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林啓在這個節骨眼打斷了花曉眠的講述。
“你當時的第一反應是什麼?”林啓直視着花曉眠。
“是不可能,是胡說八道。”花曉眠回答倒是很快。
“那現在呢?”
“我不知道.”
花曉眠又把頭低了下去。
“你繼續吧。”
“嗯。”
一開始花曉眠是一點點都不信,賀今也不信,因爲大部分時間賀今都是會和花曉眠在一起,杜石橋平時是個什麼作風她也感受得很清晰,雖說不太想看到自己的閨蜜這樣喜歡男人,但一碼歸一碼,她不討厭杜石橋。
誠然,這是學生們的一次“正義”的情緒輸出,但漢科大校貓橫行這個狀況一直都是學校感到非常棘手的一件事情。
這相當於是給了幫他辯解的那部分人一發狠狠地“背刺”。
“他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學校裡的一切,同學,老師,學業,包括伱這個傾慕者,他通通都不在乎。”
“我不相信杜石橋會想不到這一點。”林啓繼續說道。
小星的煩惱並沒有持續太久,今天的她和過去一樣單純。
“我這就和我同學聯繫,讓她們明天去找校工!”
這點得到了多方面的驗證,杜石橋當天是從網吧回來的,回來以後直接就睡了,沒有和室友交流任何東西,這和他平時的作風不太像。
“週五,也就是後天,也是這個點,杜石橋會在這裡出現,要怎麼做,你自己抉擇。”
就這樣,杜石橋離開了,離開了他寒窗苦讀10年考上的大學。
這幅場景同樣讓林啓感到揪心,花曉眠其實沒有錯,她只是一個追求自己理想中愛情的普通女孩。
並且漢科大的學校還發現了一點,那就是杜石橋本人真的沒有出來辯解過這件事。
花曉眠全身顫抖着,淚珠又有從眼睛裡落下的趨勢。
杜石橋沒有擡頭,但是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燈下黑,動機也說得過去,我說得對嗎?”
這股辯解勢力大概和帶節奏的人二八開,這還是歸功於花曉眠的“校花效應”,不然的話連一九開都達不到。
現在有個學生幫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理論上學校甚至還要感謝他。
花曉眠講完了,正在等待林啓的評價。
總是會有人朝着這個方向想的。
還有人說他是心理變態,明明是要殺那些貓,前期卻故意裝成一副關愛小動物的樣子。
“我勸你不要再管他的事了,好好上課,好好生活,翻過這一頁,重新開始。”
但林啓給了她一個“先停一下”的手勢。
“不要.”
旁邊的蘇月涼,貓咪熟練度拉滿的玩家,此刻竟捏緊了拳頭,顯然是聽得太憤懣了。
學校後續的討論也還進行的一段時間,但那都是對於杜石橋早期的一些行爲進行“清算”。
“阿星,我有點渴了。”
“嗤。”
普通人要是被誣陷了,那肯定是千方百計用各種手段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嗯啊,我已經準備好了。”
在學校的角度,殺幾隻流浪貓還真構不成犯法,頂多是個道德問題,所以他們並沒有爲難杜石橋,辦手續的時候大開綠燈。
校工多次向學校反映由於貓太多,學校的清理工作太難進行。
“我沒有幫倒忙吧?”林啓站在杜石橋身後,看着杜石橋和小星一起喂貓。
“那我去幫你拿水。”
蘇月涼趕緊用手臂碰了碰林啓。
她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個時間主動提出休學,和投案自首有什麼區別??
最荒謬的說法還有杜石橋打遊戲的時候最喜歡殺對面的輔助貓咪,這其實是一種心理變態的外化。
前面林啓都能全程淡定聽完,唯獨這個點讓他是氣笑了。
杜石橋的休學手續辦得很快,因爲學校方也一直關注着校貓死亡事件。
但馬上最奇怪的點,也是最直接導致杜石橋成爲鐵板釘釘的兇手的因素出現了——杜石橋主動提出休學了。
別太荒謬了。
“她應該馬上要來了。”
花曉眠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慌慌張張地樣子,手機都差點掉在地上。
“但他還是沒有去爲自己澄清,這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當然,也有一大部分和杜石橋相熟的人不信,包括花曉眠,包括賀今,一直有在站出來幫他說話,幫他辯解。
但杜石橋不是這樣,他只有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學校的規章制度當然是不希望學生們這樣大規模地喂流浪貓,但專門去阻止學生又顯得過於冷漠,沒有同情心,等於是和學生們站在了對立面。
這個角度她還真就從未想到過。
週五晚上,月瞳貓咖店。
並且除了他以外,好像沒有人能接觸到那麼多的貓,那些貓在臨死前和他特別親,他一帶着食物靠近就會有很多貓主動過去,別人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杜石橋又有什麼錯的呢,他只是避開了一份讓他覺得很沉重的感情。
說完這句話林啓就牽着蘇月涼離開了,把此處的寧靜留給花曉眠。
大學生這個羣體是最容易被煽動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加上既有的證據,杜石橋立馬成爲衆矢之的。
說他表面上溫文爾雅,待人真誠,實際上是個毒蠍男。
林啓的話讓花曉眠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
最有力的錘人證據來自於學校打掃衛生的校工,他證明了杜石橋前一天晚上是最後一個接觸到貓咪羣的人。
杜石橋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
林啓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結論。
“當然沒有。”
“爲什麼沒人懷疑是校工乾的?”
下一次是不是就要殺到室友頭上了?
“什麼..可能”
校貓死亡的事件在漢科大以一個恐怖的速度膨脹着,所有人都對這件事感覺到毛骨悚然,如果有人能狠下心來殺死這麼多貓,那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林啓的一句話讓花曉眠下意識擡起手想要捂住嘴脣。
“謝謝你。”
“不用謝~”
店外的街道旁停下了一輛出租車,一身碎花裙的花曉眠下車,徑直朝着貓咖店走來。
“小眠,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