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小子想幹嘛?”
看着薛璟朝他們走來,有人疑惑出聲。
“等等,他手上拿的什麼東西……”
一名短髮青年忽然指着薛璟的右手道。
“磚頭?”
“他該不會是覺得從地上撿塊磚就有威懾力吧,哈,一塊磚能幹嘛。”
有人不屑道,還掂了掂手上的金屬棒球棍。
衆人紛紛獰笑着往薛璟走去。
寧靜的夜晚大街上,一方是十幾個人成羣結隊的混混黑幫,一方是勢單力孤,穿着校服的學生,二者都朝着對方緩緩靠近。
薛璟一邊向前,一邊憑藉着瞄準帶來的本能投擲手感,估算着距離。
就在雙方距離不到二十米的時候,薛璟停住了腳步。
‘差不多了。’
大致上能感覺到這是個絕佳的投擲距離,薛璟順應着手感,將手中拳頭大的半塊紅磚舉起。
“那小子想丟磚頭,都小心點!”
有人出聲提醒道。
他話音剛落,身旁一名板寸青年的頭忽然炸開了。
“砰!!”
“啊!!”
紅色的磚頭碎末四處濺撒,在他的臉上劃出數道傷口,不少碎末還鑽入了他的眼睛,讓他不由發出一聲慘叫。
而被磚頭命中爆頭的那名板寸青年,已經一聲不吭地躺倒在地,額頭上一個偌大的豁口,正往外汩汩流血。
“艹!”
“什麼玩意!?”
“有人中槍了!?”
“不是,這是那小鬼丟的磚頭!”
“勝華暈過去了!”
“媽的,弄他,快上!”
一陣混亂中,衆人有的去扶那個被爆頭的青年,有的怔在原地,不過大多數都立刻朝着薛璟加速衝去。
然而薛璟在丟出半塊紅磚的一瞬間,便毫不猶豫的回頭,又開始跑了!
“艹,追啊!”
“小兔崽子別跑,我要殺你全家,艹你嗎!”
……
數分鐘後,所有人都氣喘吁吁的停下,望着遠處那個穿着校服的背影。
實在是追不上啊!
而就在他們停下的那一刻,薛璟也隨之停下,緩緩轉過身來。
衆人心中都生出不好的預感。
很快,他們的預感成真了。
南城區的街道,別的沒有,各種各樣的垃圾卻到處都是。
薛璟從地上撿起了一個500ml容量的玻璃啤酒瓶。
見到這一幕,衆混混立刻凌亂了。
“艹,快找掩體!!”
“讓開,這地方給我躲!”
有人爲了爭搶一個塑料垃圾桶的躲藏位互相推搡着。
“快散開快散開!”
慌亂中,玻璃啤酒瓶呼嘯而至,精準地將其中一個躲閃不及的高瘦青年爆頭。
“砰!”
“啊!!”
高瘦青年捂着腦袋,指縫中鮮血不斷流出,“他手裡沒東西了,還不快上!”
他似乎是個小頭目,周圍人見他發令,連忙各自從掩體中走出來。
但這時,薛璟早就跑遠了。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追。
“愣着幹嘛,追啊!”
高瘦青年氣急敗壞道。
衆人見狀,只能再一次朝着薛璟追去。
連續追了三四次,全力奔跑的情況下,衆人的體力都不太行了,這次並沒有追多久,大多數人就稀稀拉拉慢了下來。
而他們一慢,薛璟立刻便察覺到,停住了腳步。
“這……”
衆人嚥了咽口水,有些恐懼地看着那個身穿校服的好看少年緩緩轉過身來。
眼看着薛璟再一次從地上撿起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人羣之中有人繃不住了。
“跑啊!!”
聽到這聲呼喊,內心本就已經打起退堂鼓的衆人,立刻作鳥獸散,拼命往附近的掩體鑽。
“讓開,讓開,這地方我先來的!”
“你他媽擠什麼,滾開!”
“格老子的,撲該仔,丟雷樓謀,林北甘霖娘!”
面對一個永遠也追不上,停下來還會被隨機挑選幸運觀衆爆頭的敵人,所有人都由衷地生出了一股恐懼。
後悔,無比後悔的情緒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他媽的,到底是哪個冚家鏟說要逮這個附中學生的!?
“咻!”
一根三十多釐米長,指頭粗的生鏽鋼筋,猶如利箭般朝着衆人筆直飛來。
“噗!”
藏在一處鐵板棚屋後面的一名混混,看着眼前洞穿了薄鐵板,只差幾釐米的距離就能將他爆頭的鋼筋,眼淚當場就下來了。
他腿腳一軟,跌倒在地,擡眼一看,發現遠處的薛璟又在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什麼。
“媽啊!!!”
混混立刻哭耗着,只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一樣朝着遠離薛璟的方向跑去。
但未等他跑出多遠,一小塊混凝土塊從遠處飛來,精準砸中他的後腦勺,爆散出一堆石粉的同時,將他腦袋開了瓢。
“跑,跑,快跑!”
衆人徹底沒有了反抗的心思,恐懼不已,朝着來時的方向抱頭鼠竄。
於是,局勢逆轉。
南城區的夜晚,外圍街道上出現了一幕奇景。
十幾個染着各種頭髮,紋着各種紋身的社會青年,哭爹喊孃的逃跑,後面一個身穿附中校服,好似乖乖仔一樣的好看學生在不斷追着他們。
時不時的,學生就會從地上隨便撿起什麼堅硬的垃圾,朝着前面的人羣丟去,一丟一個準,爆頭聲此起彼伏。
他們手中的武器也紛紛落在了地上,成爲薛璟用來投擲的道具。
“來了,又來了!”
“哥!爸爸!爹,爺爺!求你了,別丟了!”
“投降了,投降了啊,別丟了!”
所有人一邊逃跑,一邊大呼小叫着。
鬧出來的動靜很大,驚動了街區中的住戶,紛紛打開窗戶往外看去,瞧見這般離譜的場景,頓時嘖嘖稱奇。
“誒,那不是剃刀幫的人嗎?出什麼事了?”
“是別的幫派打進來搶地盤了?”
“不對,怎麼有個學生?好像還是穿的附中校服。”
“誒,奇了怪了,他們怎麼在被一個學生追?”
一個黃毛青年實在跑不動了,停了下來大口喘氣。
這時,他的身側走來一道猶如夢魘般的身影。
黃毛青年回過頭來,便看到薛璟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清冷銳利的目光望着他,手裡還拎着一根金屬棒球棍。
“……好,好漢饒命。”
黃毛青年很絲滑地跪了下來,目露恐懼地懇求道。
“砰!”
呼嘯而來的棒球棍狠狠灌在在他的左耳上,將他整個人打飛橫移數米,軟趴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薛璟提着沾上血的棒球棍,朝着已經基本上都已經跑不動了的,剩下的混混緩緩走去。
棒球棍拖拽在地上,金屬製的表面摩擦着水泥地面,發出鐺啷啷地聲響。
他的腳步聲不緊不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衆人的心臟上一般。
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