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說完一系列豪言壯志的話以後，就打了一個哈欠，又跌跌撞撞地回到王矜雪懷裡呼呼大睡了起來。
大廳裡一陣安靜。
只有不遠處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着。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腦海中不斷地迴盪着陸黎稚嫩的聲音。
我全部都要！
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來自一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的話。
他不知道這句全都要代表着什麼嗎？
世界頂級的鋼琴家，攝影家，藝術家，歌手，珠寶設計，舞蹈家……
他全都要學？
這……
遲了許久以後，衆人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遠。
然後，他們內心深處那震撼人心的感覺突然又少了很多，反而覺得正常了起來。
他們的父親是誰？
陸遠！
陸遠身後的身份到底有多少個？
鋼琴家，詩人，藝術家，歌手，詞曲作者……
恐怕名頭多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人的名，樹的影。
所以……
陸遠的兒子全都要學，這個難道很奇怪嗎？
這個難道很詭異嗎？
想到這的時候，所有人心情平靜下來，甚至覺得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他們對視了一眼。
然後所有人心中都做出了這麼一個決定！
而此時此刻的陸遠本人卻仍舊處於一種無比荒謬與震驚的狀態當中久久無法自拔。
甚至，他都感覺自己的脊背一陣陣的發涼。
特麼！
他覺得自己這一對兒女絕對有問題。
“陸遠……”
“啊？”陸遠下意識地看向了愛德華的方向。
“我覺得，既然陸黎這麼選擇，那麼我們應該答應他的要求……這樣吧，我希望我能成爲他的第一個老師！”愛德華無比認真地做出了這麼一個決定，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又開始重新燃燒出了熾熱到不可思議的火焰。
“上帝啊，你怎麼能當他的第一個老師，我纔是好嗎？”傑斯特瞬間又跳了出來。
“放屁，我纔是……陸遠先生成名就是因爲一張藝術照而成名的，所以，他應該成爲攝影家，我應該是他的第一個老師，你們排在我後面……”丹尼爾急了。
“不！他應該成爲歌手，陸遠的第一首歌就是我……”麥克維斯也急了起來。
“……”
“……”
本來安靜的大廳裡瞬間又開始變得吵吵鬧鬧了起來，每個人的眼神都帶着熾熱的光芒。
陸遠吞了吞唾沫，下意識看了看陸黎。
這還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收啊！
躺在王矜雪懷中的陸黎根本就不知道這幫世界級的大佬正在爭他的第一個老師而爭得不可開交。
這麼多世界級的人物全部變成這小子的老師，這小子還不得……
上天？
等等，這麼多老師一起教，他吃得消嗎？
陸遠又回頭看了一眼陸蒹葭。
他看到陸蒹葭站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看着遠方，小眼神，還真有些睿智的感覺。
女兒難道真的會成爲科學家，物理學家？
？？
這一刻……
他腦子再次開始變得亂哄哄了起來。
…………………………………………
第二天傍晚在一陣笑聲中，所有人心安理得地離開了。
所有人放棄了成爲陸黎的第一個老師的想法，全部開始以星期來分了。
星期一，陸黎學什麼，星期二學什麼……星期天學什麼。
此時此刻，他們滿腦子都是接下來針對陸黎的教程。
沒有人懷疑陸遠是天才，或者說，唯一有懸念的是陸黎以後的成就到底會到達什麼樣的程度。
貪多嚼不爛？好高騖遠？樣樣學，樣樣平庸？
這確確實實是有道理，對一些天才來說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這只是針對一些尋常的人類來說。
陸黎……
陸遠這個怪物的兒子。
他能尋常嗎？能用尋常的邏輯來考慮嗎？
開什麼玩笑！
總之，接下來迎接陸黎的將是一場無比慘烈的學習。
看到所有人離開別墅以後，陸遠撓了撓頭，他覺得這個世界真心有些不科學。
回到屋子裡以後，剛好他看到陸蒹葭慢幽幽地朝他走了過來。
“爸爸……抱抱！”她伸出手，露着可愛的笑容，眼神滿是幸福感。
“小蒹葭啊，你真是我的女兒嗎？”陸遠抱起陸蒹葭，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爸爸……你要跟我做親子鑑定嗎？”陸蒹葭看着陸遠的表情以後歪着腦袋咯咯直笑問道。
“咳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陸遠臉逐漸開始憋得有些通紅，他發現自己面對這麼一個一歲多的孩子，心裡竟有些虛。
“爸爸，你覺得我太聰明瞭嗎？”陸蒹葭在陸遠的懷裡蹭了蹭，然後又狠狠地聞了一下，她彷彿非常喜歡陸遠身上的味道一樣。
“爸爸，你是天才，媽媽也是天才，所以，我是天才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啊？還有弟弟小黎也是天才，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啊……我們都是你的孩子啊！”陸蒹葭一本正經地看着陸遠。
“小蒹葭啊……話是這麼說沒錯，就是……”
“好啦，爸爸不怕，爸爸不要怕，小蒹葭不是怪物，小蒹葭愛爸爸……爸爸，親一個口！MUA！不怕不怕……”陸蒹葭看着陸遠一臉風中凌亂的樣子，一副小大人一樣用柔弱的手拍了拍陸遠肩膀，然後在陸遠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爸爸不怕。”陸遠雖然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摸了摸陸蒹葭的腦袋，但是心中怪怪的感覺越來越重了。
爲什麼有一種我被安慰的感覺？
“爸爸……”
“嗯，在的……”
“爸爸，你以後能多陪陪我們嗎？我們很想你……”陸蒹葭又緊緊地抱着陸遠。
“啊，好啊。”
“耶！”
“……”
…………………………………………
當孩子們都睡了以後，陸遠突然很想抽跟煙。
你能相信一個孩子能天才到這樣的地步嗎？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陸遠是不信的。
他掏了掏口袋最終還是放棄了，他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戒菸很久很久了。
王矜雪洗完澡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陸遠，你很害怕？”
“啊？”
月光下，陸遠下意識地回頭，然後看着王矜雪曼妙的身姿，不自覺心中生起了一陣火焰。
這種火焰無比熾熱。
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王矜雪身材不但沒有走樣，反而多出了一絲無法言語的韻味。
他深深呼了一口氣，下意識抱着王矜雪，手開始做起了一些不規則的動作。
在美國的這段日子，他都成一柱大師了，實在是每天如來佛祖阿彌陀佛。
回到華夏這些天，他天天都和王矜雪運動。
素了這麼久，他是真想開葷開個夠。
“先等等……陸遠，先說會話。”
“什麼？”看着王矜雪嚴肅的表情以後，陸遠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小蒹葭確實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怎麼說呢，她不管是走路還是說話，都比任何孩子都要快，很多東西，往往我只教一遍她就能懂，同時，她的思維也和普通孩子不一樣，除了跟一些孩子一樣經常會睡覺以外，其他時間都透露着一股很聰明的感覺，你大概不知道現在的她已經能認好多字，同時會寫一些小作文了，甚至能分辨出一首簡單歌曲的音符了吧？嗯，她對物理和科學比較感興趣，家裡有一些這類書了，甚至經常會問一些關於量子力學的問題……”
“天啊，她才一歲！”
“嗯，是的，她確實比我小時候聰明很多，但是，陸遠……這一切都很正常不是嗎？”
“額……”
“你是世人眼中的怪物，而我也並不笨，我們的孩子如果是普通天才的話，那豈不是很不正常？只是，她走的路不太一樣而已。”
“這……”
“也許，她可能會有很多反常的地方，但我相信，她怎麼樣都是我們的女兒，這點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月光下。
王矜雪認真地看着陸遠，每一個字都無比堅定。
陸遠沉默了半晌最終也堅定地點了點頭。
“相比小蒹葭，小黎就笨了很多，不管學什麼東西都不快……不過，再笨，他也和小蒹葭一樣是我們的孩子不是嗎？”
“嗯，是啊，實際上，我也沒想過他能成爲什麼厲害的人物，只要能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
夜，深邃。
一陣陣漣漪，一陣陣低吟……
這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
當朝陽升起的時候，陸遠摸了摸腰從牀上爬了起來，看到牀邊空蕩蕩的，臉上不自覺又閃過昨晚的餘韻。
哎……
果然溫柔鄉英雄冢……
他真不想奮鬥了。
就在當他洗臉刷牙完了以後打開門的剎那，他看到陸蒹葭牽着陸黎的手站在門口。
“爸爸……”陸蒹葭激動地看着陸遠。
“爸……爸爸爸…”小陸黎則笑嘻嘻地仰望陸遠。
“誒，你們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看到這兩個孩子以後，陸遠感覺自己心都要被萌化了。
還管什麼兩人是不是絕世天才或者絕世怪物啊，連忙低頭親了兩個孩子一口，隨後一手一個地抱了起來，心都要化了。
“爸爸，爸爸……”
“在的。”
“爸爸，小黎花了一個星期時間寫了首曲子，你能幫忙看看嗎？”
“啊？”
當陸遠愣愣地看着小陸黎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小紙，並且看到裡面的譜子以後……
他突然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了。
矜雪……
這就是你說的孩子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