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碼頭上岸之後，小刀帶着我來到了間倉庫。讓我在這待着哪都別去，他去給我拿東西。我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臨走之前讓他把他身上的煙給我。
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我也不知道我腦子裡在想什麼。有些頹廢，有些迷漫，甚至於有些想死……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忽然想到了小云，要是他知道王旭被我殺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我已經幻想到她那張漂亮的臉龐扭曲的哭泣……
掏出手機我給若棠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兩聲通了。
“事情辦好了？”
這是若棠的第一句話。
“恩。”我回了一聲。
“你別想那麼多，珠海這邊的酒店馮濤已經派人着手交付了，我會打理的……”說着她沉默了片刻：“你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
我在腦子裡想了一圈，也找不到什麼事情要交代給她，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小珍，頓時我開口道：“幫我照顧韓琳。”
“好……你要不要和阿泰說什麼？”
“不用了，剩餘的事情你幫我處理，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我們都沉默了起來，我正準備掛電話，若棠的聲音響起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什麼時候回來？我心裡苦笑……
見我沒有開口，她接着說：“我等你……”
從認識若棠開始，到現在她始終給我的感覺就是兩個字——信任！要說這個世界上除了黑子和安瑩，我唯一能信得過的人就是若棠了。
她辦事穩重，從不拖泥帶水，她這一路陪着我從沒有一句怨言。我做的每一個決定，她都不反對，只是配合。
有時候我都奇怪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以她的能力離開我依舊可以混的很好，或許是因爲當年那晚……
小刀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他給我帶了一些吃的，我沒有什麼胃口，可是我還是硬把那些食物塞進了胃裡。我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將會很難熬，我得振作，得堅持住！
“十二點的船，到時候我送你出海，警方那邊馮總會想辦法壓制下去，至於王旭那邊你小心點，他們可能會追查到你的行蹤。”小刀道。
我點了點頭問：“我要跑路去哪？”
“韓國……”小刀從身上掏出了一張照片遞給我：“到了那邊你去找這個人，他會幫你打點一切，他的聯繫方式在照片
後面。”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這個年紀差不多三十歲左右，一臉絡腮鬍的男子。收好照片，我的胃已經被填滿了。
深夜，我把身上的手機錢包全都交給了小刀。他會負責幫我處理，他給了我一疊美金，告訴我到時候應急。
上了快艇之後，小刀開着快艇帶我來到了海上，接着他將快艇熄火，任由它漂浮在海面。不知道等了多久，不遠處隱約傳來了馬達的聲音，探照燈朝着我們這邊閃了幾下，小刀從打開快艇的燈迴應了一下。
雙方的閃燈都很有節奏，忽閃忽滅……
打了會燈光之後，小刀轉過身衝我點頭：“船來了……”
大船停到了下來，小刀開着快艇駛了過去，我看見這艘船有些破舊，桅杆旁邊還有廢棄的漁網等裝置。
接近之後，船上有人放下了繩子，上面伸出了一個頭用越南話說着什麼，小刀回了幾句，那個人笑了笑看着我。
“上去吧，一路順風。”
我點了點頭，沒有和他多話，順着繩子爬了上去。
上船之後，由於語言不通，我完全不知道那個人在和我說什麼。他身上的魚腥味很重，帶着我來到了船艙，打開門示意我進去。
等我走進去之後，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船艙裡很暗，只有一點點光線，還是不知道從哪透進來的。
適應了短暫的黑暗之後，我纔看清楚原來這裡不止我一個人，船艙裡全都是人……
男男女女一大羣，從面容上看大部分都是亞洲人，至於是不是國人我就不知道了。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靠在了一旁。
偷渡的傳聞我聽過很多，可到親身體驗的時候才知道其中的殘酷。坐在船艙裡基本上沒有人互相說話，氣氛很壓鬱，除了到時間水手會送進來一些食物和水之外，平時基本上不會有人進來。當然也沒有人可以出去……
食物基本上以麪包爲主，都是一些很差的麪包，有一股餿味，水也是裝在一個桶裡，裡面有一個塑料杯子，全部人都用那一個杯子喝水。
水有一股魚腥味，讓人聞到就很不舒服，我儘量忍着不去喝那些水。在船艙的角落有一個馬桶，因爲馬桶沒有水沖洗，很臭，男男女女都在那方便……
這地方比籠子都不如，環境差的要命。要不是我蹲過號子，在這地方待個幾天人都會出現精神錯亂。
剛開
始還好，漸漸過了幾天之後，船艙裡的味道越來越重，薰得我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這天有一個人用我聽不懂的話瘋狂的敲打着船艙的門，看樣子是想出去透透氣，結果卻被幾個水手衝進來打了一頓，緊接着就把那人擡走了，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那人回來過……
沒日沒夜的過着，我都不知道外面究竟是天黑還是天亮，頭也暈乎乎的。這時一個東西砸到了我肩膀上，我轉頭看見身邊的那個男人靠在了我肩上，我用手去推開他卻發現沉重的要命。一開始我以爲他睡着了，可直到大概十幾個小時之後他都一動不動的，隱約聞到一股惡臭，我才反應過來……
這人居然死了！
一想到這，我瘋狂的衝到馬桶邊抱着薰臭的馬桶就吐了起來。後來水手來送吃的，發現了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兩個水手拖着男人的腿，就像拖死豬一樣把他拖了出去，之後還把他的行李也拿走了。
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幕，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
我換了一個位置坐下來，坐在了最裡面，因爲船艙門口的位置好像是最好的，幾乎都擠滿了人。只有裡面稍微寬鬆一些，我讓自己躺了下來，準備睡一會。
“咳咳咳……”
還未閉眼，一陣咳嗽聲就在我身旁響了起來，我看到一個長頭髮的女人坐到我身邊。我以爲她也是要來這邊睡覺的，便朝裡面挪了挪，卻不想她挨着我坐了下來。
“你是大陸人吧？”
她一開口讓我愣住了，我沒想到這裡也有大陸人，我點了點頭翻爬了起來，心裡有一絲喜悅。總算是可以找到一個說話的人了……
可還不等我高興，女子便開口了：“五百一次，搞不搞。”
我沒反應過來，卻見她將我的手拿了過去伸進了她衣服裡，在她胸口揉了起來。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能在這地方遇到做這行的？我把手拿了回來搖了搖頭，她見我搖頭好像以爲自己要價高了，便開口說：“300。”
我繼續搖頭。
“100，不能再低了……”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我開口說。
就算我有興趣，可我身上也沒錢啊，如今除了小刀給我的美金之外，我根本一點錢都沒有。總不可能給她一百美金，讓她找錢給我吧？
見我態度堅決，女子嘆了口氣，便朝着另一邊走去了，去尋找新的顧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