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精彩,也很驚心動魄的故事。
在故事中,蘇銳的設計並不精妙,但卻有很多鐵一般的事實無法動搖。
就像張震的防身用具。
就像方圓表弟的販槍團隊銷量最好的槍支。
這個計劃或許是幾分鐘之內設計而出的,所以看起來有些簡陋。
但蘇銳卻知道太多的內情,他可以使用這些內情和底細,讓整個計劃中的漏洞被人忽視。
死去父母所帶來的憤怒,會讓一個男人有多瘋狂?
而在這種瘋狂下,方圓所作出的任何反應,都是合情合理的。
蘇銳就是可以把一切的不合理,利用自己的優勢讓他變得合理。
林家濤終於知道蘇銳爲什麼讓人感覺如此恐怖了。
不是因爲他的心狠。
也不是因爲他的手段毒。
而是因爲他對所有人的瞭解!
他像一個洞悉人心的妖怪,世上的一切人在他面前,似乎都沒有秘密!
就拿方圓的表弟而言,就連林家濤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是做販賣黑槍的生意。
可蘇銳的表現讓林家濤覺得,蘇銳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全知!
這就是蘇銳的優勢!
而全知,則往往代表着某種意義上的“全能”!
林家濤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中露出一絲難以言表的憤怒,他壓低了聲音怒問道:“蘇銳,我們之間的事你居然想搞到父母身上,你的手段太髒了吧?你太沒規矩了,難道不怕遭到天譴?”
蘇銳聽到林家濤的話之後,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禍不及父母……”蘇銳輕聲自語,然後笑道:“這是你們道上的規矩,可我是個商人,無所不用其極的商人!你早就應該看出來,商人的手段永遠要比黑道人士更加惡劣,更加沒有底線,更加……骯髒不堪。”
“我從不認爲我是品格多麼高尚的好人,相反,我是個純粹的惡人。”
林家濤冷笑連連,他早就知道這些商人們的嘴臉,也沒有幼稚到認爲蘇銳會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
但殺人父母,依然超出了他對人性惡的認知。
“蘇銳,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相比於鍾秋月,你纔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林家濤咬着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與鍾秋月合作是與虎謀皮,但和你合作,是與惡魔共舞!我會死的比之前更慘!”
林家濤終於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
鍾秋月的霸道和對權力的慾望是展露在外的,她要的是所有人都向她臣服。
而蘇銳的陰沉和兇惡則是陰沉在彬彬有禮的笑容下的,他會優雅的張開銳利的魔爪,將所有人都捏在掌心,玩弄至死!
“那就要看你如何選擇了。”蘇銳笑了笑,語氣平靜而舒緩:“但我現在能告訴你的是,和鍾秋月綁在一起和我作對,你一定會死……但答應我的話,或許我以後會大發慈悲,放你一馬呢?”
林家濤眉心狂跳。
自己的死活居然需要奢求於對方的心慈手軟,這對他而言是極大的侮辱。
“你真以爲吃定我了?”林家濤呼吸粗重。
“從通州到延市,你一次都沒贏過我……”蘇銳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就在剛纔,我說的那個計劃你也完全沒有破除的方法,所以……是的,我吃定你了!”
蘇銳坐在公寓內,神態十分放鬆。
林家濤這個棋子很重要。
雖然鍾秋月將他當做自己手中的劍來驅使,但當劍倒戈時,同樣可以傷害到握劍的人。
無論如何,林家濤在鍾家的地位也不會低。
因爲林天佑入贅鍾家之後,就算是爲了臉面上的一些東西,鍾秋月也會讓林家濤成爲鍾家的核心。
至少要比衛震的地位搞的多。
策反鍾家一個這種級別的核心人物,毫無疑問是件難度極大的事。
像衛震和大護院這種核心,身上已經完全刻上了鍾家的印記,即便知道他們再多秘密,想要除掉他們可以,但策反是不可能的。
而林家濤則不一樣。
林家濤本身就是外人,對鍾家的忠心少的可憐。
而現在他又對鍾家有些怨氣,所以,他是最佳目標。
“其實,你也是想拿我當一把劍而已。”林家濤的語氣冷靜了下來,他此時恢復了一個江湖大哥該有的清晰頭腦,漠然道:“你和鍾秋月相爭,而我在中間成爲了一把利器,你和鍾秋月都想要拿我刺傷對方……但只要一方決出勝負,那我這把劍也就失去了作用。”
“我和你沒有交情,甚至還有仇……而我和鍾秋月馬上就要成爲親家,我的兒子會娶她的女兒,如果讓我來選的話,我爲什麼要相信一個和我有仇的人,卻不相信一個將要和我成爲親屬的人呢?”
林家濤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很平靜。
就像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
“這就是你說服自己的理由嗎?”蘇銳笑着反問道。
是的。
林家濤這句話與其說是在詢問蘇銳,倒不如說是在詢問他自己的內心。
鍾秋月可怕,但蘇銳卻更加陰險。
他不敢貿然的相信蘇銳,所以他想用這兩句話,來強迫自己相信鍾秋月。
說白了,就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蘇銳和鍾秋月,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就是林家濤此時心裡的想法。
“如果你內心的想法真的有你嘴上說的那麼堅定,那今天就不會有這個電話打過來了。”蘇銳對林家濤的心裡瞭解的很透徹。
他想從鍾秋月那裡脫身,又不敢相信蘇銳。
所以想要讓蘇銳拋出一些更有力的東西來讓他信服。
“你總要拿出一些誠意來讓我看看……”林家濤聞言嘆了口氣,此時的語氣也變得柔軟了不少,像是認命了一般。
“林老闆,我希望你搞清楚一點。”蘇銳笑着說道:“現在你是劣勢,我和沈家合作愉快,幹掉鍾秋月只是時間關係,讓你抽身,不過是讓這個進度加快一點而已。”
“而順手除掉你,對我而言也不算什麼難事。”
“所以現在應該要拿出誠意的不是我,而是……你!”蘇銳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笑吟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