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顧雲棲就在一邊安靜的等待着春天,一邊練筋,正常得自家父母都認爲他精神出了問題。
要知道以前的他幾天不出去瞎搞一陣就不舒服,導致顧夫人和顧老爹這段時間沒聽到他又搞出什麼幺蛾子都很不習慣。
有一天,顧老爹甚至有種衝進自家兒子房間,讓對方出去瞎搞的衝動。
直到半月之後,兩口子看到自家兒子打拳時能將落花捲起來,讓花瓣跟着拳頭遊走後,才逐漸習慣了這兔崽子正在用功習武這件事。
這樣的進步很是明顯。
得到簡陋版練筋技巧的顧雲棲拉筋拉得很刻苦。
越是練筋,他越是發現體內的那股真氣越明顯,到了後面,甚至有外放的趨勢。
於是乎,顧老爹和顧夫人才看到了花隨拳走的景象。
他只要將真氣集中在手掌,就能帶出微弱的氣息。
只見院子裡,此刻廣玉蘭的花瓣就被顧雲棲從地上捲了起來,跟着拳頭遊走起來,如蝴蝶一般。
隨着拉筋越發熟練,這套很基礎的拳法被顧雲棲施展得充滿了力量感。
過了一會兒,他的拳頭開始變慢,那那力量感也隨之減弱,看起來柔和了不少,只有顧雲棲自己知道,他體內的真氣正和肉筋絞在一起,力量看似弱了,實則如水面下的暗流,更加洶涌。
就在這時,只見他一直蓄力的拳頭突然化作了迅猛的一掌拍出!
只聽見啪的一聲炸響,一直圍繞在他手掌附近的花瓣炸裂開來,化作碎片飛了出去,聲勢驚人。
顧雲棲看着自己的手掌,知道這一招算練成了。
這一掌完全是他自創的招式,借住了肉筋和真氣兩股力量,能在一瞬間將衝擊力放大數倍。
看着兩片還在空中翻飛的破碎花瓣,顧雲棲喃喃自語道:“那麼,就叫你‘落花掌’好了。”
之後的日子,顧雲棲繼續用功着,以便縮短落花掌的發動時間。
他知道,自己需要儘快變強才行。
之前經歷的種種,無不證明着這方被稱作“歸墟”的天地充滿了危險,而他想要探索得更遠,甚至徹底走出去,就必須好好發育。
“練氣二重天”需要他誅殺掉一百個惡人,而他認定的赤火盜實力並不弱,他必須抓緊時間練習。
雪靈每天還是會出去瞎晃悠一圈,回來後看小黃不順眼再順便收拾一頓小黃,日子過得挺悠閒。
小梨逐漸適應了顧家的生活,但是有的時候還是會獨自坐在自家院子裡,想着什麼。
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的繼續下去,直至一天下午,顧家的門被急促地敲開。
顧老爹剛一打開房門,一箇中年漢子就滿頭大汗道:“顧先生,你家大公子和小姐在嗎?”
顧老爹有些錯愕,說道:“李二哥,什麼事?”
“赤火盜來了,就在鎮子外!鎮守問你家兩個娃在不在,在的話幫忙去鎮下場子。”
顧老爹有些急了,說道:“最近寒石和靈籠都在劍院,沒回來啊。”
那漢子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那隻能這樣了,看餘三鎮守他們能不能扛住吧。”
看得出來,情況不是很樂觀。
聽到“赤火盜”三個字後,還在後院的顧雲棲從藤椅上翻身而起,背起劍就衝了出來。
他一把捏住中年漢子的肩膀,激動道:“赤火盜在哪兒?”
“西口。”
“爹,我去看看,你們在家躲好了!”
他聲音剛剛飄出,人已經如一陣風般衝了出去。
“兔崽子,你給我小心些。”顧老爹看着兒子衝出去的身影,不由得拍着大腿焦急道。
只是他喊出這句話時,已經不見顧雲棲的身影。
顧雲棲跑得很快,體內氣感的增長和練筋的熟練,都讓他身手變得敏捷起來。
不到半盞茶時間,他已經衝到了鎮子出口處,一躍騎在了牆頭上。
鎮子外,有六騎正杵在那裡。
每一匹馬上都坐着一號灰袍人,他們腰上掛着火紅的金屬燈盞,馬鞍上掛着長刀,不是赤火盜是誰。
而云霞鎮這邊,餘三、劉鷹和一個穿着魚泉劍院院服的中年劍客在場,神色凝重。
仔細觀察了一下,顧雲棲稍稍放鬆了些。
從對方身體狀態與掛在馬鞍上的長刀厚薄程度可以看出,這六個赤火盜有四個只是一境練肉水準,其餘兩人則是二境練筋境界。
而云霞鎮的鎮守餘三和劉鷹是實打實的練筋上階,而那個穿着劍院院服的劍客少說也是二境練筋境。
這樣一來,他們這邊人數雖然少了一點,但是賬面實力上卻是不弱,甚至有點小優勢。
雙方正處於對峙的階段,氣氛凝重。
就在這時,不遠處又有一卷塵土翻滾起來。
一個大漢騎着一匹格外高大的血色馬匹衝了過來,地上還拖着一個人。
只一剎那,顧雲棲目眥盡裂,緣於他認出了那個被拖着的人是誰。
王玄鐵!
隨着那馬匹奔近,血腥的一幕就完全落入了他的眼簾。
只見王玄鐵渾身是血,早已昏迷不醒。
顧雲棲看得很清楚,他的右手沒了。
這時,那個大漢的馬停了下來,啐了一口唾沫,陰冷笑道:“餘三,你以爲這種蠢貨能探到什麼?”
這大漢臉上有一道深刻的刀疤,像是要把一張臉分成兩半一般,但是顧雲棲看的卻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馬鞍。
上面掛着王玄鐵的劍。
餘三明顯愣了一下,就要上前,這時,赤火盜中就有一騎衝了出去。
鐺的一聲,大刀和長劍相撞,餘三往後退出兩步,穩住身形,而馬上的那個乾瘦漢子則哈哈大笑道:“雲霞鎮,今天我們赤火寨要了!”
餘三拱了拱手,看向了那個刀疤大漢,拱手道:“六當家,赤火寨與魚泉劍院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看能否賣在下一個薄面?”
那乾瘦漢子吐了一口唾沫,說道:“你有屁的面子,還不收拾收拾東西滾!”
鎮長帶着一衆鎮民站在後面義憤填膺,卻偏偏無能爲力,不敢上前。
赤火盜的兇名他們早就聽說過,那是一個村一個村的屠,殺人如麻。
最後,還是老鎮長站了出來,顫音道:“各位好漢,錢的事好商量,能不能先把孩子放了?”
“六當家”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臉上的刀疤也跟着扭曲起來,看起來如一條蟲一般醜陋。
他看着衆人,說道:“他就在這裡,你們來拿吧。”
王玄鐵躺在地上,有些慘。
衆人不禁將視線放在了餘三等人身上,但是餘三他們卻沒有動。
餘三剛剛說的話對方當放屁一樣,明顯是不把他這個魚泉劍院的鎮守放在眼裡。
就在餘三等人的懦弱惹得一衆赤火盜哈哈大笑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衆人視線裡。
顧雲棲從牆的那一側走了出來,神情陰冷,彷彿今天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