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籤售會將在十二點結束,下午兩點則是新聞佈會正式開始的時間。
方景足足從八點三十分籤書,除了喝水之外,從未休息過。
“五千本了。”
雖然沒有專人負責給計算籤書多少,可每一個入場的書友,都是有進行統計的。
一個上午,來來往往的書友竟然達到了五千人。
也就代表着,簽出了五千本《尋秦記》。
雖然簽到手腕已經麻木痠疼了,方景卻沒有一直休息。
因爲他知道時間不多,只想能多籤一本就一本。實際上他就算停下休息一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方景一擡,看到外面一眼望不見頭,烏泱泱的一片人羣,就覺得不能停下。
隨着烈日當空,等候在外的書友粉絲們,看着前面長長的隊伍都有些絕望了。
“看來今天是拿不到簽名了。”
“馬上籤售就要結束了。”
“唉,失望......”
書友們都知道這場籤售會的時間安排,現在時間臨近,馬上就要結束。
籤售臺上,方景咕咕咕喝乾了一瓶水,頭也不回的就說∶“再給我來瓶礦泉水。”
他手上,一邊還在給讀者簽名。
後邊的宋哲麻溜的就把誰給遞上了,還提前扭鬆了瓶蓋。
只是宋哲有些納悶,已經到了結束時間。現在不應該宣佈結束,然後吃飯休息,下午開始佈會嗎?
要這瓶水,是什麼意思?
“簽下去。”
明明已經到了結束的時間,可方景卻沒有話,也沒有起身,粉絲們的隊伍還在前進。
簽完一本又一本,時間已然指向了一點。
記者們悄悄的按下了快門,魏老闆和宋哲等人心頭也有些焦急。
方景現他自己有些不忍心看到讀者們失望而歸的神情,抱着能多籤一本是一本的心態,咬牙的簽了下去。
何況他知道,今天簽出的小說越多,新聞佈會造成的影響也會更大。
所以他就乾脆少吃一頓飯,直接簽到佈會開始。
沒關係,一頓飯餓不死。
只不過天氣的炎熱,讓後面許多讀者手上的《尋秦記》,除了一個簽名外,還留下了幾滴汗漬。
就算書店裡有冷氣供應,可不停的簽名,還是讓方景汗流浹背。
榕城的春夏很俏皮,不是寒冬,就是酷暑。
許多書友們也都現隊伍還在前進,根本沒有散去,並且位置還在緩緩的前進。
“籤售沒有結束!”
“方景沒有走,還是在給咱們簽名啊。”
“一個早上這都多少本了......”
一種奇妙的感動,把書友們的內心填的滿滿。
其實今天這個舉動,方景也不是故意要創造形象,給自己加分。
只是覺得半天的籤售會,比尋常一天的籤售會要短很多,而且前來的書迷衆多。能夠獲得簽名書,真能夠稱上百裡挑一了。
如果人比較少,或者是時間比較長。
那麼方景是絕對不會給自己找虐,該吃的飯要吃,該休息的也得休息。
可此時看到前來支持的衆多書迷,不管是衝着景大神而來,還是爲了方景而來,爲他們付出一頓飯是值得的。
時間走到了兩點半,等候區的記者們都有些着急了。
他們從早上看籤售看到現在,雖然已經拍下很多照片,也拿到了新聞。
可真正的重頭戲還沒來呢,誰都不想就這樣回家。
看着方景好像越籤越爽,簡直有了一種停不下來的感覺,記者們都有些慌了。
還好,方景準時放下了手中的鋼筆,出了口氣後,拿過話筒向後面的書友們致歉∶“感謝各位的支持,這場籤售會到這裡就結束了,對沒拿到簽名書的書友們說一句抱歉。”
“下面要到了新聞佈會的時間了。”
拿到簽名書的粉絲們都在心滿意足的歡呼,排在隊伍後面,沒有拿到簽名的人雖然遺憾,可也滿足了。
畢竟方景連飯都沒吃,加時簽名。
書友們就算沒有拿到簽名,也覺得沒白來一趟。
現在開始進入到了記者媒體們的主場時間,他們頓時精神振奮起來。而書店的主廳也被快簡單的清理了一下,並且放上了摺疊椅,記者們按照順序入座。
而書迷們退出了書店,卻沒有全部殺離開,不少人也都在書店外。他們也想聽聽,這次方景的佈會究竟要說些什麼。
“嘿嘿,方景是準備講電影圈的事情,還是小說圈。”
“看樣子應該是小說圈吧,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麼。”
“等等是稱呼他方導還是景大神?”
“哈哈哈,叫方總更合適一些。”
還沒到記者們提問的時間,他們就已經悄悄的打好了腹稿。
而籤售臺上的桌子被撤走了,相當於成爲了一個舞臺。
方景也沒有再坐着,而是拿起了話筒走到了舞臺中央,先說了一句∶“感謝大家這麼有耐心,看了我一早上的籤售。”
“不過你們就算看到晚上,我也不會送書給你們的。”
小小的開了一個玩笑,稍微活躍下了氣氛,不少記者們都笑了,甚至不少人還真是《尋秦記》的書迷,剛剛就想着要在結束後問問能不能送本簽名書,沒想到小心思一下就被說中了。
其實這個玩笑,不僅是給大家開的,也是給方景自己開的。
簽了一上午的書,方景的腦子都有些要跟手一樣麻痹了。待會要做的事情,腦子麻痹了可不成。
現在思維活躍了一些,他知道接下來就是關鍵了。
整理了下思緒,才說道∶“去年開始拍電影的時候,閒着無聊我就寫書,想不到寫着寫着就火了,我也不想火啊。”
“哪曾想,現在連我的一個馬甲都成爲了三線明星。”
記者們聽了這話都紛紛汗顏,感嘆方景無恥本色,毫無變化。
不過誰都知道,這些話不是在說段子,僅是**前的鋪墊。
說好的大新聞,看來馬上就要到了。
“但是秉承着我幹一行愛一行的職業道德,我寫了小說,就要爲小說圈負責啊。”
記者們都越來越聽不下去了,真不明白方景的幹是哪個幹,爲什麼幹了就要負責。
何況小說圈要你負這個責嗎?
你問過那些作家們了嗎?
今天過後,整個小說圈的作家,都將會知道方景就是景大神。到時候看看他們的反映,一定極爲精彩。
而且從未有人現過,方景這種走到哪,哪倒黴的人,還會有幹一行愛一行的優良品德?
要說什麼快說啊,記者們都快急死了。
方景則總算說到了關鍵∶“可現在的小說圈不爭氣,太不爭氣了。”
“歐美小說,已經成爲國內的主流。不是讀者購買的主流,而是作者們抄襲的主流。”
“可笑吧,國內的作家們都在寫國外的題材。”
“不僅是普通的底層作家,還有二三線作家,還有一線作家。”
此刻,記者們都聚精會神的在聆聽,手上的筆沒有停下。
他們隱隱約約明白了,這回方景是要幹什麼。
明顯是要在炮轟小說圈了啊,果然是讓人興奮的大新聞。
這纔是方景的風格,前些日子在頒獎禮上老老實實,絕不搞事情的那一定是假的方景。
難怪先前他在電影圈保持沉默,原來是要在小說圈大戰一場。
當光會嘴炮有什麼用呢?
你倒是乾點事情出來。
“有時候賣國賊,賣的不僅是土地和金錢,也是文化。”
“我不希望,這是小說圈。”
“請大家看這些新上架的小說。”
方景這句話就有些重了,可以說就是在指着那些寫歐美題材小說的作家鼻子罵,而且罵的非常難聽。
其實他也清楚,每個作者寫小說的時候,並不會想那麼多。
有時候是單純的喜歡歐美題材,有時候是覺得跟風會有銷量......
說他們賣國,是賣國賊,絕對是誇大其詞。
方景默默的在心裡道了一個歉,這一回他是明知道話錯了,還說出了口。
因爲他就是要靠個錯誤,燃爆小說圈的輿論。
相信光憑這一句話,就會帶來巨大的關注,也會在推出“地球中文網”的時候,帶來巨大的宣傳效果。
這是方景的一個小心思,直白的解讀,他就是在故意的譁衆取寵。
地球上玩這一招的明星太多了,說不上好說不上壞,只是一個手段。
其實是就連方景的憤青脾氣,也可以歸於譁衆取寵。
只不過那是他的本心,而這次口不擇言,則是一次策劃。
但除了宣傳的原因以外,方景願意這樣醜化自己,給自己招黑。也並非完全是爲了吸引關注度,畢竟吸引關注度的方法有很多,這一招實在太低級了,有點得不償失。
另一個原因,就是方景想通過會產生的輿論,帶給娛樂界一個新的概念。
“文化入侵。”
這個概念,現在華娛幾乎等於沒有,或者說沒人在意。
正是因爲沒人在意,華娛陷入了一個死循環當中。
美娛的電影好,抄美娛的,韓娛的綜藝好,就抄韓娛的,日娛的漫畫好,就抄日娛的,就連港娛的音樂,都沒有放過。
多年過後,華娛的公司每年錢都越賺越多,可回頭一看。
華娛在全球娛樂界的地位中,也一年不如一年。
在娛樂爲王的奧蘭星,一個國家娛樂界的展就代表了經濟的展。華娛的錢每年都賺到滿盤鉢滿,爲什麼地位反倒是下滑了。
因爲從華娛裡可以看到美娛的影子,韓娛的影子,日娛的影子,港娛的影子......
唯獨少了,華娛自己的東西。
潛移默化當中,學習模仿外國的東西,好像已經成爲了主流。一些國外的文化,也通過模仿的作品,被國內所接受。
當這種接受慢慢潛移默化的融入了華夏後,就是一種文化入侵。
雖然每一種文化的展,都是要經歷一個融合的過程。可主動融合,與被動融合,一個把別的文化擇期優良的融入自身,一個被外在文化強行改變自身,卻是天差地別的概念。
毫無疑問,現在的華娛沒有掌握主動權的可能,一直都在被動的被改變着。只是爲了賺錢,大家都忽略這一點。
其實不能夠說華娛沒有好演員,好藝人,好作家等等。很多人其實都在做着創新,不是爲了商業,只是爲了能夠做的更好。
可惜一步落後,步步落後,幾十年的展差距,不是短時間能夠彌補的。
而當媒體記者們聽到了方景的言論後,內心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
接下來方景的動作,更是嚇壞了他們。
一本一本的新小說被送了上來,這些都是提前特意交待過宋哲購買的。足足百餘本,裝成了一個大箱子。
宋哲也只是按照方景的吩咐買書,並不知道這些書要用來幹嘛。
隨後臺上又被人送上了一個很復古的火盆,裡面點着火苗。
火苗不大,卻成爲了全場的焦點。
因爲這盆火,足夠燒書。
當“燒書”這兩個字出現在腦海中的時候,不僅是記者們,就連宋哲魏老闆等人都嚥了一口唾沫,眼裡有絲驚恐。
要燒,這燒掉的可不光是書。
方景這時候則絲毫沒有被外在的目光所幹擾,而是拿起了一本書,向大家介紹∶“這些書都是這段時間,新上架的歐美題材小說。”
“不到一個月,新上架一百一十四本。”
“《光之歌》,普通作家......”說完,方景將書這本書仍在了火盆裡。
火盆頓時燒的旺盛起來,火舌轉瞬間就將這本書燒成了灰燼。
就算是白天,鏡頭的閃光燈都在臺上不斷閃爍。
這僅僅是開始,接下來一本又一本,普通作家,新人作家,三線作家,二線作家。
足足燒了半個多小時,每一本方景都把他扔下去,然後再看着它們化爲灰燼,再丟下一本。
直到最後一本∶“《上帝神話之戰》,一線作家,周彬。”
咔嚓,相機裡的畫面定格在了此刻。
一線作家的新書,被方景扔落在火盆裡,下半部分已成黑灰,上半部被煙燻的黃,那是最後的掙扎。
旬日,這張照片成爲了頭版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