕鬆，看看你招的都是些什麼人！連中專都考不上的高中生……做賬不僅要細心，還要及時瞭解各種法規及稅務法規，同時，也得有良好的數學基礎……”
葉玲氣得快吐血了，不反駁，心中不舒服。
“別說什麼基礎，要是基礎好了，人家就被國家分配了……再說了，我三妹也是高中生啊，她怎麼就能呢！何況，我也是高中畢業啊！”
葉玲一臉嘲諷，“是啊，誰不知道你劉大隊長讀了七年高中，才這麼牛！你老劉家基因好，得了吧？怎麼不讓你爹媽多生幾個呢，這樣就沒問題了……”
這下輪到劉春來語塞了。
七年高中的坎，這輩子估計都過不去了。
劉秋菊在旁邊聽兩人吵架，只能偷着樂，不敢吭聲。
兩人哪個她都得罪不起，一個是師父，一個是哥。
葉玲跟劉春來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了，見面就沒有幾次不掐的。
所以，不是萬不得已，兩人是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就這樣熬着。
葉玲要求劉春來找有財務基礎的人，那樣更快可以帶出來，讓這些財務人員能獨當一面，避免出現錯誤，導致大規模查賬，分散本來就有限的人力。
每年縣裡分的人，縣裡自己都不夠用，更沒有劉春來的份。
同樣也是鬧得不愉快。
劉福旺跟縣裡鬧彆扭，就是爲了人員分配的問題。
現在讓劉春來去哪裡找這麼多人給葉玲？
“葉姐，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擴張速度越來越快，要是敞開了發展，業務將會更多。對財務人員的需求會更大……現在要麼讓縣裡多分些這方面的人給咱們；要麼就是招沒有基礎的自己培養……”
劉春來見葉玲平靜下來，纔開口。
反正路子擺在這裡的。
葉玲不管是從公還是從私，都可以找縣裡幫劉春來他們要人，卻就因爲她丈夫是呂紅濤，爲了避嫌，不提要求。
呂洪濤跟許志強不斷找劉春來彆扭。
劉春來也不介意通過葉玲從呂洪濤那邊多要點人當做利息收過來。
葉玲對劉春來的心思很清楚。
只能嘆了口氣。
“你至少得告訴我，爲什麼突然改變這些吧！你知道事情多，人手緊張，來來去去，路上也耽擱時間，機票錢也不是個小數目……”
“之前首都出的事情，你不知道？”
劉春來問葉玲。
“有所耳聞，不知具體情況。”
劉春來知道葉玲是不想插手這事。
說到底，他個人的賬務都是劉秋菊在負責。
當即把霍昱詠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以前咱們無論是財務還是管理，都缺乏監管。以後不僅需要增加查賬跟審計，還會涉及到對違規操作的監督……”
劉春來之所以不跟葉玲商量，直接讓她去做，就因爲這麼多年，清楚葉玲的性格。
商量的話，葉玲肯定會反對。
劉秋菊倒好說，只要劉春來的吩咐，啥都做。
可劉秋菊沒有葉玲的經驗，現在剛能把賬做好，有些彎彎繞都沒法解決。
“算了吧！你另請高明，我幹不了。本來我就退休了。”
葉玲聽完直搖頭。
劉春來簡直不把自己當人，而是當一個工具。
“葉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凡有辦法，也不至於辛苦你不是！再說了，這事可以商量，你把人培養出來，不就輕鬆了？只要有幾個人能獨當一面，然後你專門培訓她們，負責監管就行了……那時候，無論大隊的賬，還是大隊產業的賬，你都不用親自跟……”
劉春來彷彿不知道葉玲的怒氣值正在飆升。
“劉春來，求你把我當個人吧！”葉玲被氣笑了。
直接把賬本丟給劉春來，轉身準備出去。
劉春來也不去追。
“那你給呂縣長說，產業集羣的事情，我也有心無力，沒錢繼續擴大規模跟整新項目了……”
走到門口的葉玲腳步停了下來，身體僵了。
可最後，還是沒有回頭。
堅定地離開了。
“哥，你怎麼突然這樣！葉阿姨現在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天天睡四五個小時……”劉秋菊看着劉春來，有些生氣。“財務壓力本來就因爲公司的賬太多，太雜，非常大，你又把公司賬務搞得那麼複雜……”
劉秋菊不是幫葉玲說話。
劉春來的操作模式，在國內找不出另一家。
“我這也沒辦法。大隊的跟自己的得分開，很多產業的股權又都是交叉控股……”
劉春來對劉秋菊的耐心，遠比對其他人好很多。
“你知道這樣做，賬務更復雜，尤其是現在沒有足夠的人。”
劉秋菊不滿地吐槽。
這麼多年，她同樣也累，卻沒有抱怨過。
“複雜，是因爲一套班子管幾攤子事……現在需逐步專業化，本來應該各自有財務做……”劉春來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有些話，沒有當着妹妹說，“放心吧，以後就好了。到時候各個系統的，由各獨立會計團隊做，你們只需查賬跟審計，盯着就行。”
劉秋菊不明白。
看着妹妹那迷茫的小眼神，劉春來終究忍不住，告訴她實情。
“之前我跟葉玲提過，她不願讓人覺得呂縣長是因爲他才重點照顧我們……縣中專財務每年只招一個班，30人，大部分留在政府部門，剩下的分給鄉鎮了。沒我們啥事……”
劉秋菊有些懂了。
“還有個問題，就是葉玲把所有的賬抓在自己手裡，不願意放權，也不願意放手給其他人去獨當一面……這點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是我的私人賬給你做，不准她插手，你覺得，你現在能獨當一面？”
劉秋菊不吭聲了。
劉春來說的，都是事實。
她自己也很清楚。
“也不是師父的問題，確實是那些人基礎太差。很多時候做賬，一些細節出問題都看不出來，又得重新來，師父也是爲了減少麻煩……”
劉秋菊幽怨地幫着辯解。
聲音卻很小，辯解力度無力至極。
稅務方面，葉玲確實是站在劉春來及大隊的立場上考慮問題，能少交稅就少交稅。
該避的稅，葉玲以老財務人員專業的素養，幫劉春來節省了不少。
只不過，葉玲並不適合當負責所有一切事務的財務總監。
葉玲事必躬親，給手下鍛鍊的機會太少。
劉春來要不是把自己的私賬讓劉秋菊做，劉秋菊也很難鍛煉出來。
劉春來這樣，也是逼着葉玲去放權。
培養人才。
劉春來不想做劉皇叔，也不想當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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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在這年頭大力放權，甚至連出現霍昱詠那樣的都不在意。
他比誰都清楚，如果培養不出來人，等到九十年代那幫子高學歷的下海了，競爭更加激烈，他沒人可用，非得被人搶走市場份額。
財務人員同樣重要。
沒有人才市場，沒有獵頭公司，自己不培養，怎麼辦？
葉玲就是諸葛亮那樣的人，事必躬親，最後呢？
諸葛亮一去世，蜀國就因爲人才斷代，沒了。
葉玲年齡很大，如果不培養出人，不多鍛鍊，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