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市豪馳公司下屬別墅區內。
房間,荊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小天面對面的坐着,面無表情的抽着煙,眼珠發紅,滿臉疲憊。
此時已經是深夜,按照平常荊輝的起居習慣,他早已經該睡覺了,可此時他卻毫無睡意,不停的抽着煙,呆愣的坐着。
除了他們之外,房間內剩下的幾人也是坐臥不安,滿心焦急。
他們的目光,全部都盯着擺放着桌面上的一個手機。
根據他們約定好的計劃,只要雙龍兄弟開始行動二十分鐘後,無論任務完成還是失敗,都會給他回一個消息。
小天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指針指向11點45分,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已經超過了5分鐘。
“再等等,或許是通訊設備出了問題。”荊輝輕嘆了一口氣,執行殺人任務不是過家家,任務過程中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丟失通訊設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衆人點了點頭,像是接受了荊輝的這個解釋。
但是實際上,他們心裡那份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叮鈴鈴……
就在衆人神經緊繃時,桌上的電話宛若催命符一般響起,在空曠寂靜的別墅客廳內異常刺耳。
……
豪林山莊別墅內,蘇銳站在客廳看着LED屏幕上顯示出無菌室內,小龍等人宛若無頭蒼蠅般試圖破開牆壁逃生的景象,無聲的笑了笑。
這間豪林山莊別墅當初修建時,牆壁內埋有直徑三釐米粗的實心鋼筋,整個別墅宛若一間鋼鐵牢籠,別說用幾把小手槍,就算用工兵作戰手,雷都不一定能轟開。
還有那些鐵閘門,堅若堡壘,任何殺手闖進來都別想再出去。
但這些東西並不是蘇銳準備,而是因爲萬豪在經歷了上一次暗殺之後,心有餘悸的他選擇在修建這座別墅時,專門請人設計的。
蘇銳只是借用。
效果出奇的好,闖入這件堡壘的殺手們,沒有一個能逃的出去。
蘇銳拿起客廳的座機,憑着記憶力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電話幾乎在瞬間被接通。
很顯然,對方已經在電話那頭等了很久,有些急不可耐,心急如焚。
電話接通,雙方都沒有說話。
蘇銳聽着聽筒內傳來的一些壓抑極低的呼吸聲,嘴角翹了翹,他能猜到此時在電話那一邊的荊輝等人臉上的表情。
應該……非常精彩!
“讓我猜一猜……接電話的是荊總,還是小詹總呢?應該是荊總吧……小詹總不抽菸,他的呼吸聲不該如此低沉。”蘇銳笑了笑,語氣非常輕鬆:“荊總現在一定很不想接到我的電話,不過很可惜你的人被我扣下了,他們沒法給你報信,只有我代勞了。”
電話那頭頓時沒了聲音,緊接着傳來了很重的呼吸聲,大約兩秒,對方纔咬着牙開口:“你是……蘇銳?”
“荊總,你們林家的人有點太沒規矩了,你們縱火殺人,我搶了老刀也沒有想過要檢舉你們,而是給你們機會,讓你們用一點極小的代價來把他換回去,但你們的做法很讓我失望。”蘇銳緩緩開口,眯着眼睛看着LED顯示屏內,已經開始變的異常暴躁的小龍等人,笑了笑說道:“我給了你們兩個選擇,可你們偏偏選第三條路。”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後聽見“啪”的一聲重響,應該是有人在暴怒摔碎了什麼東西。
“你想怎麼樣?”荊輝沉默了片刻後,再次問道。
荊輝很清楚蘇銳打這個電話過來的意思是什麼,肯定是要再提條件的,因爲對方不可能只打個電話過來嘲笑羞辱他一下。
“現在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你該想想,用什麼方法才能讓我滿意!”蘇銳極其直白的說道。
其實從看到這個電話的來電顯示之後,荊輝就感覺到今晚的事可能失敗了。
因爲這是一個秘密的號碼,只用於雙龍兄弟和小天的單方聯絡,而對方打過來的卻是一個座機,除非雙龍兄弟已經被抓了,否則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但蘇銳沒說話之前,荊輝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倖,但直到此時,他心中那一絲微弱的希望才徹底消失了。
雙龍失敗了!
最後的計劃也破產了!
在這次和蘇銳的博弈中,他們敗的徹徹底底!
是誰走漏了消息?
以雙龍的兇悍程度,如果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攔的住,除非自己一方出了叛徒!
但此時已經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當務之急是該思考用什麼方法堵住蘇銳的胃口。
“我的人還活着嗎?”感覺胸前快要被憋的爆炸的荊輝緩了一下,強行平復心情。
“現在還活着,過一會兒就不好說了。”
“……”
荊輝雙手狠狠的搓了搓臉蛋子,雙龍等人都是從邊境線上回來的亡命徒,在國內的身份很敏感,屬於黑戶,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了事,被人殺了也是白殺!
“蘇先生真是運籌帷幄,這次您贏了!您提出的條件我答應,兩個億,天亮之前會打到你的賬戶上,不過我那些人你不能動。”荊輝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腦袋異常沉重。
做出一系列的補救努力,終究還是沒能力挽狂瀾。
“看來荊總現在還沒明白形勢!兩億……是今晚之前的價格,我給了,你沒把握住!”蘇銳聲音很輕,宛若一隻溫文爾雅的惡魔,在引誘人類和他做出黑暗的交易:“所以……現在老刀的價碼是,五個億!外加那棟未建成的商務大廈!”
五個億!
商務大廈!
尼瑪的!
五個億在非洲的某些小國都能買個實權將軍位了!現在一個靠替人辦髒活的小混混也能值這個價格?
蘇銳,你他媽是在敲骨吸髓啊!
荊輝感覺心臟一陣絞痛,對方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這些東西加在一起總價值都超過七個億了,就爲了換回一個老刀!
此時此刻,他瞪着眼睛看着擺在桌面上的銅製牛首,恨不得直接拎起來拍在林夫人的頭上!
草泥馬的!
爲什麼叫人去搞那間破酒廠!
爲什麼之前不肯聽我的!
爲什麼你前幾天走着走着,不嘎嘣兒一下就死了呢?
這他媽都是我們跟着大哥一路拼殺,掄刀挨槍掙回來的錢,就因爲你愚蠢的一個決定,就要拱手送給別人!
荊輝此時感覺自己宛若吃了一個死孩子一般的噁心難受,如果這是一場爲了利益而戰的商戰,他輸了,那他願意認。
可這件事從頭到尾,林家根本沒有半分得利。
今晚的局面,完全都是因爲一個小小的……愚蠢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