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平一聽這話就知道王宇這邊肯定出事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仔細問。
他的表情十分尷尬,沉默了片刻方纔長嘆口氣。
“不瞞王老弟,咱們家這邊也十分惱火。”
“只是正東一直是老爺子的心頭肉……”
王宇冷哼着道:“你現在還想求我饒他?”
“不不不!”
陳正平連聲說着。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殺不殺他能不能給我個信。”
“不瞞你說,他這次把老爺子氣的夠嗆,陳家也饒不了他了。”
王宇再次發出一聲冷哼。
“好,就聽你的,等他死了,我把屍體給你送過去。”
王宇說完就掛了電話。
留下來的姬家人看到他冷冽的眼神,不約而同的朝着後面退了半步。
王宇也是看到他們動才注意到有這幾個人的。
“幾位可以自便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
王宇只覺得心裡煩躁的不行。
他拿起手機給聶懷廣打了個電話,讓他派輛車來給幾個人安排個住處。
聶懷廣趕來帶人走的時候,王宇囑咐他把人送到賓館安頓好就離開,其他的事情不要摻和。
聶懷廣知道王宇遇上事了,也沒多問。
王宇看着人離開剛要進屋,恍然看見黃維德帶着幾個保安探頭探腦的站在大門口。
王宇問黃維德:“有事?”
黃維德一臉賠笑的走到近前。
“抱歉啊王總,本來不該深夜前來打擾。”
“可這小區有規定,外來人等不能隨意入內,咱們這一晚上……”
王宇說他臨時辦了個派對,忘了提前和物業打個招呼了。
黃維德忙說:“原來是辦派對啊,我還擔心您這有什麼事,帶着兄弟們來幫忙呢。”
王宇淡漠了笑了笑。
“多謝黃經理好意,現在人都走了……”
黃維德趕忙說時間不早了,讓王宇回去早點休息,下次有什麼需要,直接給他打電話就行。
送走了黃維德,王宇纔回別墅。
小桃紅和水玲瓏的身體雖然都無大礙,到底是傷了元氣,氣色看上去都不太好。
王宇讓顏真貼身照顧水玲瓏,安撫了小桃紅之後,自己則去處理穆天宇的屍骸。
說是屍骸,其實完全是一堆充滿劇毒的爛泥。
王宇在裡面呆了沒有一分鐘,就忍不住噁心的走了出來。
小桃紅正好出來倒水,看見他的表情朝着裡面一望就對王宇豎了個大拇指。
王宇被他氣得直笑。
“你都這熊樣了還不忘拍馬屁呢!”
小桃紅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這怎麼能叫拍馬屁呢?”
“宇哥可以到外面去問問誰收屍能有你這麼專業、迅速、高效?”
“尤其是這種自爆又有劇毒的屍體,你這處理速度堪稱宇宙第一快!”
王宇擺了擺手。
“可拉倒吧,我這也就是在別墅,換其他地方我也沒轍啊。”
王宇朝着裡面看了一眼,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小桃紅道:“先放着吧,等明天我來看看能不能二次利用。”
“啊?”
小桃紅迎着王宇嫌惡的眼神笑了笑。
他說像穆天宇這種邪祟之人,別人唯恐避之不及,對他們來說卻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信你問問玲瓏姐,估計她也是這麼想的。”
倆人正說着,樓梯處就傳來了腳步聲。
倆人扭頭一看,水玲瓏正端着量杯、戴着手套和麪罩,全副武裝的走下來。
“咦?你倆怎麼還沒休息,在這幹嘛呢?”
王宇皺着眉頭迎上去。
“我還想問問你呢,你這幅裝扮是要幹嘛?”
水玲瓏走過來張望一下。
“穆天宇的屍體呢?一點沒剩?”
小桃紅朝着衛生間方向揚頭示意了一下。
“全都被宇哥收在那了,一點都沒浪費。”
水玲瓏對王宇點了個大拇指,隨即就要去。
王宇趕忙上前攔她。
“你幹嘛去?”
水玲瓏理所當然的說道:“趁着新鮮,收集素材!”
“你可給我拉倒吧!”
王宇上下審視着水玲瓏。
“你身體還沒好,又去碰這玩意,不要命了是吧?”
水玲瓏說她身體早晚能好,可是耽誤下去毒素就要起變化,讓王宇趕緊讓開。
“得,你給我一邊去!”
“我這就把這些東西倒馬桶裡,剩下的骨頭什麼的單撈出來扔了去。”
“你可給我拉倒吧!”水玲瓏說這東西對她來說有大用,讓王宇千萬給她留着。
王宇說給留下可以,不過不管是水玲瓏還是小桃紅,都不能現在就打那屍體的主意。
“我馬上找人送臺冰櫃來,回來給你們冷藏起來收好,你們想什麼時候研究就什麼時候研究可以了吧?”
在小桃紅水玲瓏雙雙注視之下,王宇再次給聶懷廣打去了電話。
他讓聶懷廣聯繫賣冰棍的兄弟,立馬給送一臺全新、容量大的過來。
聶懷廣剛到家沒一會,打完電話又馬不停蹄的開車去幫忙拉貨。
一直忙到半夜,屍體入櫃別墅纔算是真正的安靜下來。
爲了確保沒人再打屍體的主意,王宇乾脆拿了條毯子過來守着。
夜深人靜,他腦子不由浮現出初和穆天宇見面、相處下來的點點滴滴。
誰能想到那個看起來有幾分羞澀、眼神帶着幾分純真的小夥子,走上了現在這條不歸路。
還有那個陳正東,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送穆天宇最後一程。
所謂人不可貌相大抵如此吧!
他若是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對王宇他們來說根本不足爲懼,會不會後悔今日的舉動呢?
“陳正東!”
“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出來!”
此時的陳正東身着黑衣手捧白花,一臉凝重的站在沉降臺上。
他在穆天宇衣服燃燒火堆的照耀下一臉陰寒。
“小宇,我用我們約定的方式送走了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你在那邊等着,我收拾了王宇他們,給你報了仇就來找你!”
白花緩緩飄下,也難得的帶下他兩行清淚。
他身後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保鏢,接完電話走上前來低聲道:“三少,趙安來了!”
陳正東用力的擠了擠眼睛,沉聲說道:“讓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