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霧原的另一片地方。 霧原之中不是每一寸土地都會散發着芬芳的氣息,就像紫衣男子的四周便是臭味熏天,枯死的野草和蘆葦在積水裡面泡了不知多少年,竟散發出一種刺鼻的氣味。 不過,那人像是一點也不關心這些,他只是揹着身後的男子不斷的穿梭在一望無際的蘆葦叢裡,而且他時常會自言自語,可是他每一次說話,他背上的男子都不搭理。 所以,他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 他身上那件散發着尊貴氣息的紫衣已經被枯枝葦葉劃出很多裂口,不過這依舊難以影響到他散發的那種芳華之氣。 他像是迷路一般,左顧右盼,腳步越來越艱難。 又走了一會,他停了下來,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左側是一片沼澤地,可是沼澤裡的水比尋常的深了些,且積水發綠,而右側有一棵不知何明的樹,姑且叫它野樹。 野樹的樹冠並不大,且樹身也不高,但是樹幹卻十分粗大,樣子看起來並不怎麼賞心悅目。 那人將周圍的環境全部掃視了一遍,最後把目光落到那棵野樹身上,他的眼睛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 他揹着身後的男子走到那棵野樹前面,將他放下之後,他的笑意驟收,因爲他很生氣。 “哥,你以前說一定會死在我前面,你還真是一個守信用的人......” “哥,你爲什麼要用自己的死換來我的苟活?” “哥,你死之前都沒有叫過爹一聲爹,到底會不會後悔呢?” 二人都身穿一身紫衣,而且二人的眼眸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 周家等人都知道周澤是周家旁系子弟,可除了周逸羣,只有周川寧知道周澤其實是周逸羣的親生兒子,他和周川寧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這其中是一件塵封已久的往事,那是周逸羣年輕時候的一筆桃花債引起的,既然是往事,周川寧已經不想再
重提。 但是有些事不得不提。 “你說過要和我一起去中洲看看,現在反悔了嗎?” “小時候,江家那個傻帽罵我,你說過會幫我殺了他,可是你知道嗎?他還活着......” “你說過要帶我喝酒,結果一次都沒喝成” 姚十三曾經有過一句名言:別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別在要走的時候回頭。 這其實是反話,而他剛好喜歡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而剛好周川寧此時很想喝酒。 “我知道你一生都瘋狂的崇拜逍遙自在,所以把你葬在這裡你一定會很開心吧!” 這個清晨,和平常時候沒什麼不同,蘆葦花遇風則落,緩慢地,隨着風的步伐在霧原中摩挲,野樹旁的那枝曾經綻放出別樣絢爛的無名花早已隕落。 周澤被埋在了野樹下,一切好像了無痕跡,不過相信在很多年後,野樹旁的那支無名花會重新綻放。 (二) 周川寧揹着周澤走了一夜,最終把他埋葬在一棵野樹之下。 而鍾無豔莫桑還有華安然三人也在霧原中走了一夜,但由於霧原裡能見度不高,而且他們對這裡沒有任何認識,只看見一望無際的蘆葦叢和霧氣,走了一夜竟是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更別說所謂的陵墓了。 直到清晨時分,他們纔給自己定了一個方向,只是隨着越來越深入,沼澤地越來越少,視野漸漸的變得開闊起來,因爲這片區域的蘆葦叢顯得要稀疏一些。 在這樣一種環境下,他們的速度變得快了些,不過他們從夜晚到現在一直在前行,再加上身上的傷勢,卻又實在是舉步維艱。 而且,令三人沒有想到的是,深入之後雖說環境有所好轉,但是一路上卻是發現了很多毒蟲蟻獸,令他三人好生無奈。 而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是鍾無豔在前面大殺四方,一時間草屑漫天,驚鳴四散。
在先前解決掉一頭朱獳獸之後,三人實在是沒有力氣前行,莫桑的修爲不如華安然和鍾無豔,所以他身上的傷勢也是最重的。 鍾無豔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柄匕首砍掉一些蘆葦枝鋪在地上,然後扶着莫桑坐下,而華安然卻是在處理那頭朱獳。 “我們今天要吃這個嗎?”莫桑看着華安然在一塊一塊的割下朱獳身上的肉,不禁訝然道。 鍾無豔點點頭,道:“只能將就一下了” “放心,朱獳的肉沒有毒”華安然道。 可是,莫桑還是打了個冷顫,心想着這朱獳獸長得這麼難看,它的肉能好吃嗎? 莫桑坐在蘆葦墊上,心思卻早已不在這裡,他突然好想自己的兩位師兄,一路上他們三人誰也不敢提起,但是誰又不曾傷心呢? 特別是華安然,江湖四傲現在只有他一人存活,那三位如手足一般的師弟就這樣永遠歸於星海之中,多年以後化作粒粒塵埃,又會有多少人會記得他們曾經的盛名? 這一切都是因爲魔族! 那是人族一輩子的噩夢! 想到這裡,莫桑的眼色變得非常的冷,冷意擴散至整個身體,一旁的鐘無豔和華安然發現了他的變化,二人都徵在原地,沉思,再沉思。 三人心裡都各有所想,但其實出發點都是一樣的。 可是,現在他幾人本就身陷險境,那些東西都太過遙遠,眼下要做的就是脫離困境,早日走出逍遙陵,把魔族出世的消息宣告整個大陸。 或許是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鍾無豔二人,莫桑突然收起了臉色,擠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看着鍾無豔。 “大師兄,我好冷”莫桑雙臂環抱道。 鍾無豔看着自己的這位小師弟,不禁笑了笑,小時候,莫桑經常跑到鍾無豔房間和他一起睡覺,因爲他很怕冷。 當莫桑說出這樣的話時,鍾無豔便知道他已經沒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