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基本不喝酒,他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樣的酒纔算是好酒,不過此時卻是讚歎一聲,他只是在學着姚十三以前喝酒的時候隨意的說了一句。 可正是因爲他這句話,周川寧便當真了,他繼續往陸安杯裡斟酒,道:“既然如此,那便多喝一點” 陸安微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婉兒。 但是婉兒卻是沒有理會他。 “周公子不必這麼客氣,我酒量不好,一杯足矣” 陸安的話雖然平常,但是拒意十足,周川寧也是個識趣之人,見陸安這樣,便也不再相勸。 “我說過今日來,一是爲了感謝,那日在逍遙陵要不是你,我想要進入虛幻境會很難”周川寧緩緩道來。 陸安問道:“你爲何這麼確認一定是我?” 周川寧眼睛微眯,額首微擡,道:“你一定要把我當成傻子嗎?” “其實你不必感謝我,我當時只是無意之舉”陸安的話倒是事實,當時他的確不知道黑棺內便是逍遙自在的傳承,打開傳承的確是個意外。 周川寧頓了一下,臉色沉了下來,因爲他總覺得陸安是故意在和自己拉遠關係。 “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一年前你的修爲離我仍是有不小的距離,但短短一年內你便可以進入虛幻境中期”沉默片刻後,周川寧開口問道。 “我就是我,是不一樣的煙火”陸安笑着說到。 “這樣的話,應該不是你說的” 陸安提筷夾了些菜放進嘴裡,咀嚼了片刻後又擦拭了下嘴角,不急不慢的說到:“這話的確不是我說的,是逍遙自在前輩所說” 周川寧雙眼閃過淡淡微芒,他想起昨夜裡陸安展開龍脈死守逍遙自在,那麼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只是,周川寧深知這些牽扯到逍遙自在的厲害關係,沒有問出來。 “昨夜你使得那招叫什麼?”周川寧試探性的問道。 陸安很隨意的說到:“我也不知道,還沒有名字,因爲是我自創的” “你似乎還有一點沒有說”陸安不給他問話的機會,擡眼看着周川寧繼續說到。 周川寧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
去,臉色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他頓了片刻道:“這第二點便是賠罪,去年對你出手雖然實屬無奈,但終究是我不對” 他的話還未完全落下,便聽見陸安一聲冷哼,隨後道:“如果你真的對我有愧意,後來你有機會對我說,但是你沒有” 陸安的語速越來越快,婉兒也突然擡頭看着微微激動的陸安。 “因爲你覺得我始終是個小角色,你們周家動動小指頭便可以殺死我,所以你從來沒有正視過我,但是現在不一樣,當我們倆角色互換後,當我也可以輕易的殺死你後,你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件事,爲什麼?因爲你怕了” 聽了這話,周川寧竟像是犯了錯的孩子般低下頭去,對於陸安的話他無力反駁。 “其實,你本質上和你爹是一樣的”陸安看着他嚴肅的說到。 但是陸安的話卻是讓周川寧變得激動起來,他用力的搖頭道:“不,我跟他不一樣” “他喜歡掌控一切,包括我和我妹妹,我很不喜歡” “所以呢?我想你已經習慣了”陸安說到。 周川寧否認道:“我有想過反抗,我想有一天能夠爲自己而活” “你難道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真的想不通你們這些強者二代的想法,你爹已經爲你鋪好了路,你只需要聽話的活下去,然後有一天繼承家主之位,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周川寧沉默了許久,道:“我想爲自己而活” “怎麼活?”陸安問道。 又是一陣沉默,周川寧黯淡的目光了明亮起來,他道:“我要去中洲”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的,同時也是另一個人的想法”周川寧口中的另一個人是周澤,只是他沒有明說,而陸安也沒有問。 “那我們中洲見” (二) 蓬萊客棧房頂之上。 陸安手執玉笛,婉兒將綠綺琴擱在腿上,二人再次演繹了一曲,或許是很久沒有吹笛的緣故,陸安竟是吹到一半便中斷了。 但是婉兒知道他不是因爲生疏了,是因爲他心不在焉。 陸安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笛,又把目光轉到夜空,望着漫天繁星,任
憑那些揮揮灑灑的星光落到身上,他竟是閉上了雙眼。 隨即,婉兒也是把綠綺琴放到一旁,站到陸安身旁。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公子這個樣子”婉兒突然開口說到。 聞聲,陸安緩緩睜開雙眼,別過頭看着婉兒問道:“什麼樣子?” 婉兒低下頭,輕聲道:“公子平日裡很少說話,甚至不會說話,但是今天卻對那人說了很多話,準確的說是在說教” 陸安笑了一下,道:“是嗎?” “我這樣不好嗎?”他問到。 婉兒搖頭道:“很好,不過我覺得公子自從逍遙陵出來後,便跟以前有些不同,我不知道公子到底是遇見了什麼瓶頸,但是如果公子是被迫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麼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你” “只是突然對這個世界和對自己有些不一樣的看法” 婉兒擡頭,看着陸安的側臉,此時的陸安臉上竟浮現一抹憂色,她問道:“公子是指什麼?” “以前的我努力修行,不願浪費每一點可以修行的時間,是爲了報仇,而現在除了報仇,我又多了一些其他的事要做,我只怕會來不及” “爲何會來不及?難道公子也相信自己活不了多久?”婉兒問道。 陸安搖頭,道:“我當然對自己有信心,但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婉兒再次低頭,沒有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沉默了許久後,她擡頭問道:“公子真的會去中洲?” 陸安點頭,道:“如果真的想要逆天改命,那麼我必須去中洲,因爲我要去找一個人,世間或許只有他能幫我” 婉兒臉色驚訝,因爲在她印象裡陸安從來沒去過中洲,他爲何還會有熟人在中洲? “是誰?”婉兒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陸安問道。 陸安沉默片刻,道:“你以後會知道的” “不過,在去中洲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他繼續說到。 婉兒心裡一沉,她自然知道陸安說的這件事是什麼,先前他說過他這幾年爲報仇而活,那麼那件很重要的事便是手刃仇人。 “終於讓我等到這天了”陸安擡頭望着夜空嘆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