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靈臉色凝重地說道:“張兄,獸靈地的位置,你還知道嗎?帶我去看看吧!”
得到我的首肯之後,周文靈就回去安排去了,對着幾名族人說了幾句,向着我走了過來,說道“他們負責繼續查找靈獸的下落,咱們去獸靈地!”
我點點頭,兩人來到村口,那裡停着一輛越野車,我們坐下去之後,越野車像是一隻發怒的獅子,衝了出去。
幾個小時之後,我們終於到了獸靈地,騎上呆頭鴨無疑要比坐車快,但是情況不明,我不想向對方暴露太多的情況。
我們先是去看了那些殘碑,那上面只剩下零星的幾個字,看不出是什麼意思,不過已經可以確認,那確實是周家自古相傳的文字,再去樹林裡尋找被靈獸頂飛的半截石碑。
半路上,周文靈發現了那一羣野人,身形一震,呆了原地。我問道:“怎麼了?”
周文靈說道:“我能感覺得到,他們的血脈與我同宗同源!”
同族之間有所感應,這個沒什麼奇怪的,我擡頭看看那些全身長毛的野人,再看看就像是《中南海保鏢》裡的李連杰似的周文靈,要說他們同宗同族,我真不敢相信。
我問道:“你確定嗎?”
周文靈說道:“血脈的氣息,是沒有辦法做假的,我從他們的身上感應到了專屬於周家血脈的氣息!”看着我疑惑地眼神,周文靈說道:“具體是怎麼樣,也許只有找到那截碑文才知道!”
我心想也是,與其毫無跟據地猜測,還不如行動呢!
我們搜尋了大半個山坡,終於找到了那半截石碑,我們合力將石碑扶正了,周文靈蹲下身,查看起來。
我在一旁問道:“上面說些什麼!”
周文靈一口氣看完了,似在猶豫着該不該說,過了一會兒長嘆一口氣說道:“這裡是獵靈家屬與靈獸的最後一戰的戰場,在這一場戰役裡,周家子弟死傷無數,還有一些因爲受到精神攻擊,身體靈魂都殘破了,成爲了癡人,雖然如此,也僅能將靈獸困在那裡。”
爲了給周家留一點血脈,他們放棄了毀滅這些靈獸,而是將他們封印起來,倖存者離開了,掩埋了屍骸,那些靈魂受損的廢人也被留下了,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羣野人。
千百年來,受到靈獸從未終止的影響,讓他們心生警懼,於是將靈獸奉爲了神靈,而留在周家血脈裡的意識,讓他們遠離獸靈地,無論如何也不靠近。避免了靈獸的蠱惑
這一個個矛盾的個體,從數千的歲月長河裡堅強地活了下來,直到了現在。
周文靈說到這裡臉色凝重下來,我問道:“怎麼了?”
周文靈說道:“這上面提到了一個叫做巫家的家族,還說周家子弟不能滅絕了靈獸,不然的話,將會徹底地激怒了巫家,發生不可預料的事情……”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又一次聽到了巫家,上一次是在秦上仙的筆記本里,上面說九幽巫家可以將美人劍恢復爲人,條件就是讓秦上仙將巫家引入天界。
秦上仙爲達目地,一向不擇手段,他能和巫家人達成條件,那一定是他心裡明瞭,來硬的跟本不行,因此只能接受交換條件。
在碑文裡,周家的先輩告誡後人,不能將獸靈地的靈獸滅絕,不然的話,將會引發巫家的報復,發生不可預料的事情!
讓一個獵靈家族放棄自己的獵靈事件,他一定受到了極大的威脅,那威脅正是來自巫家,綜合這些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巫家人很厲害,厲害到周家人和秦上都惹不起。
看完了碑上的文字,周文靈從黑鐵箱子裡取出一樣樣的東西,快速地幾下動作,就組合成了一把鋤頭,在山間挖了一隻深坑,將碑文埋了起來。
又走向那些野人,奇怪的是,那些野人在見到周文靈的時候,都安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很古怪,很複雜,眼裡卻有着莫明其妙的親切,他們似乎也不怕我了,圍着我們跳着舞蹈,由野人族裡最爲尊貴的王和巫者每人託着一盤烤好的鹿肉,半跪在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舉着托盤。
這是周家人對於上位者的禮儀,他們即使魂魄缺了,卻一直未曾忘記。
周文靈眼中一酸,伸手扶起了足足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野人的王,雙拳緊緊地捏着,身體微微發抖。
野人王憨厚地將手往前一送,周文靈這纔回過神來,接過了鹿肉,對我說道:“張兄,沒什麼好招待的,吃些鹿肉暖暖胃吧!”
我伸手接了過來,聞到鹿肉的香味,這才知道確實是餓了,張口大嚼起來,見到我們吃完了,野人王和巫者顯得極爲興奮,手舞足蹈地,又有人唱起了歌來。
我一開始以爲他們是胡哼哼,一直到聽到周文靈也跟着唱起來,這才明白,原來這歌,竟然是周家的《獵靈歌》:山風獵獵吹起我襟袍,手執長刀共山嘯,妖氛中原已經千年許,我輩男兒豈能香閨徘徊立中宵……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再看向周文靈,臉紅得就像是醉酒了一樣,他顯得很激動,,大聲地吼着,捏緊拳頭的手臂微微發抖,突然張臂一聲大喝,引得一羣野人也跟着長嚎起來。
歌舞興盡而停,周文靈回頭看了看那羣野人,掉頭就走,我問道:“不告個別嗎?”
周文靈搖搖頭道:“不了,反正我說話他們也聽不懂……”
我問道:“可是那歌聲……”
周文靈說道:“那不一樣,那只是他們在下意識的行爲,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歌的意思了……”
我這纔回想起來,在唱這首歌的時候,似乎只有周文靈一人情緒激動,衆野人就像是尋常歡慶時一樣,臉上笑意盈然,眼中也堆着笑意,與這歌的激盪雄渾跟本不搭邊。
走出山林之後,我問道:“周文靈,你打算怎麼辦?”
周文靈停住了腳步,良久之後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周家爲獵靈獸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這羣在太行山深處的野人兄弟,我卻是親眼所見,我想,我們倖存的周家人,欠他們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