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之後,我捧着腦袋坐在袁麗潔家的藤椅裡。紫豔掙的錢開了麪包店,白清清掙的錢在三線城市買了臨街的獨幢樓房,袁麗潔看起來也不錯。只有姚雲兒,做了那麼多年的小姐,卻一無所有,她的錢去哪兒了……
她在資助王文斌上大學,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雖然這只是猜測,但是我想在姚雲兒和王文斌的通信之中肯定有提到,只不過,那堆信件早已經被姚雲兒燒掉了。
做着最髒的工作,卻擁有最美麗的心靈,這倒底是救贖還是尋求一份慰藉呢?這時候猜死者的心思誰又能猜得到?
但在這一刻,我們對於姚雲兒之前的觀感全部改觀。姚老頭鬼淚長流地說道:“我就知道,雲兒她不是壞孩子,雲兒她不是壞孩子!”
接下來的情況我們可以猜想得到,快畢業的時候,王文斌想來見自己從未謀面的恩人,姚雲兒答應了,請了幾天假陪他,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兩人發生了關係,而且是違背姚雲兒意願的,姚雲兒頓感心靈最後的一塊淨土都被玷污了,心中充滿了對王文斌的恨意,這纔會精神恍惚,又燒了那些信件……
也只有在這個時刻,她纔會沒有做安全措施,因爲她跟本就沒有想到……
當然這只是猜測,具體的情況,還要調查之後再下結論
我告訴袁麗潔,現在鬼嬰的父親已經找到了,她們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鬼嬰殺人,只不過是心裡的兇戾之性在做怪,但是他們真正的目標,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見他還是不放心,只給給了她幾張符,在危機的時候救命。
我們出了鎮子,連夜趕往昆明,出租車開沒多久,就感覺有東西遠遠地跟在後面,我知道,那是鬼嬰跟上來了!
路上我盯着方胖子的脖子看來看去,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問道:“張明澤,你幹嘛呢,拿了我們家的非凡針還不夠啊,又看上我脖子上的玉了?”
我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玉觀音,純白的玉質沒有一絲雜質,其中隱有清光流動。心裡忍不住讚一聲:好東西!
王文斌的工作地點在武漢的一個重工業基地,當我們乘坐上開往武漢的火車時,感覺到某處有兩雙小眼睛正關注着我們,一直到下了火車,走在工業園區,這種被觀察的感覺仍舊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了。
呂婷看着我說道:“明澤,我感覺後背很不自在,好像被路一直盯着,這種感覺從離開昆明就有了,你有沒有感覺到?”
我回頭看了看,只見一箇中年農婦隔着半里路的樣子,目光正看向我們,看裝束正是雲南壯族婦女的服飾,我悄悄地指了指後面說道:“那兒呢,你看看那個老大娘的服飾,就是我們在雲南看到的本地人裝束,兩隻小鬼怕惹人注目,附在了一個老大娘的身上,一路跟隨我們來到了武漢!”
呂婷回頭看了一眼,狠狠地說道:“這兩隻小鬼,真是陰魂不散,等抓住了他們,我要將他們的屁股打爛!”
到了三一重工的工業園前,正是下班時間,工人們洶涌而出,呂婷打開手機,點開張皓髮過來的照片,與無數的人頭對照。
“不用這麼麻煩!”我說道:“看兩隻鬼嬰的反應就知道了,你包包裡面有沒有化妝鏡,借我用一下!”
呂婷遞過來小圓鏡,我舉着小鏡子,偷偷地照向身後的老大娘。這老大娘被嬰鬼上身算是倒了大黴了,一路來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刮破了好幾處,鞋也跑丟了一隻,光着腳踩在冰準冷的水泥地板上,腳都凍成了饅頭。
但是對這些她似乎都毫不在意,雙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們。這時候,呂婷也湊了過來,我們一起觀看。鏡子里老大娘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涌出來的人羣,我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都不約而同地叫出了聲:“王文斌!”
王文斌看起來文質斌斌的,這時候牽着一個美女的手,緩緩走出工業園區。那女的面目嬌好,身材也棒,胸大臀俏,一件低胸裝加上冬襪,長靴,看得我都有些口乾舌燥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向着工業園區對面的小區走去。我回頭看了看兩隻鬼嬰控制的壯族老大娘有發狂的趨勢,回頭對呂婷和方胖子道:“王文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去攔住鬼嬰,辦好了之後給我打電話!”
呂婷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妥妥的!”
說完兩人就沒入了人流之中,跟在了王文斌的後面。眼看着王文斌離去,,老大娘終於發狂了,眥着牙面目猙獰地向着他們衝去。
我趕緊上前攔住,一跤將她絆倒,撲上去想制服她,誰知道她的力氣大得很,一下將我推倒在地,又要跑。我甩出鞭子套住她的腳,再次將她拉倒,她回身就向我撲來,惡虎撲食的樣子讓人駭異。
我連忙向一邊滾開,地上的碎石渣子硌得我全身生疼。老大娘再次撲來,被我踹翻了,本來這時候是最好的反擊機會,我騎在她身上,再反剪雙手,就算是制服了,但是人來人往,我實在是拉不下面子。
要是讓人誤會,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機會總是稍縱即逝的,我只是微微一愣,老大娘再次站了起來,我趕緊往後退了幾步叫道:“大家幫幫忙,我是第七精神病院的醫生,這是我們的病人,剛纔跑了出來,力氣很大,有攻擊性,我一個人制服不了,大家都幫幫我吧!”
老大娘想要反駁我,可說的是一口地方話,沒人能聽得懂,再說她面目猙獰,眼神呆滯,加上衣服裝飾確實有精神病人的特質。很快,就過來了三四個年輕人,幫我按住了老大娘。
四個人八百斤的力量,壓得老大娘一動不能動,還有人從自行車上解下繩子給我,我纔要將老大娘綁結實,這時候,正好一個打着遮陽傘的女孩子走過。那女孩像是白領,手裡拿一個紅色的真皮手包,手包裡穿出一道白色的耳機線,步態悠閒,見到這邊的場景,舉着傘就過來了,俏臉上現出怒容問道:“你們幾個人幹嘛裡?在這裡欺負一個老大娘,還不快放開,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快走開啊!”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