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馬四季和馬業一埋了之後,我們在這邊亂石之中歇了很久,一直到屁股被石頭硌得有些疼了,也不知道是誰開始提議的“咱們該回去了!”
是啊,該回去了,這一路來,經歷了太多的風險,折了三個人,我們剩下的五個人身上又髒又臭,應該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地睡上一覺。
高雅將九世蠱不成樣子的屍體用貝殼片颳了下來,她得帶這個回去做證明,這樣大家纔會徹底承認高婆婆的蠱王地位。
我看着斷崖下面的路嘆道:“回去的路太長了!”
魏十三擔憂地說道:“不知道那些被洪水衝下去的大傢伙們是被捲到了地下還是在我們回去的路上等着我們?”
是啊,常言說一鼓做氣,我們這鼓氣,在看到馬連城身死之後,就散了,這時候再走過數里長風險重重的山洞回到青木寨,我們都有些力不從心。
高婆婆算是聽出了一些味來,問道:“你們不會想從獸頭出去吧?”
我個期盼地看着高婆婆。
高婆婆大搖其頭道:“不行,絕對不行,此生我再也不願意再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了,那太可怕了!”
呂婷說道:“高婆婆,可是這裡只需要扎個猛子就能出去,後面卻要走上六七裡的山洞,而且一路還不知道有多少風險在等着我們呢!”
“不行,不行……”
最後,我們都勸,連高雅也勸高婆婆。扎個猛子與八里長路,選哪一條很明顯嘛!更何況我們還準備了潛水設備呢——當然不是又笨又重的氧氣罐了,而是一種類似於豬尿泡一樣的東西,能蓄兩到三口水的樣子,潛個幾十米,那都不叫事兒。
一番勸說之下,高婆婆終於被說動了,同意從獸頭出去。她是唯一走過這條路的人,自然由她帶路。我們在下水之前,除了必備的東西,其它能扔的通通都扔在了這裡,呂婷還不忘在一旁的石壁上寫下到此一遊的留詞。
我們一一潛入水裡。隨着高婆婆在水下潛了很久,單單看水裡的空間,跟本看不出是一隻巨獸的頭顱,因爲它實在太大了,我們就像來到了一個蓄着水的大溶洞裡,在各個岔道之間穿行,好在水流一直平緩,並沒有出現什麼危險的情況。
越往前,石壁越呈現出動物的皮膚構造,十分粗糙,皮膚間的毛孔也都有人的手掌那麼大,軟軟的,有些地方長着青苔,有些地方吸附有貝殼和螺螄,遺留着歲月的痕跡。
在我們穿過幾個巨大的孔洞之後,前面的水裡終於出現了一些光。這時候大家都不能說話,高婆婆指了指前方,做着手勢,示意穿過這裡就回到水面上了。
我們都是一陣興奮,大家加快了速度往前游去。越往前遊,亮光就越大,我已經能看清楚水裡的游魚了。
就在這時候,我們的耳裡傳來嗡嗡的聲響,水波都震動起來。也幸虧我們是在水裡,不然的話,這巨大的聲響足以震聾我們的耳朵。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繼續往前遊,突然之間,我們的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壓力,將我們噴向了半空中。
我擦,原來是那巨獸靈打了一個噴嚏,直接將我們噴出水面三十多米,緊跟着又墜入了水裡。眼前一片明亮。這裡一個低窪處,上游流下來的河水在這裡得到了緩衝,型成一個約有國際標準足球場那麼大的湖,湖水我估計不低於三十米,而河水在這裡形成一個湖的最大的原因就是我們對面的一塊石頭。
這塊石頭高有十多丈,體積極大,有一半探進了一旁的山體之中,正因爲有它在,擋住了河水的去路,才型成這個湖。
高婆婆見我們仍然好奇地看着這一切,惶急地說道:“快走,快走,有什麼好看的,快走!”
但是我們還是看到了,那座巨大的石山突然動了動,跟着睜開了眼,那眼該有多大?有一張牀那麼大,兩雙明黃色的眼睛就像水裡探出來的兩輪小小的太陽。
它的眼裡似似着有一絲調皮,有着一絲戲謔,輕輕地打了一個響鼻,在我們不遠的地方頓時起了兩個巨大的旋渦,它又看了我們一眼,似乎是覺得無趣,又閉上了眼睛。
我們頓時如遭雷擊一樣忘了動作,一直到往下沉了,才知道掙動手腳讓自己浮出來,難怪高婆婆說永遠也不想再見到這場面。沒錯,任誰看上一眼,就再也不想見到了,它是如此巨大,我們如此渺少,就像是沙塵一樣,就像是上帝站在了我們的面前,我們是它湯鍋裡的螞蟻,它只需眨一下眼皮,就能用上下眼皮將我們壓成齏粉。
沒有比這種感覺更壞的了。
看着大家緊張的情緒,我警告道:“大家都慢慢遊,像是平常游泳一樣,要是我們的異常動作引起它的不滿,它只需輕輕地喝一口水,就能給我們帶來滔開狂浪。
這時候,大家都恨不和是爹孃少生了兩條腿,但是聽到我的話之後,都放緩了游泳的速度,每個人的心裡,都極度地壓抑着了,一直到游到了岸邊,我們爬上岸回頭一看,頓時驚呆:哪裡有什麼巨石,哪裡有什麼獸頭,對面,是一座蔥翠的高山,這高海拔起碼得有六百米,綿亙十多裡看不到邊。
我揉了揉眼睛問道:“巨石呢?”
“巨石呢,獸頭呢?”所有人的目看都看向了高婆婆。
高婆婆也揉了揉眼睛道:“我不知道,剛剛還在來的!”
這麼大的巨石,怎麼可能憑空消失,我疑惑道:“是不是我們都看花眼了,沒有什麼巨石,沒有什麼獸頭?”
呂婷疑問道:“那我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對啊,我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秦英皺着眉頭道:“那我們在洞裡的經歷呢?那總不會是假的吧!進洞再出洞,總不可能憑空就出來吧!我覺得那巨石是存在的,只是它隱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