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叔公對面的那名中年保安聞言站起身來,讓了一個位置給蘇銳。
萬豪皺了皺眉頭。
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雖然請蘇銳來這裡,是想要讓他替自己勸勸叔公,不要讓自己放棄手中的其他產業。
但這兩人好像都沒有談事的意思。
蘇銳收攏了一下西裝的袖口,單手從口袋裡抽出來,邁步走向座位。
“後生,喜歡玩大牌九,還是小牌九?”叔公見蘇銳坐了下來,頓時手裡捏着骰子,笑眯眯的問道。
牌九這種賭具在境內流傳很廣,因爲地區各異,玩法也也有不同。
但流傳下來比較普遍的,現在大抵只有兩種。
大牌九四人或八人,每人四張牌,組成各自的兩個對子,輪流和莊家對賭。
兩輪下來,只有兩次都贏纔算贏。
若是兩個對子和對方的對子一勝一負,那就算和局。
所以如何將四張牌配對,非常講究。
而小牌九就乾脆利落的多了。
玩法和撲克相似,一人兩張牌,自由組合大小,一掀定勝負!
“隨您吧。”蘇銳笑了笑:“我都行!”
叔公挑了挑眉毛。
蘇銳的話看似溫和隨意,但在他聽起來,卻有股古怪之意。
聽起來就像是逗孩子玩的家長一樣!
隨你吧……
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叔公眯着眼睛看着蘇銳,忽然笑了一聲:“好,那一開始就先玩點簡單的,玩玩大小?”
“那好,就玩這個。”蘇銳點了點頭。
啪嗒!
啪嗒!
比大小無所謂那麼多規矩,四人各**牌。
叔公看了一眼自己的牌,隨手扔在桌上,笑了笑說道:“看來我運氣不怎麼好。”
兩張牌扔到桌上。
雜牌,雜七。
而剩下兩人也都各自扔牌,有個保鏢的運氣很不錯,拿了兩張紅頭,已經算是不小的牌了。
“後生,你什麼牌?”叔公看了蘇銳一眼,笑着問道。
“看來我的運氣也不怎麼好。”蘇銳也笑了笑,將牌面扔到桌上。
同樣是兩張雜牌。
不過點數比叔公大一點。
雜八。
就大那麼一點。
叔公挑了挑眉毛。
第二輪開始。
幾人再次碼牌摸牌,這一次叔公臉上的笑容倒是很燦爛了,他乾瘦的手指搓動着兩張牌,嘩啦嘩啦直響,笑道:“這次我看誰能贏我。”
啪!
兩張牌摔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無比的響聲。
雙人牌!
這已經算是牌九里面,幾乎幾百場才能摸到的一次組合。
可以說在沒有雙天雙地至尊的情況下,它已經算是最大的牌了!
啪!
蘇銳翻開牌面,微笑着說道:“老爺子,不好意思了!”
叔公愣了一下,轉頭看過去。
雙地!
“看來這把咱們大夥拿的牌都不小哈!”叔公愣了片刻,然後撓了撓頭說道:“來,繼續!”
第三把。
叔公拿了地王。
蘇銳拿了天王。
第四把。
叔公拿了雜八。
蘇銳拿了雜九。
啪!
叔公把牌扔在桌面上,目光古怪的盯着蘇銳。
玩小牌九這個東西,輸贏自有天數,不像大牌九那樣需要鬥智鬥勇。
完全靠運氣。
如果蘇銳能贏自己,叔公不意外。
但每次都是堪堪只贏自己一點,不過也不少,這他媽就很古怪了!
如果這也是運氣的話,那真的就是有鬼了。
“後生,你使活兒啦?”叔公眯着眼睛,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容衝着蘇銳問道。
使活兒,通俗來講就是……出老千。
次次都大一點,如果說沒有點問題,那誰能相信?
蘇銳攤了攤手,並且拍打着自己的袖口,示意對方可以隨時檢查。
叔公沉默了。
在賭術這一行裡,就算你明知道對方出老千,但若是你抓不到人家的現行,那就是說破大天也不管用。
人家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玩活兒,還能讓你看不出來,那就是人家的本事!
之前叔公不認爲蘇銳會是什麼賭術高手。
因爲玩玩牌九這種東西,是需要長年累月的賭術積累的,蘇銳看起來太年輕,根本沒有那種老賭鬼的氣質。
年輕代表着玩牌的時間短,經驗又不足,而且玩牌雖然非常靠天賦,但經驗比天賦更加很重要,像蘇銳這種人才二十五歲左右,就算他從小開始練習賭術,也不過才練了二十年。
更何況叔公根本不相信蘇銳是專攻賭術的賭徒。
一個賭徒,怎麼可能會有其他心思和能力能在通州和延市制造出如此巨大的波瀾?
難道真的只是運氣好到爆炸而已?
亦或者,是蘇銳的老千手法高超到連自己都看不出來的地步?
叔公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來,後生,跟我換個地方坐坐!”
蘇銳聞言也根本沒有多說,徑直站起身來和叔公的位置做了個對調。
重新入座。
叔公輕輕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之前給蘇銳讓座的那名保鏢心領神會,裝作散佈一般走到蘇銳身後站定,眼神死死的盯着蘇銳的動作。
這些保鏢都是京都萬家的精銳,眼力很毒。
就連一些極其細微的小動作,也絕對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看到這一幕,叔公才點了點頭,重新開始新的牌局。
碼牌,摸牌。
第一把,叔公再次摸到一個雜七。
蘇銳翻牌,依然是雜八!
刷!
叔公擡起頭,看了站在蘇銳身後的那個保鏢一眼。
對方十分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一直站在這裡,根本什麼都沒有看到!
蘇銳就像平常一樣,摸牌掀牌,完全沒有多餘的動作!
這他媽太奇怪了!
叔公也撓了撓自己鋥光瓦亮的腦袋,緊皺着眉頭看着蘇銳那雙手,似乎想要從對方的手上看出什麼細節。
但最後,他還是失望了。
“我看你今天的運氣是好的很啊!小牌九你算是壓我一頭。”叔公笑了笑,將自己面前的牌扔了出去,然後說道:“咱們換一種玩法吧?”
“行啊。”蘇銳依然是笑着點了點頭:“隨您!”
“這次我碼牌。”叔公將牌面推進桌子裡,重新洗了一遍之後,自己親手碼起來,整個過程十分乾淨,沒有讓蘇銳碰到哪怕一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