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切菜工,今天中午還在的,不過我被救出來之後沒再見到他。”蘇雨晨輕輕道。
林楚想了想道:“你看看店裡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店裡都這樣了,還能找到什麼?”蘇雨晨看了林楚一眼,一臉異樣,他的想法真是太成熟了,就像是成年人似的。
林楚笑了笑:“錢呢?火救得及時,你看看收錢的櫃子裡有沒有錢?就算是着火了,錢也會留下紙渣的。”
“我想起來了,之前收了大約兩千多塊錢現金,我放在收錢的櫃子裡了。”蘇雨晨應了一聲。
陸升對着一側揮了揮手,一名警察走進店裡,翻了翻錢櫃,出來後搖了搖頭:“隊長,沒發現,所有的錢都不見了,就連一塊錢的硬幣都沒有。”
蘇雨晨眯了眯眼睛,一臉錯愕:“真是他?爲什麼會這樣?”
“行了,你還是把這個人的情況告訴陸隊長吧。”林楚拍了拍她的胳膊。
陸升看了林楚一眼,他做事真是很成熟,一點沒有那種十八歲少年的緊張,就好像是見過了很多大場面似的。
“小兄弟,謝謝你了,剛剛我和縣裡上報過了,你應當能得到省級見義勇爲獎了,這對高考是有加分的……”
陸升笑了笑,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接着搖頭:“你已經高考結束了啊,那來不及了,不過等你上了大學也是有好處的,加入學生會很容易。”
“陸隊長,我想要復讀一年,回去就讓我父母來辦這些事,你說加分有沒有用啊?”林楚笑了笑。
高中生見義勇爲的話,高考應當是可以加十分的,這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陸升一怔,接着認真道:“我給你辦了,你這一次也算是幫了我們警方不少忙,我和一中的於校長關係不錯,你留個電話給我,過兩天我讓一中和你聯繫。”
“謝謝陸隊長!”林楚大喜。
這年頭復讀生要回本校讀書也是不容易的,需要走一些關係,陸升願意幫這個忙,他的父母就可以少欠一些人情了。
留下了電話,陸升還給他留了一張名片,林楚這纔看了蘇雨晨一眼,推着車子離開。
蘇雨晨送他,一路送到路口時,輕輕道:“你現在也算是放暑假了,這家店要重新裝起來還要花些時間,我也沒事做,過兩天我就去找你玩吧?”
“約會嗎?”林楚笑着問道。
蘇雨晨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他一下,板着臉哼了一聲:“年紀不大,怎麼就這麼貧?”
“十八歲了,還不算大?你要是約我的話,儘量在下午吧,早上我想複習,晚上也要複習,因爲這兩個時間點比較安靜,適合學習。
下午容易犯困,所以學習比較累,出去玩一玩也是好的……不過這兩天沒事,你儘管約,我都有空……對了,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吧?就別說我小了。”
林楚看了她一眼,蘇雨晨輕輕道:“我二十一歲了。”
“真年輕啊!”林楚讚歎了一聲。
對於他來說,二十一歲的女人的確是很年輕,正是美豔的時候,而且她也的確是很漂亮,身上還帶着一種槐花的香味,淺淺的,淡淡的,好聞。
蘇雨晨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擰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回去了,你這人說話總是莫名其妙的,我比你大三歲呢,哪有說我年輕的?”
林楚看了她一眼,騎上車離開,也不以爲意。
他現在還很難適應這個身份,十八歲的自己,他一時也不可能學得會扮嫩。
二十分鐘之後,林楚回家,家裡是六間瓦房,院子挺大,他是家中獨子。
院子裡,林青河正在切着西瓜,餘英在一側喂着雞。
家裡已經沒有地了,只種着三分菜地,林青河在郵政局送信,餘英則是交通局的一名會計,生活還算是愜意。
“阿楚回來了,餓了吧,我給你準備飯……你不許吃西瓜,吃完飯再吃,否則就吃不下飯了。”餘英樂呵呵說道,扭頭瞪了林青河一眼。
她生得珠圓玉潤,看得出來,年輕時應當挺好看。
“媽,不急,我有些話想和你和我爸說一聲。”林楚拉住了她。
餘英一怔,看了林青河一眼,他也有點吃驚。
這段時間,林楚和他們基本上都不怎麼說話,總是沉默寡言,青春期的孩子就是這樣的狀態,這還是他第一次表現出這種親近感。
三個人坐在馬紮上,林楚把想要復讀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完後,他很認真道:“爸、媽,我是這麼想的,以我這次的成績最多考一所三本院校,倒不如再拼一年。
我想考一所名校,不說是985,至少得考一所211名校,這樣對將來的就業都是有好處的,你們說呢?”
“我們聽你的!”餘英點頭,接着輕輕道:“說起來我也不懂這些,我就是個高中畢業生,沒參加過高考,你爸更不行,初中畢業,所以一切還得靠你自己。
你現在長大了,有主意了,那我們就幫你,明天我去託託關係,讓你再回一中復讀一年吧……一年不行兩年也行。”
林楚笑笑:“媽,不用你們擔心,我已經找好人了,等到了9月1日正式開學,這段時間我會在家好好複習的。”
“那就好!那就好……”餘英重複了幾遍,眼角沁着淚,林楚懂事了,她就真放心了。
林青河也是差不多的模樣,林楚心裡有些軟,能遇到年輕的父母,能好好陪陪他們,那真好。
院子裡,牡蠣的鮮味飄着,滿滿兩大盆子,林楚慢慢吃着,滿口生鮮。
餘英還燉了雞,林青河倒了酒,慢慢泯着,這樣的畫面,很和諧,這纔是家的感覺。
林楚吃了兩大碗麪條,這是餘英的手擀麪,澆了滷子,油脂渣炒過了新鮮的豆角,綠油油的一片。
綠色的豆角,金色的油脂渣,還加入了幾顆海米,散過的蛋花,有綠有白有黃,各種味道撲面而來,好吃到了極點。
“對了,你頭髮怎麼剪了?衣服怎麼也換了?”餘英問道。
林楚笑了笑:“覺得太熱了,所以就剪短了一些,這樣涼快……衣服因爲和同學打鬧弄破了,今天高興嘛,所以就買了一身。”
“涼快點好!”林青河點頭,接着話鋒一轉:“你爺爺還問你的情況了,一會兒你自己打電話和他說一聲,這幾天要是沒事,你就去看看他。”
林楚點頭,他的爺爺林達開和奶奶張玉柳在騰海開了一家飯店,生意還算是不錯。
騰海是地級市,臨山屬於騰海下面的縣級市,相隔一百多裡地。
林達開和張玉柳一共生了三個孩子,林青河是老大,林楚還有個二叔林青山,在京城安了家,回來次數不多,一般就是一年一次,或者是兩年一次。
老三就是林楚的姑姑林妙人,今年二十五歲了,山江師範大學的研究生,今年就要畢業了。
林青河四十二歲,林青山四十歲,林達開今年剛剛六十二歲,但老當益壯,不輸青壯。
餘英比林青河大了三歲,四十五歲,張玉柳也比林達開大了三歲,所以女大三,在林家算是傳統。
本來依着林達開的意思,林楚要是考不上大學就去騰海接他的班,當一名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