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啓準時來到瑤香凝給他的地址赴約，準備會一會那個相當有說法的玉總。
經過昨天那個晚上，瑤香凝已經不再是那個林啓需要擔憂掛念的對象了。
她在某種程度上迎接了自己的新生。
只是那個帶着給她新生的人，心情變得更爲複雜沉重。
“呼。”
林啓長呼了一口氣，停好了車，打量了一下這個見面場所。
“清酒閣”
這是一整片位於黎城外環線的木製建築羣，佔地面積頗廣，但建築樓層數並不多，顯然走的是復古自然風。
林啓第一反應是類似於度假村那樣的場所，和之前去過的竹軒差不多。
但林啓很快就發現有些不對，搜索探店軟件上顯示，這裡的主營項目居然是——
難度還不低啊這個題。
和林啓熟識的女性裡很少有近視的，但這位女性，近視讀書絕對是相當相當高的，接近於正方形的鏡片厚度相當地誇張，林啓一眼掃過去覺得起碼有600度。
畢竟這玩意可不是什麼好上手且容易帶來樂趣的遊戲，考驗的邏輯推理和運算能力，在這個快節奏的社會環境裡，大部分人很難靜下心來去研究這個東西。
數獨？
“玉總，我想我們還是談些”
這是林啓沒有想到的，林啓本以爲是在看商務報表之類的東西。
要知道現在是上午不到十一點的時間節點。
她身上沒有一點那種生意人都有的客套習性，她的一切都很真實，是什麼模樣就展示什麼模樣，不作太多僞裝。
林啓坐到她旁邊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看清了她平板上的內容。
林啓想着要不要提示她一下。
林啓也沒有客氣直接走了進去。
“又撒謊。”
這位玉總是卡在了一個比較關鍵的節點上，這個節點突破了，後面的就好辦了。
“做過很相近的題？”
不太對。
這個說法玉總沒有否認，輕輕頷首，眼中閃過幾分感興趣的光芒。
聽到林啓這個名字，玉惜晴嘴角稍微動了動。
林啓稍微喚了她一下，因爲她並沒有太注意林啓這邊，手裡也還在忙碌着一些東西——拿着一個青白色的平板電腦，橫放在桌子上，手上拿着一支平板手寫筆，不時地在上面點擊着，臉上則是一副思考計算的神色。
“就是興趣所致吧，然後被瑤總賞識。”
她第一次擡起頭，和林啓對視詢問着。
林啓摸了摸鼻子，換了個說法。
一個極其快速的回答，似乎聲音的主人正在忙活些什麼。
“你應該是少想了一步異鏈思路。”林啓極其內行地同她交流着。
玉惜晴露出了一個有些“不悅”的微表情。
但是這很沒有理由，因爲二人就是第一次見面。
“先坐下吧林總，我馬上就好~”她用很輕且不似本音的嗓子和林啓交代了一下。
洗浴，汗蒸和桑拿！
“還真是，方法是什麼？”
玉惜晴表示自己並不介意，但她馬上又換了類似的話題：
“沒關係。”
她迅速把林啓給出的結論帶進去算了算。
這.
也太親切了。
“玉總？”
“算是吧。”
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名女性，她有着十分端正凜然的五官，整體感覺卻很和善，那帶着淺褐色直率的雙眸也是如此，在其中閃爍着的不是普通美女的桀驁不馴，而是讓人感到親切的光芒。
怪！
林啓只能用這一個字來形容。
屋內的陳設非常簡單，幾把做工相當優秀的木製賓客椅，一張擺放着茶具的大桌子，很明顯這就是個單純喝茶聊天的地方。
總之，這位玉總第一印象確實對得起瑤香凝的“獨特”形容。
“林啓。”林啓也伸出自己的手和她握了握。
林啓跟着指引一直來到一個面積稍小的包間，敲了敲門。
“R2C2是7，R6C7是3，R7C8是9。”
林啓感覺到了，這個玉惜晴玉總，對他的好奇程度相當之高。
玉惜晴伸出自己的右手。
她的穿着也和常規女性截然不同，外面套着一件純白色的長風衣，雖然風衣的細節設計相當優秀，但那個顏色實在是太白了，讓林啓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大學實驗室的白大褂。
“你好，玉惜晴，別的就不多介紹了，香凝姐應該和你說過了。”
林啓一眼就把這道數獨題分析了個透徹。
林啓感嘆着，咬筆這個動作真的是伴隨着他多少年的考試生涯。
“我聽說，林總是幾個月前才進入的香凝公司，也和公司高層沒有舊交，這方面的事情能和我分享一下嗎？”
林啓模棱兩可的回答了一下，他沒準備在這裡顯擺些什麼。
“算是有吧。”林啓不準備在這個節點編什麼精緻的謊言。
“撒謊。”
但最吸引林啓注意力的還是她所戴的眼鏡和所穿的衣服。
玉總撇撇嘴角。
“這個嘛抱歉。”林啓婉拒了。
“我可以再問得深一點嗎？”
瑤香凝雖然提過這個玉總大概率是自己的某個舊識，或者是某個朋友的朋友，但林啓是真的沒發現有這方面的可能。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她再次埋頭，拿筆在平板上演算了一下：“完全正確。”
玉惜晴右手扶住下巴，手中還握着她那隻手寫筆。
“進吧。”
她臉上露出相當認可的表情。
上午，洗浴店，談生意，這是正常的三件套嗎？
林啓點點頭，他也不是常規的生意人，所以也不覺得又被冒犯到。
長髮的下襬被U型夾卷定在右肩膀上，形成一個小鼓包，上面插着十分精緻的鉑金頭簪，顯得既優雅又貴氣。
“林總平時似乎很忙的樣子，有其他組織或者團體的兼職嗎？”玉惜晴突然發問了。
“739？我看看”
她很明顯是在這裡卡了很久了，情緒明顯是焦躁了起來，右手拿起手寫筆，輕輕地咬了一下筆頭。
這一刻，林啓算是知道瑤香凝爲什麼會說這個玉總與衆不同。
明明是第一次是商務會面，林啓彷彿是見到了大學實驗室裡的某個很好相處的博士學姐。
“對這些數字什麼的比較敏感。”
林啓還是出言提示了一下。
五分鐘後，她就把剩下的空都填了，這個效率也證明她在數獨上的造詣相當之深。
話說到一半，林啓的手機突然震動了。
林啓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雖然這個玉總是個相當有水平人，但她三番五次無緣無故的探究自己的底細確實有點讓人感到不舒服。
林啓沒有看她，直接就拿出了手機，但微信來電人的名字卻讓他十分的意外。
備註是——風情姐。
爲什麼她會突然打自己，還是以電話的方式？
等等，難道說？
林啓擡起頭，玉惜晴正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看着他，然後把平板翻轉了過來對準他的臉。
“姐姐就隨便問問，可不要生姐姐的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