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騎上了呆頭鴨,呆頭鴨一振翅,騰空而起,向着那些蟲子追蹤而去,很快地,我們就追向了那些蟲子,我向呆頭鴨傳音道:“不遠不近地跟着我倒想看看它們會去哪兒!”
呆頭鴨的聲音傳了過來:“收到!”
這一跟,就跟了兩天兩夜,那些蟲子累時就在樹上歇一歇,餓時就相互吞食,數量越來越小,個體越來來大,最後,只剩下了兩隻蟲子,蟲子飛離了陸地,飛入了海中。
一路往前,十分地眼熟,我仔細地揉了揉眼睛,竟然是上次去地臍的線路,沒過多久,就到了那個綠光瑩瑩的陰陽魚前。
上次的缺損不知道什麼時候修復了,陰陽魚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水流微微涌動着,顯得十分地安靜,陽魚清沏見底,陰魚不時有動物的屍體靠近過去,又消失。
蟲子落在陽魚之上,臺階開啓,蟲子飛了進去,我們緊隨其後也飛了進去。
地臍之中也恢復如常了,除了四大神獸已經不在,一切與我初來時無異,先是小溪流水,後到花葉如火,再到像是無邊無際的莽林,最後是蒼茫的迷霧。
穿過這一切,我看到了通天樹,它臥倒的樹幹已經枯萎了,就像是伏在地上的一條蒼龍,樹幹處不知道延伸到了哪裡,樹根處,一半祼露在外的仍在滴滴答答地外滴血,另有一半仍入地下,似乎仍有生機。
而那些蟲子,正是從祼露着的樹根鑽進了去了,在通天樹前停了下來,我看到了幾塊鐵屑,拼湊起來似乎是斧頭的形狀,難道這就是被毀了的神斧。
我想撿起一塊來看,伸手去抓了一個空,這才意識到,這些鐵屑只是一團存在的影子,真正的神斧屍骸,已經不知所蹤了。
通天樹折,神斧碎裂……
我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了通天樹的樹跟上,斷掉的樹根仍在流血,就像是人的血管被軟斷了一樣,蟲子是從這裡鑽進去的,我又想起了秦上仙筆記體所記載的,巫家在九幽之下,而通過通天樹的樹根,能夠下到九幽……
關於九幽的記載很少,我所瞭解到的情況是:九幽是在地獄下方的某個區域,屬於三界之外,與六道輪迴有幾分相像,但是又不相同,六道輪迴歸納在三界之中,而九幽,是鎮魔之地……
蟲子最終進入了通天樹下,而秦上仙的記載裡,巫家也住在九幽之地,再加上週家對於巫家的傳說,這時候的我,已經可以摸清楚一些門路了,發生在周文靈身上的事情,與巫家的莫大的關係。
這時候該怎麼辦呢?
下到九幽之地去?下去之後會遇到些什麼?
我又想起了周文靈等周家子弟,從當初的意氣風發,豪情滿懷,到現在的慘境,做爲同伴的我,能置之不理麼?我猶豫了一下,下了決定,向着通天樹走了過去。
我將手一靠近樹,那樹就像是融化了一樣,將我的手裹了進去,我下意識靈氣外放,抽身而出,看看手,什麼事也沒有,這才明白過來,那融化的樹根,類似乎陰陽門之類的東西,只是一個關口。
我慢慢地放鬆自己,任由自己被裹進了通天樹的樹根之中,眼前一片黑暗,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隨着樹汁的流動往下沉去,良久之後,眼前慢慢地有了光亮。
光亮很暗,就像是秋天的早晨那種灰暗的光,我揉揉眼睛想要弄明白是什麼情況,就感覺腳踏上了實地,我撥弄掉身上的粘液,左右一望,哪裡還有蟲子的影子?
眼前是一片廣闊的空地,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曠場,亂石成堆,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洞或者泥洞。崎嶇不平,十分難行。四周一片死寂。
往前走了很遠,就看到一頭蛇麪人身的傢伙大搖大擺地從我的面前走過,回頭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就像是看到了醜八怪一樣,驚訝在我的臉上一閃而過,隨即恢復了平靜,我心裡明白的很,現在如果表現出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表情,會惹來很多的麻煩,即使心中驚訝,也裝出一副平常的樣子。
在走過去的時候,那蛇麪人身的傢伙看了我幾眼,發現我的目光並無異常之處,無趣地走開了。
慢慢地,人多了起來,說是人並不合適,就我所見的十多個傢伙,沒有一個長得像人的,但是他們的舉動,無一不是人的形態情狀。
他們都是魔,每個個體散發出的力量都讓人驚訝萬分,我想,如果九幽之地是封魔之所,那應該是永生地獄的升級版,毒魔王都沒有資格呆的封魔之地。
這時候,走過來一隻猴麪人身的傢伙,張嘴一口氣向着我吹了過來,我的元神頓時一陣悸動,心裡明瞭,他這是在挑釁,無論在何時何地,對待挑釁我都狠狠地還回去。
我也吹出一口氣,那猴麪人身的傢伙蹬蹬蹬地後退了好幾步,再看向我時,目光之中有了驚異之色,手一揮,一道灰色的霧氣罩住了我,那灰色的霧氣快速地收縮着,像是要將我的身體也收縮起來。
我身體之中靈氣激盪,雙臂一振破了開來,伸手就向着那猴麪人身的傢伙抓了過去,那傢伙想要避開,他以爲是避開來。實則剛好將手送進了我的手裡。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那傢伙覺察到不妙,一拳向着我擊打而來,被我避了過去,靈氣沿着被我抓住的手臂襲擊而去,他的身體頓時一僵,想要反抗之時,整個身體都被我控制住了。
那傢伙知道不是我的對手,連連求饒道:“大哥,大哥,放過我吧!”
我靈氣往外一吐,那傢伙頓時痛苦地皺起了眉頭,我說道:“跟我來吧!”
那傢伙的身體被我控制着,無奈之下被我拖到了偏僻之處,我冷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傢伙說道:“宗遠,宗遠……”
我又問道:“爲什麼要攻擊我?”
宗遠的猴眼轉了幾轉,一直到我靈氣外吐,這才投降道:“我說,我說……是這樣……我將你當成菜鳥了,想要詐一詐身上有沒有寶物,至不濟,也能收做小弟,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