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今晚從她出現之後,還是第一次出現情緒管理失敗的狀況。
彭!
鍾靈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眯着眼睛問道:“你敢說我醜?”
“不,你不醜,只不過達不到我的心理預期而已。”蘇銳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酒,然後笑着說道:“而且,我不太喜歡風騷的。”
“你……”鍾靈咬着牙,終於憋了一口氣,眯着眼睛,語氣很冷:“總有一天,我要你成爲我的玩物。”
“將來的一段時間,我都會在延市住。”蘇銳衝她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微笑道:“隨時恭候。”
鍾靈再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興致,她轉身向大廳外走去。
而林天佑則坐立不安,不知道是該跟着鍾靈走,還是繼續留在這裡。
跟着鍾靈走,可能會挨一頓冷嘲熱諷。
但繼續留在這裡,依然也要承受來自蘇銳的巨大壓力。
很難受。
我爲什麼要來參加這個鬼宴會?
這是林天佑此時唯一的想法。
“林公子,我給你一個建議吧。”蘇銳看着林天佑,十分玩味的說道:“現在,找個理由直接拒絕鍾靈的訂婚要求,讓你自己殘廢也好,性無能也好……總之,一旦你進了鍾家的大門,我保證你會比以上我描述的這兩種情況要慘。”
鍾靈的性格,林天佑已經見到了。
對於婚後的生活,林天佑已經隱隱可以看到。
要麼自己窩窩囊囊,被鍾靈壓制一輩子。
要麼就是腦袋上的綠帽子一頂接着一頂,摘也摘不完。
無論哪一種結果,都是林天佑無法接受的。
蘇銳說的話異常刺耳。
但他臉上的表情很真誠。
林天佑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按理說,一般男人聽到這種話,應該勃然大怒。
但林天佑只是低頭沉思了片刻,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還衝着蘇銳點了點頭:“多謝蘇先生提醒了。”
說罷,林天佑也離開了這張桌子。
等到這兩人離開之後,萬豪才緊皺着眉頭,低頭和蘇銳說道:“你剛纔的話說的太直白了,我們初來乍到,已經把鍾家得罪了。”
“我們的立場本就是和鍾家對立的,現在得罪和以後得罪沒有區別,而且……你覺得得罪人的話我們不說,就沒人會說嗎?”蘇銳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漠然。
“你是說……”萬豪遲疑了一下。
“以沈王爺的性格,應該早就和鍾秋月攤牌了。”蘇銳揚了揚下巴,指向主桌。
主桌上,幾名老資格的前輩依然在推杯換盞,看起來氣氛十分融洽,但偶爾有人目光微寒,證明這張桌子上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風輕雲淡。
“再等等吧……相信這場宴會不會持續很久了。”蘇銳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
這場宴會本就是鍾秋月爲了青年湖的項目,爲鍾靈和林天佑造勢而組的。
而現在沈南嶽明擺着不給鍾秋月面子,會拒絕她的要求,那就算其他幾家答應,也基本不起什麼作用。
鍾家在延市最大的對手依然是沈家。
沈家不鬆口,她就是嚇退再多人也沒有用。
所以,今晚的宴會已經沒有了意義,這些大人物們也未必願意在這種場合和這些所謂的“朋友們”開懷暢飲,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告辭離去。
果不其然。
三分鐘後,有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率先稱自己不勝酒力,向鍾秋月辭行。
對方客套了幾句之後,就徑直讓他離去了。
再往後十幾分鍾內,主桌上的九名客人紛紛離開。
空曠的酒桌上,只剩下沈南嶽和鍾秋月相對而坐。
“鍾老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也要告辭了。”沈南嶽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意識依然無比清醒。
“好。”鍾秋月臉上依然堆着和熙的笑容,看不出半分虛假。
“多謝今晚的款待。”沈南嶽點了點頭,起身就要走。
“沈總,我有個問題想問您。”鍾秋月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您說。”
“青年湖的事,到底是您的兩位小朋友想做,還是您想做?”鍾秋月盯着沈南嶽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內心。
“有區別嗎?”沈南嶽攤了攤手。
“當然,我們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如果是沈總想做青年湖,我可以忍痛割愛,放棄和您的競爭,畢竟我們兩家在延市這麼久,沒必要爲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鍾秋月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真誠。
但沈南嶽卻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您就當成,是我們想要一起做的吧……無功不受祿,鍾老闆,我們雖然有些交情,但這個便宜我不能佔,項目上的事,咱們公事公辦,各憑本事!”
“……”鍾秋月沉默了片刻,然後嘴角微微翹起:“好,各憑本事。”
“三個月後,我會準時來參加您女兒的訂婚典禮,屆時我會送上一份大禮恭賀!”沈南嶽態度平靜,點頭告辭。
轉身離去。
賓客離去。
偌大的宴會廳裡只剩下鍾秋月和她的幾名手下。
她的姿態放鬆了下來。
臉上一直掛着的笑意也慢慢收斂,她身體向後傾,靠在座椅靠背上。
旁邊立即有人遞上一根女士香菸。
這是鍾秋月的習慣。
每當飲完酒之後,她都要抽一根菸來緩解一下酒精帶來的頭痛感。
她吐出一口煙霧。
想起之前和沈南嶽的對話。
目光逐漸冰冷。
她之前問沈南嶽的話,自然不會是真的想把青年湖項目拱手相讓,而是因爲她想最後試一試沈南嶽。
結果沒有意外。
他果然拒絕了自己。
各憑本事。
公事公辦。
鍾秋月嘴角露出一抹漠然的冷笑,美眸寒光陣陣。
沈南嶽啊沈南嶽,你是真的只看上了青年湖的項目,想要從中撈一筆橫財,還是盯上了其他錢財之外的東西?
比如說,延市的皇位?
“沈南嶽,我以前真的小瞧你了。”鍾秋月兩根細嫩的手指直接掐滅菸頭,眯着眼睛,渾身上下散發着逼人的氣勢:“你要玩是嗎?好,在這延市的戰場上,我就好好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