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寒可謂是老狐狸,他雖然什麼都沒有嗅到,僅憑感覺就能猜出些不對勁來。
我這時候最好的迴應方式就是不理他。
巫寒的意識想要鑽進我的思維裡,但是被我毫不留情地擋了回去。
巫寒悻悻然地放棄了。
我裝做煩燥地在房間裡散着步,走來走去,又出了房間,外人的巫家弟子來去匆匆,忙碌着什麼。
這時候,一名巫家弟子飛奔而來,進了議事廳,沒一會兒,就見巫銳陰沉着臉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見到我也沒有打招乎,走出院落,向着一邊的樹林走去。
我緊跟其後,走了一里多地,就見前面一處山坡聚着很多的人,有女人,小孩子的哭聲傳來。
巫然小跑上前,在人羣之中分開一條路來,這時候,人羣之人有人說道:“族長來了,族長來了!”
衆人都行禮致意,從人羣中擠出一個女人來,手裡牽着一個孩子,那女人撲通跪了下來,按着小孩也跪了下來,哭叫道:“族長,請您爲我們做主……”
巫族長黑着臉點點頭,擠進了人羣之中,在巫家衆人圍聚的中心位置,躺倒着一人,那人四肢頭顱都被斬斷了,身死魂消,赫然是第一個說要將巫陽平逐出巫家,通發決殺令的。名字好像叫做巫安。
那女人和小孩,想必就是巫安的老婆和孩子。
巫族長蹲下身,一把扯開巫安胸前的衣服,就見上面寫着幾個血紅色的大字“殺人者巫陽平也!”一行字鋒芒盡展。寫字的地方,隱隱還有血水流出,緊巫銳緊地捏着又手,又慢慢地鬆了開來,對身旁的巫然說道:“去,將巫家四絕叫過來!”
又吩咐一名巫家弟子,讓他去巫仇兩家的商區找來鞋匠,將巫安的身體縫起來,厚葬!
這纔將抱住自己腳的女子扶了起來說道:“妹子,不必太難過,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那女子還在抱住巫銳的腳不放,早有一旁的長老安排了巫家弟子過來,將那女子和小孩子都架回房間裡去了。
有知情人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先發現巫安的是巫安家的僕人,原本請了幾天假回家,今天上班,走到離主家不遠的地方,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道,猶豫了一下,就走向了哪裡。
他原來以爲是被撕咬致死的小動物,做爲僕人,爲了不讓主人聞到腥羶味,他準備將死去的動物拖遠一些埋了,卻萬萬沒有想到,死者卻是主家老爺。
那名僕人很快被揪了出來,是一名歸附於巫家的外族人,改主家姓巫名宣,驚驚戰戰地行禮。
巫宣將事情複述了一遍,大致都差不多,這期間巫銳死死地盯着巫宣,看得巫宣受不了,全身發抖地跪下求饒。巫銳揮了揮手,讓巫宣下去了。
巫宣發現巫安的屍體之後,大喊大叫,引來了巫安的老婆孩子以及一衆巫家僕人,接着是更多的人,此時此刻,這裡已經聚滿了人。這時候,鞋匠已經來了,一手拿着一根有小拇指粗細的牛鼻針,另一手拿着一根麻線。
有人遞給他一些銀錢,將他往前推去,那鞋匠和一名小學徒一路鞠着躬,來到了巫安的屍體前,拜了三拜,由小徒弟擺齊屍身,鞋匠則穿針引線,開始縫合屍體。
這時候,巫鳴等人也到來了,和巫銳見禮之後,就走進了人羣之中,沒一會兒又出來了,由巫鳴領頭,巫英,巫澤,巫碩四人在巫銳的面前單膝跪下說道:“我們五絕之中,出了如此叛逆,請族長降罪!”
這只是一個儀式,大家都知道。
巫銳伸手去扶:“巫安之色是巫陽平一人之罪,不關你們的事!”
巫鳴等人卻不肯起來,說道:“族長請放心,不出三日,我們定將巫陽平押送到你面前!”
巫銳揮了揮手說道:“這樣也好!”
巫鳴等人領了命,轉身就走了,那氣勢,如四把出鞘的刀,兩旁站立的巫家人不自覺地讓開了路來。
這時候,屍體縫合得差不多了,再穿上衣服,除了巫安驚悚的眼神,其它地方有了衣服的遮擋,已經看不出橫死的跡像了。有巫家弟子擡來棺木,將屍體放了進去,棺木擡回了家。
沒過多久,就有消息傳了來,巫銳已經準備了一支隊伍,要對仇家發動攻擊。
廣場之上,放眼望去,也有四五百人,人手一件法器,手裡一個木盒子。
那麼多的法器,給人一種如山如嶽的感覺,木盒子裡自不必說,都是陰噬蟲了,衆巫家弟子列着齊整的隊伍,人人臉色震奮,恨不得殺盡巫家人而回。
我站在一側冷冷地看着這一切,估算着巫家人的戰力。巫寒的聲音響起:“張明澤,沒有迴旋的餘地麼?”
我搖搖頭道:“沒有!”
巫寒說道:“我知道,交易講究的是公平,但是,戰爭總歸是個不好的東西,你說呢?”
我冷冷地說道:“我只要呂婷回到我身邊,不然的話,一切免談!”
巫寒嘆息道:“看來只能如此了!”
巫銳親自上場動員,說了一通激勵的話,當然,只有激勵還不夠,還有封官許願,一通話,有誘,惑,有大義,聽得人熱血沸騰。臺下的衆巫家弟子齊聲喝道:“犯巫家者,必誅之!”
巫銳退下之後,巫勇走了上來,大粗嗓子一開,地動山搖:“族長將這麼重的任務交給我們,那是對我們的信任,大家有沒有信心去完成?”
臺下響聲一片:“有!”
“好!”巫勇說道:“出於我們的信任,族長以千乘之軀,會親赴觀戰!你們的表現,族長都會看到!出發”巫勇吼完,一揮手裡刻滿符文的狼牙棒,走在了最前面,而我,巫銳和幾名隨行的巫家長老,被裹在了隊伍中間,巫家的戰隊,浩浩蕩蕩地往前而去了。
這時候,我又看到巫寒,只見他滿臉憂色,沉默着,過了良久嘆息一聲道:“真是多事之秋啊!”
我沒有迴應他,默默地與呂婷聯繫着,將巫家的情況傳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