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天氣。
天空藍的像是用顏料染過一般,透出一股沁人的碧藍,偶爾有幾絲雲彩飄過,也沒有破壞這種純粹的藍,反而爲這股藍增添了不少魅力。
路邊的花也開了,空氣裡滿是花香,以及女孩走過的清香。
溫度也是不冷不燥,吹面不寒。
街上來往的人很多,每個人表情各異,但是快樂是底色。
校慶嘛,總要有些校慶的樣子。
除了學生之外,更多的是衣着光鮮,拿着手機或者相機到處拍的校友。
這些人的眼裡,滿是懷念和開心,他們也曾在這裡有過一段歲月。
曹修言穿着西裝騎着電瓶車,來到了校慶廣場。
這個廣場是今年新建的,推了一片大草坪。
很多學長學姐對此深惡痛絕,說這麼一塊草地就推了建廣場太可惜。
曹修言並沒有見過這片草坪,但是從那些學長學姐的語氣和眼神中,他大概也能知道他們應該在那裡度過了一些奇妙的夜晚。
整個廣場更像是一塊盆地,四周高中間低,四周劃滿了石板臺階,期間青草掩映,倒別有一番風味。
中間是一片廣場,此刻已經搭起了高臺,迎接今天的歡慶盛典。
巨大的功放音箱放着校歌,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校友,舉着相機拍呀拍。
曹修言拎着揹包,走到中間的大廣場上。
他看到了殷喬和陸梓溪。
她們倆也是在這裡的。
殷喬是這次校慶盛典的主持人,今天一襲藍色長裙大氣又端莊。
陸梓溪也穿了一條白色的裙子,不過裙襬有些短,長腿這個優勢被她展現無疑。
曹修言過去和她們打了個招呼,就站在那裡等候自己的節目開始。
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覺悟。
中間倒是有幾個校學生會的工作小妹過來和曹修言搭訕,曹修言也沒擡架子,和她們熱情攀談着,甚至留了聯繫方式。
日頭逐漸升了起來,氣溫稍稍升了些許。
曹修言鬆了鬆自己的領子,有些煩悶。
遲茜已經催過自己一次了,說那邊節目已經快到自己了,問自己什麼時候能趕過去。
曹修言讓她把節目順序後移,說自己過去還得一段時間。
怎麼還不到……
我尼瑪到自己了。
曹修言快步走上臺,又開始復讀。
趕完了這一場,曹修言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快十點了。
自己等了一個多小時。
來不及休息,曹修言又趕到另一個會場,準備繼續復讀。
騎着車趕路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像極了那種趕夜的渣男,前半夜睡這張牀,後半夜提起褲子去另一張牀。
做的,還是同一件事。
喊的,還是同一段話。
可惜,自己今天這活兒,可沒有趕夜那麼舒服。
曹修言到了人文學院的會場,看到學院大門口支起了一個臺子,不大,但是正正好好把大門擋住了。
臺下,並沒有什麼人坐着。
學院準備的凳子,有大半是空着的。
倒是有幾個校友遠遠站着拍了幾張照片。
臺上有一個學姐在唱歌,應該是校歌。
倒是旁邊的工作人員忙裡忙外,好不熱鬧的樣子。
這應該是最淒涼的一次演出了吧,工作人員比觀衆多……
曹修言走到那堆工作人員裡面,找到那個腰最細的,遲茜。
“哎喲大爺,您總算來了!”
遲茜一句話,讓曹修言有種穿越感。
他彷彿想象到了遲茜穿着一件抹胸薄紗長裙,若隱若現,手持一把團扇,扭着細腰,撲到自己的懷裡,對自己嬌滴滴地喊了一句:
“大爺~好久沒來了~”
曹修言打了個激靈,壓了波槍。
遲茜現在滿臉焦急,因爲曹修言遲到,節目已經順移了兩個。
她算是這次詩會的副策劃人,曹修言這邊拉胯給她添了不少麻煩。
曹修言也不想拉胯地,奈何校方不放他走,他能有什麼辦法。
他拍了拍遲茜的肩膀,輕聲寬慰道:
“這不是來了麼……學校那邊一直不放我走……別急,我馬上就上場。”
剛好那個學姐下臺了,主持人上臺介紹了一下曹修言就上去了。
可憐的工具人曹修言又登臺,開始了新一輪的復讀。
復讀是沒有任何意思的,曹修言堆着虛情假意下了臺。
雖然忙,但是遲茜還是拉過曹修言和他道:
“今天謝謝你了,我知道你今天事情很多,但是還跑過來幫我的忙……”
曹修言輕聲道:“和我就不要說這些了。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遲茜輕輕點點頭。
這裡畢竟人多,曹修言沒有做太親密的舉動。
至於這次遲茜怎麼感謝自己,就看她的覺悟了。
雖然已經……
“感謝”過一次了。
而且那波“感謝”,很徹底。
曹修言拎着包,瀟灑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騎着車回到了寢室,寢室一個人沒有。
應該都在外面玩或者忙碌。
曹修言放下書包,摘了自己的領帶,走到陽臺抽了根菸。
他回來要繼續肝論文,老劉佈置的任務,他還沒有完成。
擡手看了一眼表,已經快十一點多了。
這一上午,曹修言除了趕路就是復讀,無聊透頂。
而且沒吃早飯的他,現在有點餓了。
點了份外賣,曹修言打開電腦繼續看文獻。
接下來,他要一邊找着還沒有找好的出土文獻資料,一邊把找好的那些和傳世文獻對讀。
這段時間,曹修言翻了《史記》、《尚書》、《詩經》、《逸周書》、《周禮》、《左傳》大大小小几十種文獻,就爲了把與周公相關的記載找出來,一條條比較,一條條分析。
曹修言甚至有種,要禿頭的感覺。
禿頭可能是腎……
不存在的。
遲茜那小嘴就算再叭叭,能把自己叭叭虧了?
你嘴酸了我都沒事。
曹修言閉上有些乾澀的雙眼,戴上眼鏡繼續看文獻。
中午吃了個飯,曹修言打算睡個午覺再說。
寢室沒人的感覺就是好。
曹修言躺在牀上,陷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曹修言被電話鈴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從枕頭邊摸過眼鏡戴上,視線清晰了一些。
電話鈴還在響,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
遲茜。
“喂?茜茜,找我做什麼?”
曹修言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睏倦。
“修言,你快過來一趟……這邊節目不夠了,急需救場,而且學院領導來了,我們已經快把上午的節目重新演一遍了,已經沒節目了……”
隔着電話,曹修言都聽聽得出遲茜的心急如焚。
他從牀上彈起來,表情恢復了嚴肅,沉聲道:
“需要我做什麼?”
“你趕緊過來一趟再朗誦首別的詩吧,最好和這次校慶能貼上邊兒的……據學姐說領導已經聽過你在校慶廣場朗誦的那首了,學院老師那首我自己上去又朗誦了一遍,實在沒有新節目了……”
聽着遲茜的話,曹修言陷入了沉思。
寶貝兒,你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