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裡隱隱迴盪着慘叫聲,充斥着黴味和血腥的氣息,王梓軒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間空曠的刑房。
這間刑房裡四周都是佈滿鐵鏽的牆壁,沒有門窗,而牆上羅列着各樣刑具,林林種種,腳下灼熱的火爐中,插着的烙鐵已經燒的發紅。
目光還不及清澈,王梓軒的身上便傳來了劇痛,尤其是背後。
王梓軒本能的扭動掙扎,但卻無法做到,這才發現他的雙腳下吊着兩個沉重的鐵球,而冰冷的鐵鏈碰撞聲也提醒他如今正被吊在這間刑房中央。
身體因爲掙扎微微的輕晃,受傷的背後因爲吊綁着雙手,如今牽扯更疼。
他勉力掐指推算,心中卻是一驚。
推算的結果是,殺劫未了,前途未卜!
這次命懸一線,就是急功近利的代價,王梓軒在作死的邊緣試探,因爲他很想知道飛快提升修爲的代價。
垂吊的手臂越加麻木,時間一點點流逝,王梓軒再次陷入昏迷。
“譁!”
一瓢冷水從頭澆下來,讓昏迷的王梓軒一下子驚醒,他的視線漸漸清晰。
“王大師,你醒了?”
輪椅當中,一名身穿緬軍裝,中將軍銜,嘴脣蒼白,面無血色的中年男人,嘴角帶笑,眸光卻異常銳利。
“你好。”王梓軒嗓音沙啞的道,臉上淡然微笑。
男人正是中將蘇顏。
他雙眼微眯着,上下打量着王梓軒,原本他還想整套刑具用上一遍,但他此時心中感覺落了下成,如此還能從容不迫,這份氣魄就令人心折。
“王大師英雄了得,斬殺107人,重傷207人,輕傷309人,令人心生敬佩!”
王梓軒淡然的道:“自衛而已,殺人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蘇顏雙手交叉道:“做個交易怎麼樣,向我宣誓效忠,我會給你榮華富貴,否則我只好將你交給巖旺特派員,他正在外面四處找你,如今你的屍體已經價值五百萬緬幣!”
“還沒有請教?”王梓軒微微一笑。
他在這位將軍眼中看到了勃勃野心,冒險救他出來,怎麼可能爲區區一筆錢。
“蘇顏!”
王梓軒沙啞道:“蘇顏將軍,我是風水大師!”
“你想說什麼!”蘇顏中將雙眼微眯。
王梓軒嗓音沙啞的道:“如果我真對你宣誓效忠,你會遭受滅頂之災,很多人會對你殺之後快。”
“哦?你知我知,我們不說出去,誰會知道?”蘇顏中將面無表情。
“舉頭三尺有神明,可以瞞得了常人,但瞞不過修行者。”王梓軒搖頭。
“可惜我一番誠意,剛下手術檯就過來見你。”蘇顏中將冷笑,看了眼燒紅的烙鐵,低聲道:“來人!”
一側牆壁角門升起,一名黝黑的赤膊大漢進來,謙卑向蘇顏中將行禮。
“犯人冷了,爲他暖暖。”蘇顏將軍淡淡的道。
“遵命將軍!”赤膊大漢應命,冷笑拿起通紅的烙鐵就朝着王梓軒的胸口烙去,面目在火盆的映射下顯得分外猙獰。
“若敢動我,你就死定了!”王梓軒看向凶煞漢子。
“現在還囂張,那我就先毀了你這張臉蛋!”行刑的赤膊漢子露出嘲諷的笑意。
王梓軒星眸一寒,拋出一句話:
“蘇顏將軍如此胸襟,日後如何成爲九五至尊?”
“慢!”蘇顏中將忙出聲阻止,擡手牽扯了傷口,肩膀的軍裝登時被鮮血浸紅。
赤膊大漢趕忙收手,烙鐵近在遲尺,王梓軒能感覺到上面的灼熱。
蘇顏嘴角抽搐的看向王梓軒,如果說不出什麼,一定讓他好看。
王梓軒莫測高深的道:“你祖上埋骨之地風水很好,面相也是人龍之相,可惜你陽宅的風水太差,否則三年之內,能坐上那個位置。”
“陽宅?三年之內?”蘇顏眸光閃爍,肩膀的傷口崩裂,軍裝被鮮血大面積染紅,他卻毫無所覺。
“陽宅便是你的住宅,天下間,能改你陽宅的人屈指可數,而只有我能幫你!”王梓軒淡然道,話裡卻透出強大的自信。
蘇顏心砰砰直跳:“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一番話令他的野心越加炙熱,看一個人的能力,看他的對手,眼前人的對手可是大魔巴巖旺。
王梓軒淡然的道:“人的一生充滿了選擇!這種賭博是理性的,必然的!人生就是一場賭博!”
“……”蘇顏中將沉吟不語,心中權衡利弊。
“蘇顏將軍不必懷疑我的目的,火炮馳援,冒險救我,我王梓軒一生不欠任何人。”王梓軒傲然道。
蘇顏猶豫了一下,歉意的道:“這……王大師,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我的手下畏懼你的本事,自作主張,爲你服下了化功散,你現在已經修爲盡失,你還能改風水麼!”
他目光閃爍,打量着王梓軒臉上的表情。
蘇顏中收服王梓軒,只是想多個幕後教習,爲他培養修行者手下,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穫。
王梓軒心中凜然,感覺自身,心裡不禁暗出一口長氣,他的修爲只是被藥力封在丹田難以調動而已,並未真正毀去,桑衝秘術還可以施展,而且他知道辦法解除這種化功散毒素,雖然有些麻煩。
他臉上先是震驚,而後便處之泰然,笑道:“天意難違,失去修爲也好,少了廝殺災劫,可以安心修行,不過風水術不妨事的。”
“王大師真乃大師胸懷,還愣着幹什麼,快放大師下來送去治傷!”蘇顏中將吹捧一句,和顏悅色的命令行刑的漢子。
失去可怕修爲的王梓軒更好控制,他也收起許多提防戒備。
赤膊漢子不敢怠慢,趕忙爲王梓軒鬆開鐵鏈禁錮,臉色尷尬的道:“先生,進來這裡的犯人先要捱上一頓皮鞭……”
五名在外守候的白褂軍醫很快進來,將王梓軒放上擔架,推着輪椅上就要出去。
轉眼王梓軒從階下囚逆襲,搖身一變成爲了緬甸將軍的座上客。
輪椅上的蘇顏中將遞給副官一個眼神,後者掏出腰間的消音手槍,一聲槍響,行刑的赤膊漢子腦後血花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