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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着一點心事回到家,她們都已經睡了,無鳴躺在搖籃裡呼吸均勻,子漠正坐在沙發上等我。

“怎麼不睡,今天身體好些沒有?”我走過去,掀起他的衣服看了看,沒有新生的蛆蟲了:“今天再幫你調理一下吧。”

“不用了,太晚了。給你看看這個。”子漠說着,把手裡的紙條遞給我,是和楚家豪辦公室裡一樣的紙條:秀籠村,龍穴不保。一個一直關心你的人。

“龍穴不會又出什麼事情吧?”子漠擔心地看着我。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啊,我上次回去,已經把各個墳墓的位置封鎖上了,沒有一定道行,沒有辦法破壞的。”我遲疑着:“除非……”

“除非麻八尋恢復能力了。”子漠憂心忡忡地說,我的心裡也是想到的這一點。

“應該也不會,現在家豪的事業都很順利,再說,如果麻八尋恢復了,也沒這麼快可以解的了我下的結。”我說。

“但願吧,明天,我打算回村子看看。”子漠說。

“你自己去?”我搖頭:“我不放心。”

“我恢復得很好。”子漠摸摸自己的身子:“沒什麼大問題了。”

“你當然恢復得好了,我爲了幫你祛毒,最近免疫力都下降了不少,你就安心地給我修養吧,千萬別出什麼事來,我的韓大少爺,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麼和你媽交待!”我颳着他的鼻子。

“好吧,但這個紙條,一定大有文章,我只是不想大家又出什麼事。”子漠拍拍我的頭:“早點睡吧,明天又要忙了。”

我揉揉太陽穴,走到無鳴的搖籃邊,捏捏他的臉蛋,他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

洗了澡,眼皮又開始跳,已經很久沒有跳了,又要發生什麼事情?

我躺在牀上,看着窗戶,小區門口有開通宵的長明燈,沒有拉窗簾,很亮,我呆呆地蜷縮在被窩裡。

一道長長的影子順着窗戶折射到天花板上,天花板上浮現小四的臉。

我眨了眨眼睛,臉又沒了。

“累出幻覺了。”我翻了個身,閉上眼睛,睡覺。

陽光刺眼,家豪坐在客廳裡等我,去記者會現場。

我們下樓,隨便聊着天。

他突然腳下一個趔趄,順着樓梯摔了下去。

“家豪!”我還沒喊完,他已經摔到了底。

我跑過去把他扶起來,他的額頭有一個大坑,腦漿汩汩地流出來,已經斷氣了。

“家豪!”我大聲叫着,從牀上坐了起來。

“小煙,你怎麼了?”子漠推開門,看着我。

“做噩夢了。”我呆呆地看着他。

“你呀,一定又是想太多了。”他走出去,給我倒了杯水,放在牀頭。

“你別走,陪我坐會兒!”我拉着他的手說,然後他耐心地坐在我旁邊。

“怎麼了,工作太累?”他問。

“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問他。

“我身上髒。”他搖着頭。

“沒關係啊,你抱抱我吧。”我央求道。

“好吧。”他無奈地伸出手,我把頭靠在他胸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心跳,睡意浮現,很快就睡着了。

陽光刺眼,家豪坐在客廳等我,去記者會現場。

我們下樓,隨便聊着天。

我緊緊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他腳下不注意摔下去。

“這是做什麼,對我有意思要早說嘛,我和萌萌都結婚了。”他不要臉地說。

我被氣得乾瞪眼。

坐進保姆車,風擋玻璃上貼這一張字條:秀籠村,龍穴。

“怎麼又來了?”家豪把字條撕下來:“到底是什麼人寫的?”

“感覺怪怪的。”我望着他:“我想,我們最好要抽時間回村子一次。”

“哪裡有時間?”他說:“不過如果事關緊急,沒時間也會有時間的,等唱片正式發行之後,還要有數不清的宣傳,如果不宣傳,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銷量呢。呵呵,我可真是銅臭味很重呢。”

我懶得聽他念他的生意經,扭開了車裡的廣播,一片嘈雜,緊接着,一個模糊的聲音從喇叭裡傳出來:秀籠村,龍穴,秀籠村,龍穴……

啪的一聲,楚家豪把廣播關了:“見鬼了,非得回去一趟不可了。”

話是這麼說,時間卻不是說有就有的,記者會之後就是馬不停蹄的宣傳,各種節目各種演出各種採訪不斷,別說回村子,連上個廁所楚家豪都得給我掐算時間。

紙條是每天都有的,有時候夾雜在通告牆上,有時候在洗手間的玻璃上,有時候在車玻璃上,時間長了,倒也適應了,反正誰願意貼,就讓他貼好了,沒什麼影響。但多少,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彷彿每一秒都有被人在暗處監視的感覺。

一個一直關心我的人,這個關心,可以領會成很多意思,比如說關心我過得好不好,或者是關心我死沒死等等。

演唱會,我站在巨大的旋轉舞臺上,臺下是黑壓壓望不到邊的歌迷,我懷疑遠處的歌迷到底是否能真的看到我,至少我一點也看不到他們,那他們還尖叫什麼呢,意義何在?

大麥在楚家豪經營之後,又陸續簽了很多有潛力的藝人,當然我的元老身份也更突顯了,每次我的個人演唱會,總是做爲最高級別的排場來安排。

一首歌的空檔,有歌迷突破保安的重圍上來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