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盛國際大樓地下停車庫，一輛未熄火的保時捷停了足足半小時。
坐在駕駛座的柳芷晴連安全帶都沒有解開，一眨不眨地閱讀着《詩與海》。
《詩與海》當期連載不過兩萬字，若是別的文章，柳芷晴十幾分鍾就看完了，可《詩與海》半小時還沒看完。
她不捨得一口氣看完，看完了就要等下一個月了。幾乎是逐字逐句，一邊看一邊想象，完完全全被迷住了。
副駕駛座的詩涵一頭霧水，她不敢作聲，因爲柳總裁最討厭被打擾。
詩涵也不敢下車，免得發出聲音。她偷偷注視着柳芷晴，注視着柳芷晴細長的睫毛，還有專注無比的臉蛋。
認真的柳總裁，身上總有一股英氣，就算是女孩子看了也怦然心動。
終於，又一頁翻完，柳芷晴回過神來。她不甘心地往後翻了一頁，明明知道後面沒有了，卻不肯罷手。
“沒有了！”柳芷晴將雜誌合上，跟被父母禁止買玩具的小孩子一樣，露出氣惱鬱悶的神色來。
“柳總裁，已經八點多了。”詩涵這時才小聲開口，提醒總裁該上班了。
柳芷晴看了一眼時間，也有點急了：“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對不起，我的錯。”詩涵連忙道歉，神色裡都是不安。
柳芷晴將雜誌放下，側身將手伸到後排座位，取過一雙高跟鞋。
隨後她將運動鞋脫下，潔白的小腳伸到了高跟鞋裡面。這是她的日常換鞋，在公司裡穿運動鞋太沒有形象了。
“柳總裁，我幫你。”詩涵俯身，想將功補過，然而車身狹小，她根本幫不了。
柳芷晴皺眉：“下車吧，這些事我自己會做。”
柳芷晴熟練地穿上高跟鞋，熄火下車。
詩涵有點慌張，解安全帶時還被彈了一下臉，心裡是又不安又委屈。
柳總裁小小一點訓責就會令她惶恐。
另一邊車門，柳芷晴鎖了車，想了想又開車門將雜誌拿了出來，待會工作之餘可以重溫一下。
“走吧。”拿着雜誌，柳芷晴心裡有股莫名的喜悅，大步流星往車庫外走去。
詩涵小心地嗯了一聲，腦袋微垂跟在後面，走幾步感覺鼻子都酸了，自己讓柳總裁生氣了。
柳芷晴走了幾步也察覺到了詩涵的低落，詫異回頭：“你怎麼了？”
詩涵連忙擺手，強顏歡笑。
柳芷晴眨眨眼，有點哭笑不得道：“你也工作幾年了，怎麼還跟個初中生一樣膽小？”
“沒有……”詩涵不由自主挺了一下腰，想展示自己的堅韌，結果由於某兩座山過於龐大，反而顯得色氣滿滿。
柳芷晴忍俊不禁，拍下她肩膀：“走吧。”
“嗯！”
中午，十二點。
《科幻世界》編輯樓依然在忙碌，大家吃飯都是輪流吃的。
劉強忙得一頭虛汗，一邊啃玉米一邊盯着科幻世界官網論壇。
科幻世界的官網並不爲人知，畢竟科幻世界走的是實體路線，官網上並不連載文章，頂多是上傳一些關於文章或者作者的信息。
比如三體的新聞。
可以說，官網平時點擊量不過三位數，而且多數是奔着《三體》來的。
而今天，從早上八點過後，官網的點擊量呈現直線上升的趨勢，留言多到爆炸。
“《詩與海》可以在這裡看嗎？”
“你們這破官網怎麼回事？老子專門註冊來留言，結果失敗了十三次！”
“散了吧，這裡只能留言，看不了《詩與海》，等下個月吧。”
“求編輯大大，下個月多連載一些字數，現在我愛都不想做了，就想看《詩與海》！”
留言太多了，一眼看去全部是奔着《詩與海》來的！
這樣的盛況，只有《三體》時期才發生過。
而且由於這一次社長撒了大錢，擴充了官網的論壇容納量，現在論壇已然成了個小貼吧了。
發帖量也直線上升，一開始全都是在求《詩與海》後續內容的，到了後來開始討論劇情了。
劉強一根玉米啃完了，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激動得一直抖腿。
“葉總，發達了！”他叫了一聲，嘴巴里還有幾顆玉米粒。
葉總端着盒飯跑過來，張口就問：“網站流量如何？”
“日均ip超過了三萬，我的天啊，這差不多是一些小說網站的流量了！”劉強的國字臉漲成了紅色，興奮得頭冒青筋。
日均ip三萬是什麼概念？要知道一些小型的文學網站流量都不過三萬，而《科幻世界》僅僅才發行了《詩與海》一個上午，流量就破三萬了！
“這個月我們才發行了十二萬冊雜誌，也就是說，超過四分之一的讀者都訪問了官網，不得了！”葉總將盒飯一丟，哪裡還有心情吃飯。
雜誌的發行量年年低迷，月月減少，到而今每個月最多發行十二萬冊，結果四分之一的讀者不嫌麻煩訪問了官網！
要知道，雜誌上面的官網地址是無法複製的，讀者只能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擊下來，就算這樣還是有四分之一的讀者訪問了官網！
“走開走開，我來看看論壇帖子！”葉總趕走劉強，迫不及待地瀏覽起來。
帖子數量太多了，刷新一下就會出現新的帖子，樓層數也越來越多，讀者們在論壇瘋狂輸出。
“跪求官網連載，我要看外星小孩長大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可能連載的，人家主要是賣雜誌，連載了豈不是自砸飯碗？不過我也求連載啊啊啊啊啊！”
“求作者照片，求草粉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爲啥，這幫讀者“啊”成隊形了，葉總看得眼花，不過嘴角卻是笑得大大咧開，合都合不攏。
“碉堡了！”葉總說了一句粗俗的話，然後着迷一般刷新頁面，結果……網站崩潰了。
社長的電話同時打來。
“技術部說網站流量太多了，承受不住，要緊急維修，你們給我繼續幹活，再加售十萬冊。劉強，跟楚小河說說官網的情況，最好讓他露個面，跟讀者互動，但不要爆照，保持神秘感。”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