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茜最近在家裡,過上了幸福米蟲生活。
她現在每天早上十點起牀,洗臉刷牙吃午飯,然後和爸媽看會電視,再睡個下午覺到四點,刷刷微博刷刷劇,一直到吃晚飯。吃完飯就和爸媽再看會電視劇,等他們睡覺了,就開始熬夜修仙,兩三點再睡。
回家五天,她的體重,漲了不少。
當然,她本來就很瘦,所以胖這麼兩三斤倒也沒什麼,回校之後健身房跑幾天也就沒什麼事了。
只要該胖的地方別瘦下去,遲茜就心滿意足。
這一點她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
除卻米蟲生活,她最大的樂趣是晚上的時候和曹修言視頻。
雖然曹修言那個時候一般都在看書,但是遲茜也只是想和他掛着,看着他的臉,看他在幹什麼。
這感覺……
就像是在看一個很無聊的直播。
這個主播不會整活,不會搞藝術,不會跳舞,不會打遊戲,只是安靜地呆在那裡,偶爾會說一句話。
但是這主播……
長得很帥啊,養眼啊。
不過遲茜不得不佩服曹修言的情商,每次和自己說話,都能把自己的話接得好好地。
就像她和曹修言說,我好想吃草莓啊。
曹修言會說,現在太晚了,你那邊外賣還能送麼?如果能送就給你點一份,不能的話明天給你點怎麼樣?
而不是直說一句,嗯,那你吃唄。
雖然遲茜沒有讓曹修言給自己點外賣的意思,但是他這麼說,自己肯定高興啊。
而且她也不是一定要現在就一定要吃到,只是想和曹修言提一嘴,分享一下自己最近的生活或者心情罷了。
曹修言,每次都能讓她滿足。
超讚的呢。
她的成績也下來了不少,很多都考了一個自己比較理想的成績。她有種感覺,下學期的成績再穩一波,應該能衝一波獎學金。
一等就不想了,三等努努力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對於學習,她雖然沒什麼興趣,但是該有的東西她不會少。
就像獎學金,不管怎麼樣是一定要拿一次的,不管第幾。
遇到曹修言,她真的覺得很幸運。
……
最近和遲茜視頻,曹修言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他並不想在自己學習的時候和人視頻,那種感覺就像小孩子寫作業家長在身後站着一樣。
誰能寫得下去?
不過他又拗不過遲茜,只能敷衍應對。
不過他就算再敷衍,也足以應付遲茜。
這玩意就像打井,只要樁子夠長,多深的水位也是打幾下就出來了。
段位不一樣。
有些人可能還站在外面試圖撥開擋住洞口的枯藤,有些人已經走進“窈然而幽深”的地方了。
王安石認爲要“有志與力,而又不隨以怠”,但是曹修言卻認爲是經驗和能力問題。
這是曹修言研讀《遊褒禪山記》的心得。
書還是要多看。
不過他最近發現,遲茜開始沒耐心了。
只要自己回覆消息的時間稍微長一些,遲茜就有小情緒。
不過他倒沒覺得這是一件壞事。
相反,這是一件好事。
女生爲什麼會偏偏覺得你回覆消息慢?
證明她在等你的消息啊。
爲什麼等你的消息會讓她覺得難受呢?
喜歡你唄。
這點破事曹修言還是知道的。
姿態放低,解釋自己去幹什麼了,最後來幾句好聽的,也就沒什麼大事。
當然,最萬無一失的就是你去做什麼,提前告訴她,哪怕你沒去幹,也得說一聲。
就像女生那一句……
我去洗澡了,回頭再聊。
不過曹修言最近的確有很多事情要忙,起碼一個六級就已經讓他有些頭疼。
四級的難度和六級是沒辦法比的,很多時候四級隨便過的人,六級卻不一定能過。
主要也是曹修言太蔡了,加上上一世的陰影,讓他有些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一次被人掃,十年不保健。
所以打算還是要死磕一把,起碼六級過了再穩一波別的。
不行下個學期去外院咖啡廳多坐坐,找幾個外國大姐姐多聊聊天。
這個假期先背背單詞,練練聽力好了,也可以還按照上次那樣,找羅婕學外語。
這段時間,殷喬一直在聯繫他和陸梓溪,監督他們別忘了準備下個學期的比賽。
曹修言心裡當然有數,比賽當然重要。
不過想要把這些東西朗誦出味道,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起碼就目前來看,曹修言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一首詩歌要想朗誦好,字與字之間的停頓,句子與句子之間的停頓,每句話的重音,每句話的語氣,每句與每句的銜接,甚至還要考慮朗誦時配樂的問題——
一首好的配樂,是能把朗誦的情感渲染出效果的。
而把自己朗誦的節奏和配樂保持在一個範圍,是一個……
技術活。
他現在在背誦荷塘月色:
“這幾天心裡頗不寧靜。今晚在院子裡坐着乘涼,忽然想起日日走過的荷塘,在這滿月的光裡,總該另有一番樣子吧。月亮漸漸地升高了,牆外馬路上孩子們的歡笑,已經聽不見了;妻在屋裡拍着閏兒,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帶上門出去……”
反覆朗誦了幾次,反覆推敲了幾遍,都不是特別滿意。每一個字,每一處停頓,曹修言都需要揣摩到位。
散文比起詩歌,更難把握節奏。
詩歌相對較短,情緒爆發的點比較集中,而散文要想把情緒連貫起來,的確不容易。
曹修言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錘,一遍又一遍地朗誦,尋找那個點。
朗誦的那個點。
位於F和H之間的一個點。
……
陸梓溪最近很不開心。
她一個人盤腿坐在牀上,呆呆地望着攤在自己面前的一本書。
她現在心緒有些亂,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爲她開始覺得,自己和曹修言的賭注,自己大概率要輸。
也許……不是大概率,是肯定會輸。
雖然自己已經很努力了,雖然自己已經做了那麼多,但就是幹不過曹修言。
曹修言是妖怪吧,怎麼什麼都會?
演講比不過他,喝酒剛不過他,就連學習都被他壓一頭。
怎麼着,壓我壓上癮了?
陸梓溪很不服。
有時候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曹修言什麼,這一世要被曹修言這麼作弄。
太南了。
已經出來六門課的成績了,陸梓溪就沒有一門能贏得了曹修言,每次曹修言都以一個極小的優勢贏她。
不多不少,壓你正好。
若是這一次再被曹修言打敗,她可能就真的要認輸了。
已經三次了,沒什麼意思了。
已經麻木了。
就算以後有機會再贏他,自己還是會忘不了這幾次的慘痛經歷。
有時候陸梓溪自己也會想,是不是自己太較真了。
可以,但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