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修言接下來這幾天過得相當忙碌。
不僅要每天抽出一定時間背單詞,還要上課。
上課倒還次要,每天背單詞那個勁兒,實在太熬人。
曹修言沒有過人的語言天賦,也沒有超強的記憶力,只能每天痛苦地反覆記憶那些單詞。
雖然有相當一部分詞彙是曹修言已經掌握的,但是反覆記憶的過程也很難受。
曹修言接觸過一點認知心理學,知道現在的記憶雖然已經從瞬時記憶過渡到短時記憶,但要想形成長時記憶,仍需一定的時間。
忙碌有忙碌的好處,起碼不會像上一世那樣傻呵呵地不知所措。
週五上午上完課,曹修言這周就沒課了。大學生的拼搏與墮落全系在了“沒課”這兩個字上。曹修言體會過一個禮拜只上三節課,週一週二上完課就迎來五天小長假的生活,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然後發愁該去哪裡才能數錢數到手抽筋。
好在當時他有一份收入高、靈活性強、工作強度低的兼職——
別多想,兼職做外場主持人。
人都是墮落的生物,時間一旦任由自己支配,就沒辦法讓自己緊張起來。
不過曹修言倒沒有很緊張,也打算清閒一下。他們馬上迎來國慶七天小長假。他們軍訓結束都已經九月二十四號了,再上一個禮拜,剛好要放國慶假期。
室友下午也都沒課。不過,明天他們都要回家。所以明天開始,整個寢室就曹修言一個人。
中午吃完飯,曹修言和許慎在陽臺抽菸,開着陽臺的門,和在寢室裡的林斌斌和黃小濤說話。
沒辦法,爲了尊重另外兩個不抽菸的,曹修言和許慎只能犧牲一下。
曹修言之所以上一世和室友相處不錯,是因爲彼此間習慣的包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及時說一聲立馬修改,因而這幾年就沒發生過矛盾,關係也是越處越好。
那種龍鳴室友曹修言也聽說過,那是真的憨批。從不洗衣服的,從不打掃衛生的,這種倒還好說,陰陽怪氣性格孤僻,自私自利甚至偷東西的……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鳥要大了,哪兒的林子都能鑽。
曹修言慶幸自己沒遇到龍鳴,不然他一定把這種憨批打進醫院。
“你們四級都報名了吧?”黃小濤靠着桌子,刷着手機。
許慎背靠着欄杆,兩隻手反撐在欄杆上,緩緩吐出一個菸圈:
“前兩天不是統一報名的麼。報名費也是學校統一從一卡通里扣的。等着考試就行了。”
曹修言呵呵一聲,道:“你們還是注意一下,時刻關注一下自己有沒有繳費吧。我聽學長說,咱們學校的繳費系統不是特別好用,經常會漏掉幾個人。別到時候報不上名就糟糕了。” шωш✿TTkan✿C〇
當然,那個學長就是曹修言自己。這也是曹修言心中的痛。因爲過分信任學校的繳費系統,曹修言的四六級總共有三次因爲沒有及時繳費而錯過報名。
四級一次,六級兩次。
聽曹修言這麼一說,剩下幾個人也都長了個心眼兒,打開電腦想查一查自己有沒有繳費。
許慎在陽臺抽菸,對着離他最近的黃小濤說:“小濤,你幫我查一下。”
黃小濤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嗯了一聲。
突然,林斌斌喊了一聲:
“我去,我的沒報上名!”
許慎哈哈一笑,道:“還好修言提醒了一句,現在還在報名期吧?”
林斌斌盯着電腦,雙腿不自覺搖晃着,道:“對呀。今天下午五點就截止了。”
曹修言調侃道:“還不趕緊擺一桌請客壓壓驚。”
林斌斌白了曹修言一眼,道:“擺你妹喲,我哪兒有錢擺酒。”
黃小濤道:“不應該吧,咱們剛上大學沒多久啊,你就沒錢了?”
曹修言揶揄道:“他估計把錢都用在追女孩子上了吧。這幾天沒跟我們一起吃飯,晚上十點鐘纔回來,跟女孩子約會去了吧?”
林斌斌被曹修言道破心事,臉一紅。
許慎一臉詫異地看着林斌斌,道:“你不是吧?這纔多久你就有女朋友了?”
林斌斌隨口嗯了一聲,但是嘴角的笑容難以掩飾。
表面毫不在意,嘴角瘋狂特麼上揚。
黃小濤開始起鬨:“哪一位哪一位,我們認識嗎,今晚帶出來見見!”
林斌斌本就白淨,被這麼一調侃,臉紅得很:“見個鬼……別鬧呀。”
曹修言抽完最後一口,把煙熄滅,鏡片開始反光:“前兩天我從圖書館回來,在路上看到你和一個女孩子走在一起。然後昨天吃飯的時候,在美食園遇到你和那個女孩子手牽着手,那個女孩我恰巧認識,是……
小濤班上的楊怡吧?”
黃小濤一臉詫異地盯着林斌斌。
許慎也是饒有趣味地看着他。
林斌斌轉過身子點點頭,嘿嘿一笑。
黃小濤一聲臥槽,然後開始碎碎念:“你居然泡走了我們班的姑娘?這麼快?楊怡我認識啊,個子小小的,皮膚白白的,可可愛愛……
斌斌你蘿莉控嗎?”
林斌斌出聲反駁:“你纔是蘿莉控,你全家都是蘿莉控!”
黃小濤獰笑着衝到他身後,重重地壓了上去:
“有女朋友還這麼囂張,看我怎麼收拾你!”
林斌斌被他這麼一壓,立馬連聲求饒。
曹修言看到這一幕,想到一個成語:
在傑難逃。
“讓我看看!”
“傑哥不要啊,傑哥!”
曹修言笑容逐漸變態。
室友之間調侃也只是隨口調侃幾句,也不會真的怎麼樣。
黃小濤和林斌斌鬧完後,道:“說起來斌斌應該是咱們寢室第一個脫單吧?也許是整個15級男生裡最早脫單的……”
許慎不懷好意地看了曹修言一眼,道:“我覺得不是。要論起誰最先開始……我覺得是修言。”
黃小濤一怔。
曹修言也是問號臉。
“我沒有吧,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好好學習啊。”曹修言納悶道。
許慎調侃道:“我看不是吧?我怎麼覺得,你跟遲茜之間……有點什麼啊?”
林斌斌也開始起鬨:
“對對對!我看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對。那個小眼神哦……嘖嘖嘖。”
我看她看你……
不許套娃。
曹修言腹誹。
“朋友關係,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曹修言出聲解釋。
主要是事情太多,有很多東西需要做,暫時不宜開衝。
保研啊保研,哪有那麼容易。
曹修言分得清主次,他當然不會因爲遲茜就改變自己的計劃。
刷四六級,衝績點,甚至他有參加接下來校演講比賽的打算。
上一世他就是學院演講協會的成員,也參加了這個比賽,只是中途退出了。
校演講比賽進了好名次,是有機會參加一些省賽的。這些省賽,對保研有着一定的幫助。
保研,成績是硬道理,綜合素質也要有所展現。
重活一世,還是前途也重要。當然,女朋友也不能少。
遲茜……就這麼先吊着,等着魚兒咬鉤就行了。
她現在已經對自己產生了興趣,這種興趣會隨着自己和她的相處越來越濃厚。
等到一定階段,遲茜自己就繃不住了。
但是他是不會承認他和遲茜那點貓膩的。
許慎看着他平靜的臉龐,試探道:“真沒關係?”
曹修言搖搖頭,波瀾不驚:“沒關係。”
許慎輕呵一聲,道:“我信你個鬼。”
林斌斌和黃小濤哈哈大笑。
和室友又調侃了幾句,曹修言又午睡了一會兒,洗了把臉,塞着耳機,背起書包又去圖書館了。
九月底的華城已經不怎麼熱了。空氣中帶着一絲涼意。曹修言穿着一條薄牛仔褲,簡單套了一件白T恤,插着褲兜就穿行在秋風中。
自在如風的少年。
重活一世,曹修言心態越發年輕,越來越自信,眉間不自覺多了份朝氣。
這樣多好。
進了圖書館,曹修言不自覺腳步放輕,乘着電梯來到了四樓閱覽室。
找了個位置坐下,曹修言摘下耳機和眼鏡。
他有點輕度近視,而且有些散光。在街上距離一遠就看不清人臉。所以他出門一般都戴眼鏡,看書的時候就把眼鏡摘了,能不用就不用。
掏出四級真題,曹修言又開始了奮戰。
他對英語沒什麼天賦,只能通過刷題和背單詞取得進步。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着。
曹修言用了兩個小時做完了卷子,對了下答案,得了442。
有提高,這幾天的單詞沒有白背。
這幾天背單詞的強度不小,曹修言也是有點遭不住。
不過他清楚,接下來的任務更艱鉅。因爲他要複習之前五天的單詞,而且還要背誦新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