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內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三人擡頭往內院看了一眼,急忙向那裡走去。聲音是從臥室裡傳出來的,一進臥室,楊頡就看到胡逸正殺氣騰騰地舉着一把匕首,對着一個豬頭大腦的五十多歲的男人揮舞着,男人臉上的冷汗足有豆粒大,多餘的肥肉抖抖嗦嗦,顫顫微微的,但兩隻眼裡卻閃着賊亮的狠光。“有種就弄死老子,老子要是怕死,就不姓薛!”
“弄死你?!哼,老子還沒玩夠呢,說,你的金子銀子到底藏在哪裡?!”胡逸一刀又剁下他的一根手指,“說出來老子給你個痛快,要不然,你完了就是你老婆們!”
靠牀的地方,哆嗦着三個年輕的女人,都是穿金戴銀,嬌裡嬌氣,嫵媚嬌豔得很。有一個不時拿眼偷窺胡逸手裡的匕首。
“哼!老子左右是個死,爲什麼要告訴你?老子死了,自然有人找你們!哼!老子只不過是提前走一步罷了,你來吧,”那姓薛的胖豬竟然硬氣得很!
“我來!”楊頡向前走了一步,一邊伸手要胡逸手裡的匕首,一邊冷森森地看着薛肥豬。
胡逸一鬆手,薛肥豬竟然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向後爬了幾步,也不管手上滴滴答答的血,蒼白的臉上竟然寫滿了恐懼。只有他能深切地感受到楊頡的可怕——殺破天不只是一個劫,也是一個境界。楊頡能夠無意地控制殺機的方向,其他人絲毫感覺不得楊頡身上的恐懼,但薛肥豬真真切切地彷彿一下子進入到了深井冰窖一樣,無助,恐懼,絕望一下子攫住了他的心,甚至一直支持他的等着大兒子前來救援的念頭,都在一瞬間崩潰了。這個人不是人!
楊頡往前逼了一步。退無可退的薛肥豬下意識地全身抖成一團,聲音顫抖地形不成句子了,“你……你,不……要,過來……!我說……”衆人都沒有看出楊頡有什麼異樣,甚至連楊頡的臉上的笑,都還是那種調皮的可愛的微笑!聰明的李影用力地抓住柳文娟的胳膊,輕聲而微微顫抖的問:“姐,他不大對勁!”
“沒事。是殺破天的作用。”柳文娟輕輕拍拍李影的手,“我爹說過,到了他現在的水平上就會出現不破不立的現象,這也是太清功爲什麼沒有人殘悟到三重天的原因,破境界太難了,弄不好就會被反噬的。阿頡已經破了殺破天,殺破天境界就會隨他的心意運轉了。”
李影長出了一口氣,“謝謝你,姐,我擔心死了。”
柳文娟微微一笑,“我懂你的。我和時傑雖然只見過一次面,但……”她沒有說下去,但紅紅的臉色說明了一切。
兩人正低聲私聊,猛然聽到一聲“呲喇”之聲,就在衆人眼前,那張寬大厚重的臥牀竟然連同地面向旁邊翻開,所羅門王的寶藏被一瞬間打開了!裡面的東西遠遠超出楊頡等人想象!
薛和侯一家幾世縱橫江湖,坑蒙拐騙聚集的寶藏富可敵國。在衆人眼前,整整齊齊地碼放着十幾個大箱子,胡逸打開一隻箱子的蓋子,頓時無力地坐在箱子上,屋裡的光亮一片,連灼灼燭光都黯淡下去。
“哪裡還有?”楊頡主要到這個老傢伙的嘴角輕輕地一撇,他知道這種賊窩裡絕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薛肥豬和侯頓時一抖,他敵不過楊頡毒辣的目光,主要是楊頡幾乎可以看進他的心裡,弄得他的心亂癢,如同蟻啃。
“佛堂。”偷眼一看,立刻低下頭,“院子裡魚缸下。”
楊頡示意李影她們出去,對着南爲仁做了個手勢,自己也跟着出去。南爲仁仰臉長嘆一聲,“爲什麼總是讓我幹這活!”
因爲楊頡喜歡他的麻利。
收穫是巨大的。除了金銀珠寶,還有一些翡翠寶石之類的。李影和柳文娟又搜出一些貴重的衣物、絲綢、食物。
幾人正在忙着整理東西,南爲仁哈哈哈大笑着走進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隊長,後院有幾十匹馬,都是好馬,精神着呢。不過沒有找到鞍驏。”
“肯定有的,再找找。誰?!”楊頡猛然向着前排房子的門廳喝問道。
“我,我,”車老闆王三佝僂着身子蹩進來,“爺,我,是我。”
一邊走,一邊躲着地上的屍體,滿院子的屍體,剛纔真把他嚇壞了,平時就被稱作閻王殿的薛府,這下真的成了閻王殿了。死屍東倒西歪,橫七豎八的,怎麼死的都有,腦碎腸破,體折筋斷,污血灑的到處都是,走慣了江湖,見過了世面的他,好幾次都忍不住要吐,但沒有敢。
“王三?你,有事?”以楊頡對那個時代的農民的觀念,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爺,您老別看我中嗎?我,害怕。”王三怯生生地說。
楊頡微微一笑,“什麼事?說說看!”
“您老的山頭要人不?我……”
“你想加入?”
“不,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把兄弟,老九,他這人老實的很,從十幾歲玩大車,從沒跟人紅過臉,可是,老天不喜歡好人啊。這不,前天,”他擡頭想了想,“是前天,努哈科小王爺把他閨女給搶去了,老九就守着這麼一個閨女過日子了,沒了,人也沒活頭了。今天見到爺,想,想……”
“想讓我們出頭?”胡逸冷聲問了一句,“有什麼好處嗎?”
楊頡看了一眼胡逸,點點頭,看着王三,“我們不要沒用的人。老九有什麼特長?外面那個是不是?”
王三一下子跪在地上,“爺,不,神仙啊,爺你是神仙?你怎麼知道老九在外面?”
“別廢話,說,老九有什麼特長?”
“老九會玩大車,伺弄牲口,還有就是……他,他跑大草原線的,在大草原上,他就是個活地圖。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沒有他不認得的路。”王三猛然想起楊頡他們要繞道大草原,忙說。
“他會蒙古話嗎?”
“會的。可溜了。”王三忙點頭,“要不,我叫他進來,您老看看?”
金老九就是這樣開始他離奇的後半生生活的,甚至很久之後,每每對人說起這段故事,眼裡都是滿含敬佩之色。老九自稱玩的了大車烈馬,枕着過死人墳頭,睡過窯子,跑過碼頭,見過各道江湖客,可是他真正感到自己活着的日子,卻是從那個夜裡開始的。
當他看到楊頡親自和自己召集的窮弟兄們一起裝運東西時,當他看到楊頡親切地遞給王三他們手巾時,當他看到楊頡笑呵呵地拍打說笑的窮弟兄們時,他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跑慣了草原的他,又最後到廚房裡,將所有的鹽和茶都搬出來,放在自己座位上,因爲大車已經沒有地方放東西了。“隊……長,”他很不習慣叫隊長,經常叫爺慣了,見楊頡看他,解釋說,“大草原上,這些東西很貴重的。”
長城口外,西風漸緊,層層疊疊的彤雲將黎明壓向了又一重的黑暗。王三望了望東南天空,在日出的地方,尚有一點餘白,隱在霞光裡微微發紅,他用力一拉馬繮,“籲!”
車隊,五大輛整裝的馬車依次站住,王三下了車子,幾個車老闆聚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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