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臨頭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想着如何逃脫,而不是如何解決,所以失去的人,總是佔了多數。
那一類人裡,不痛不癢的夾雜了一個我。
公司門口,我看不清大堂裡亮了幾盞照明燈,數不準門口擺了幾盆假花,卻一眼洞穿了遠遠而來的葉巖。
相熟相知的愛情,大抵不過如此吧!
這種遭遇下,我的第一反應,是躲藏。
可惜這附近除了黑夜,根本沒有可以遮擋的牆壁或是角落,我下意識的拉起佟文,就要朝着街邊路巷深處逃跑,可惜別人的勇氣,永遠高過了自己。
佟文見到我的怪異神情,立馬就猜到我看到了什麼,她一把抹掉了自己臉蛋上的淚痕,好像一眨眼的時間就能從剛剛的悲愴中恢復平靜。
她死死的定在了原地,看向我的眼神裡,盛滿了責怪的怒火:“江書影,你不是要來捉姦嗎?”
我倏然沒了膽量,沒了選擇權。
當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耳邊的嬉笑聲越來越近,高跟鞋撞擊大理石的清脆聲響蕩在耳廓,我全然喪失了側頭相望的勇氣,只得硬着頭皮察覺不遠處的尷尬。
直到幾秒鐘後的相撞,直到葉巖口中不可思議的那句:“書影?”
你看,他的疑惑裡都帶着心虛。
我們明明都想相互避讓,卻還是在最不巧合的時間裡做了最巧合的事。
耳聞到葉巖的招呼,我的頭沉的死死的,就好像做賊心虛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他。
“書影,你怎麼來了?”他的疑惑距離我越來越近,皮鞋和高跟鞋混合的穿插,格外和諧。
我突然想找個藉口逃脫,卻被滿腔憤慨的佟文佔了先,幾近瘋狂的她,似乎把剛剛遲良帶給她的絕望一起噴發而來。
“葉巖,不過是加夜班,這個時間出門,是要帶着三兒開房嗎?”
佟文的質問開門見山,那震破天的嗓門沒給彼此留任何情面。
葉巖木然的呆立在原地,不明所以,他的反應和我猜測的沒什麼出入,這麼多年,只要犯了錯,他就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所以,能和佟文對抗的,只有他身旁嘴尖牙利的姚薇。
“這位小姐!你怎麼說話呢!誰是三兒!你放尊重點!”姚薇苛責人的時候端着一副故作清高的姿態,和之前找我麻煩的那個她截然相反。
“呦!現在裝無辜?這位出淤泥而不染三兒,難道你忘了你剛剛是怎麼把一個孕婦踹到下身流血的了?您這忘性可真大啊!”
“你別血口噴人!”姚薇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她的心虛被佟文激發。
但還沒容佟文繼續進攻,葉巖突然開了口:“佟文,你別胡言亂語了!你們倆這麼晚在這裡到底是要幹什麼!”
聽到“胡言亂語”四個字,我沒辦法不把視線挪向他,我倒是很想知道,這麼晚,他和姚薇是想幹嘛!
我腦子一熱,兩步走上前,食指準確無誤的指向暗夜下的他:“那你告訴我,你和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葉巖的眼神裡沒有光亮,他甚至無法平靜的與我對視,來回閃躲的眸子巡視在我的耳,我的鼻。
“你說!你和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再一次歇斯底里,我也不知這撕破一切的搶地呼天從何而來,只是無法回頭的絕境裡,我已經找不到可以退後的捷徑,唯有命懸一線。
所以,衝動下的對峙,永遠是挑起者受傷。
周遭的安靜流連了很久,身後的鳴笛偶爾掠過,這個難以釋懷的夜,我只記得,今天是七月的第二天,而相愛四年的葉巖,對我說了隱忍太久的訣別。
“江書影,我們分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