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工地,有將近萬名工人,此時齊聲吶喊,聲音震撼天穹。
那堵在道路前的十幾名青年,頓時被這氣勢嚇的倒退兩步,臉色蒼白。
他們都是萬誠從外地調來的,因爲延市本地,根本找不出敢在這種時候跟蘇銳對着幹的人。
而且從外地調兵,人口基數自然無法和本地人相比。
這些青年們全部加起來也不過七八十人,如果真的對上蘇銳手下的那些工人,打起架來,可能一人一腳,就把這幫青年踩死了。
萬誠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跟蘇銳硬碰硬。
在延市,他是根本碰不過蘇銳的。
這些青年的作用,就是故意招過來給蘇銳添噁心、添堵!
而且萬誠也很清楚,蘇銳不可能因爲這種事,就讓工地發生大沖突。
幾千人如果打起架來,那可就不是打架了,那就是暴動了!
此時延市上層還未有新領導下放,延市更高的省會高層也都把目光盯着這裡,延市現在急需平和,如果有這麼惡劣的事件爆發的話,就算蘇銳也會被問責!
“你們他媽還別嚇唬人……老子還真不信,你們敢把我們怎麼樣!”青年中,有一名身材瘦小的黃毛擠了出來,梗着脖子走到王哥面前,罵道:“老逼崽子,法治社會,你們還要殺人啊?”
王哥深吸了一口,怒笑道:“殺人我肯定不敢,但你們這幫逼崽子我要是收拾不了,我就白瞎了蘇老闆這麼大的聲勢了!”
“你他媽……”黃毛張嘴就要罵。
啪!
老王直接抓住黃毛的衣領子,擡手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光!
王哥常年在工地,雖然已經是包工頭不親自動手了,但年輕時幹活依然把他的身體鍛鍊的十分強悍,這一巴掌下去,直接把黃毛打的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萬誠找的這些人,都是從外地僱來的小混混,並不是萬家的人。
因爲這種小事完全沒有必要動用家族的勢力。
而且這種噁心人的行當,讓這些小混混來做,可能要比萬家的人更加專業。
黃毛被一巴掌拍倒之後,老王瞪着眼睛指揮着後面的推土機道:“給老子碾過去,誰敢擋在前面!就地碾死!”
轟隆隆!
巨大的推土機碾壓地面而來,發出驚天的咆哮。
“別怕!別怕!他們不敢碾!”黃毛也是這幫人裡面的小領導了,他臉頰紅腫的跳了出來,拼命的指揮着青年們。
這是萬誠的要求。
想要拿錢,就不能見了蘇銳的人就怕!
就退!
他們的職責就是把事情鬧大!
“碾過去!跟老子裝什麼鋼鐵俠呢!”王哥瞪着眼睛指揮着推土機厲聲喝道。
他在市井之間也混了幾十年了,一雙識人的眼睛還是很毒辣的。
敢玩命的人,和只敢在嘴上叫兩句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推土機夾雜着沉重的咆哮,宛若一尊史前巨獸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
“我艹!”
“跑啊!”
轟……
剛纔還擋在前方,態度十分硬氣的衆青年看到推土機真的毫不留情的開過來之後,頓時就向兩邊竄了過去。
的確,他們拿了萬誠的錢。
但是他們也不想因此而丟命啊!
就算死了之後,萬誠會給他們拿安家費,但是誰他媽又願意拿命換錢呢?
人性,在這一刻得到了最極致的體現。
如果這幫青年們不躲開,那王哥肯定是不敢讓推土機直接碾過他們的身體。
幾十人,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但是兩軍交戰,拼的就是氣勢。
王哥如果怕了,那今天的道路就算徹底堵死了,挪不開了。
可現在換了那羣青年怕了。
所以他們今天的噁心招數,算是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推土機鐵鏟摩擦着地面,將擋在路面上那些碎石渣滓硬生生推到路邊,並未停下油門,而是徑直再次發力,將它們推到了青年們所在的工程區內。
“啪!”
王哥從自己隨身攜帶的錢包裡抽出幾張百元大鈔,宛若賞乞丐一般扔到捱打的黃毛身上。
“拿着,賠給你的醫藥費!”王哥眯着眼睛說道:“滾蛋!”
黃毛捂着臉,根本沒有去拿散落一地的大鈔,而是指着王哥的鼻子說道:“行,你他媽給我等着!”
黃毛帶人狼狽離開。
王哥笑了笑,拍了拍手道:“繼續開工!”
……
“我給了你那麼多錢,你就把事給我辦成這樣?”萬誠坐在某商務酒店的房間裡,穿着一身睡衣,面無表情的看着垂頭喪氣站在自己面前的黃毛:“被人抽了嘴巴,還丟了面子……你是豬啊?”
黃毛臉上紅一陣青一陣,被罵的不敢有任何還口,只是磕磕巴巴的解釋道:“萬總,我們的人畢竟太少……這裡又是蘇銳的地盤,我們真要打也打不過對面啊。”
“這裡要是京都,我要動蘇銳,還用你們嗎?”萬誠眯着眼睛,平靜的說道:“廢物就是廢物,別找藉口。”
黃毛想要爭辯,但沉默了片刻還是泄了口氣沒敢說什麼。
“萬總,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黃毛猶豫了片刻,站在萬誠面前問道。
萬誠沉默了片刻,問道:“對方就打了你一個耳光對嗎?”
黃毛點了點頭。
“他怎麼能就打你一個耳光呢?”萬誠眯着眼睛問道。
黃毛不明所以,楞了一下問道:“不……不知道啊。”
“這裡是蘇銳的地盤,你在這裡惹了他,他的人怎麼就打了你一個耳光這麼簡單……這合理嗎?”萬誠語氣逐漸變得冷了起來。
黃毛似乎有些懵了。
“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想要在背地裡,把你整死,殺雞儆猴呢?”萬誠翹起二郎腿,看着黃毛一字一頓的問道。
黃毛此時終於意識到了危險,他滿臉驚愕恐懼:“萬……萬總,你該不會是……想要用我的命,栽贓嫁禍蘇銳?”
“呵呵……”萬誠笑了起來,笑聲十分爽朗,他站起身來拍了拍黃毛的肩膀說道:“什麼栽贓嫁禍,這不就是事實嗎?我給了你一百萬,你還真以爲自己的臉那麼值錢,挨一巴掌就能把錢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