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美辰看着我,她不僅話說的輕巧,自己還若無其事的整理着婚紗上的絲帶。她嘴角掛着那種讓人渾身發冷的優越感,和促狹而又不屑的冷笑。
我在她身後不尷不尬的站着,窘迫的氛圍讓我手足無措。
試衣間外鄧家硯喊道:“好了沒有?怎麼要穿這麼久?”
“馬上就可以了,”顧美辰臉上帶着傲慢,雖然她跟鄧家硯說話的時候傲慢的神情會收斂許多,可她高人一等的姿態,還是會讓我很不舒服。
顧美辰拎着她身上的婚紗先我一步出門,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她低聲說了句法語。
雖然我聽不懂她的意思,可看她的神態我大概也能猜出,應該是懦夫膽小鬼之類的話語。
從試衣間出來,大家都圍着顧美辰身上的婚紗提意見。喬伊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我身邊,他小聲的問我:“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事兒。”我搖搖頭,腦袋混亂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婚紗挺漂亮的。”
喬伊以爲我在吃醋,或者是因爲鄧家硯要結婚而不舒服之類的。他用一種很是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臉上。
我媽看我的樣子,她可能跟喬伊的想法是一樣的,她笑着將我拉到他們的對話之中:“我家思源要是早些結婚就好了,這樣咱們兩家還能一起辦,熱鬧一些。”
鄧家硯滿臉陰鬱,他不說話的神態讓人覺得十分的難堪。大家乾笑了幾聲,話題又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而喬伊似乎不怎麼甘心,他接着我媽的話說:“也不是不可以啊!既然我們也來了,讓思源也試試婚紗好了。”
“好啊!”顧美辰從容優雅的拖着婚紗轉身,她從一排婚紗架子上挑了挑,扯出其中一個:“我看這個不錯……鄧設計師,你覺得呢?”
鄧設計師?是說……鄧家硯嗎?他什麼時候當的設計師?他怎麼從來都沒跟我提起過?
五年的時間真的是太長了。
長的,我們都開始了另一段的人生。長的,我們在彼此生命中都留下了大段的空白。
“我覺得不好……”鄧家硯禮貌的否決掉顧美辰手裡那套暴露的婚紗,他挑了一件高領長袖復古婚紗:“我看這個可以。”
喬伊催促我說:“去試試!”
“那個……不是……我說……好吧。”
在衆人的壓力中,我只好抱着婚紗去更衣室換衣服。顧美辰好心的在門外問我,用不用她幫着我拉拉鍊,我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了。
換衣服的過程中,我不斷回想顧美辰剛纔對我說的那些話……鄧家硯是知道顧美辰傷了我,所以他傷了她?……可是,顧美辰最後的話的意思是什麼呢……
鄧家硯對我,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呢?
“我有答應一家電臺拍試婚紗採訪的獨家,他們現在已經過來了,能讓他們上來嗎?”顧美辰語氣歡快的詢問:“不知道喬伊先生介意嗎?”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喬伊對顧美辰說話,他話語裡嘲諷冷冰的讓我打了個哆嗦:“我的獨家還沒有賣出去,你們自己採訪就好。”
外面一陣腳步聲,顧美辰和鄧家硯似乎是下樓了。
我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喬伊藉着給我整理裙襬的功夫趴在我耳邊小聲的提醒我:“離顧美辰遠點,那個女人是瘋的。”
喬伊這話讓我十分的意外,我拉開一段距離看他,可他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我記得他第一次提起顧美辰,還是我被刺傷住院剛醒過來。當時他對我說,不要讓我說指認顧美辰的話。
我一直都以爲,喬伊可能是顧及顧美辰家的地位……可是現在看來,他跟我一樣,都覺得那個女人是瘋的。
鄧家硯他們兩個帶着採訪人員一起上來……鄧家硯和顧美辰走在一起的畫面,再一次刺傷了我。我有些不適的拉拉喬伊的袖子:“我們用不用迴避一下?”
主持人見到我和喬伊也在,她興奮的眼底冒光:“喬伊先生,真是幸會啊!我是最強x時報的主持,我們給您的經紀人通過好多次電話了,他都不肯讓您參加我們的節目……不知道喬伊先生的獨家專訪能不能也給我們?”
“真是不好意思,我最近在休假。”喬伊握住主持人伸過來的手,笑的誠懇:“有什麼事情,你跟我的經紀人聯繫就好。”
主持人戀戀不捨的鬆開喬伊的手,很顯然,她對於採訪顧美辰和鄧家硯的興趣遠沒有對喬伊的興趣濃厚。
自打喬伊跟g奶女優韓莉萱“微博門”事件後,喬伊的重磅新聞就給演藝圈帶來了一系列的衝擊……牀照曝光,**錄像被曝光,求婚事件被曝光,醫院打記者事件被曝光,強吻耳光事件被曝光,“旅館門”事件被曝光……喬伊的新聞就跟坐過山車一樣,一波三折。
而喬伊方的態度就像顧美辰說的那些套路,隱忍不發,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迴應。就讓大衆去猜,就讓大衆去想。
隱忍……等到公衆的好奇達到一個制高點時,在將獨家採訪權高價賣出去。從中打撈一筆,讓自己重新再回到演藝圈的頂端……
喬伊發現我在看他,笑着拉我到一旁坐下。
我身上裙子不算太繁瑣,可等我剛坐在沙發上,背後的衣料卻發生了很響的撕裂聲!
撕裂的聲音太大,連我身邊坐着的喬伊都被驚了一下。在周圍工作人員的注視下,我整個人都慌了神,狼狽至極的想要跑回去換上我自己的衣服。
誰承想,我剛走了幾步身上的衣料零散的更加厲害!它們往下掉的速度太快,轉瞬我身上的胸貼都掉沒了!
我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內褲,就這樣赤條條的站在衆人面前!
“你別撿了!”喬伊拉我到他的懷裡:“這個衣服的線鬆了,你越動它開的越厲害!”
我不敢擡頭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能哭着在喬伊懷裡發抖。
從喬伊的臂膀中,我看到我媽和鄧嬸嬸極力的在趕人出去。而一旁的攝影師,已經將攝像頭對準了我。
鄧家硯惡狠狠的瞪着顧美辰,她笑的無辜:“這次也覺得跟我有關係嗎?婚紗可是你選的。”
“你知道我會選哪個,不是嗎?”鄧家硯的隱忍徹底崩潰,他也不顧有新聞媒體在場了:“你知道我會選哪個,所以是你動的手腳,是不是?”
顧美辰笑的乖巧:“我當然知道你會選擇哪個……你的想法真是太好猜了,你就是喜歡跟我作對,不是嗎?”
鄧家硯哈哈大笑。
“我跟你作對?”鄧家硯不屑的說:“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顧美辰,你還不明白嗎?你從來都不需要我費盡心力的去猜!”
顧美辰不甘示弱的反駁,可她又一次嘰裡呱啦的開始說法語。鄧家硯也不肯罷休,用流利的法語跟她對吵。
我努力的將自己縮在喬伊的懷裡,見喬伊聽的專注,我抽噎着小聲問他:“你能聽懂法語?他們在說什麼?”
“大概就是……”喬伊忽而一笑:“我其實也聽不太懂。”
不想告訴我就直說唄……喬伊的撒謊技術,真是越來越不高明瞭。
我媽和鄧嬸嬸拿衣服來遞給我披上,鄧家硯和顧美辰也停下了爭吵。鄧家硯冷颼颼的盯着主持人和攝影師看,主持人被他逼視的不自覺退了一步,笑說:“我們只是來拍婚紗獨家的,剛纔的事情,我們不會往外播。”
得到了主持人的肯定,鄧家硯又轉頭去看攝影師。攝影師訕笑着說:“剛纔那段我已經刪掉了。”
鄧家硯依舊看着攝影師,沉着臉沒有說話。
攝影師無奈的將攝影的帶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推給鄧家硯。
鄧家硯面無表情的說:“謝謝。”接着他拿起桌子上的菸灰缸,利落的將帶子砸了個稀巴爛。
除了我和我媽比較驚訝以外,喬伊和顧美辰他們都十分的淡定。鄧嬸嬸推推我:“思源,你別管這混小子,他這臭脾氣死像他爸……你快去把衣服換過來吧!”
我回過神兒,擦擦臉上的眼淚,小跑着去更衣室換衣服。
鄧家硯……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呢?我要是聰明一點該多好,是不是,我聰明些就能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我到更衣室裡稍微平靜了一些,這纔開始動手換衣服。正當我往頭上套上衣的時候,有什麼人似乎從更衣室上面的隔板跳了進來!
在我張嘴尖叫之前,一雙男人的手捂住了我的嘴。這雙手是我熟悉的,我驚恐的情緒散去,只剩下滿心的疑惑。
鄧家硯氣憤的趴在我耳朵上狠狠的咬了一下,他惡聲惡語的說:“樑思源,你總跑什麼?爲什麼每次咱倆**完你就跑?第一次是,這一次也是……我是不夠賣力嗎?你居然從我這跑去找喬伊,剛纔也只是想到往他懷裡躲……你是喜歡他了嗎?”
我跑?!他在說些什麼啊!走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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