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爲什麼會在賭局上變蠢的?我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是“希望”,錯誤的“希望”。總想着能夠從賭桌上解決現在的困境和麻煩,抱着那一絲希望最終走上了絕望。
如今能讓崔永進回頭的辦法,那就是打消他的希望……
接下來的幾天,有我的監視,崔永進再也沒去賭過。一個星期之後,崔善恩要回學校了,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本學韓語的書,在書裡寫了她的手機號碼和學校地址。
她和我說要是哪天我要了走,有機會可以去看看她。
我和崔永進開車把她姐姐送到了光州,回來之後我才發現那本書裡夾着五千韓幣。看來是她給我留的路費,看着這些錢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所以我更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崔永進從賭博的深淵拉出來。
姐姐走了之後,崔永進變得更野了。每天送完貨之後,基本上就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他自己卻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天他又想出去,被我一把扯住了。
“你要去哪?”
他甩開我的手:“大叔,我要去哪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吧。”
“你是不是又要去賭博?”我問。
崔永進用舌頭舔了舔嘴脣:“放手!”
“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手。”
他眉頭一皺:“你煩不煩?傻子就該有做傻子的覺悟!”
“你教我玩你們玩的那種牌,你教會我,我就讓你出去。”
“哈哈……大叔……哈哈,你沒病吧?”他忽然笑了起來,看着我,片刻收回了笑容:“好好好,我教你。”
說着他頗有興趣的盤腿坐了下來,從一旁的電視機櫃裡掏出了一副花牌,開始和我講解花牌的玩法。
花牌有很多種叫法,有叫花圖的,也有叫花塗。
花牌不是韓國固有的,而是19世紀從日本傳過來的。花牌來到韓國之後迅速傳開成爲至今在韓國最普遍的娛樂遊戲。
花牌由48張組成,每4張來代表1個月,其中1月是松鶴、2月是梅鳥、3月是櫻花、4月是黑胡、5月是蘭草、6月是牡丹、7月是紅胡、8月是空山、9月是菊俊、10月是丹楓、11月是梧桐、12月是雨。
每個月份代表一種圖案,一個圖案有4張牌,分爲:無牌(2張),單牌(1張),雙牌(1張)
這48張裡面還有5張光牌。光牌是1月的松鶴,3月的櫻花,8月的空山,11月的梧桐,12月的雨。
最厲害的是牌是兩張都是同樣月份的牌,就是1月的松鶴和1月的
單牌,然後厲害的是手裡拿的是月份裡面的同樣2張牌,然後是2張光牌,其次是拿兩張不同月份的除了5個光牌以外的雙牌,以這種循序來走的。
就好比國內的小九,最大的是一對豹子。花牌中最大的也就是一對十點,接下來是九對,八對,七対,六對……依次類推,沒有対就比點數,十點,九點,八點……
當然每個地方的花牌玩法不一樣,最常見的一種花牌玩法並不是兩張牌的,而是摸牌,有點想撲克中的變色龍玩法。那種玩法一般只是兩到三個人的時候玩玩,賭桌上人多所以基本上都是玩兩張牌的。
而且兩張牌輸贏速度快,就好比你玩小九一樣,小九的輸贏速度夠快吧。
弄懂了花牌的玩法之後,我覺得這太小兒科了。我基本上有很多種出千的手法,這花牌體積本來就小,厚度比撲克牌厚,很硬。
可也就正因爲這樣,它更好掌握,就想麻將一樣可以將它藏在手心,藏在任何地方。還能把“不動洗牌”,和“發二張”運用進來。
待崔永進教會我之後,他不削的看着我:“傻子,你學得會嗎?”
我不動神色將花牌拿了起來,看着他:“我們玩一局,要是我贏了以後你都得聽我的,要是我輸了我以後都聽你的。”
他聽完之後笑的很誇張:“哈哈哈……”笑着他指了指我的頭:“你這裡沒燒壞吧?”
我很認真的看着他:“玩不玩?”
“你認真的?”
“恩。”
崔永進捲起袖子:“好!那我就陪你玩一把!”
把花牌放在地上像洗麻將一樣洗開之後,我把它合攏起來,分成了三疊然後擡牌,擡好牌之後,我開始發牌。
我對撲克的出千手法本來就爐火純青了,所以熟悉了一下花牌的大小,很快就上手了。
發了一張牌給他,又發了一張牌給我,接着繼續發了一張給他,發了一張給自己。發完牌之後,我把剩餘的牌放在了一邊。
崔永進飛快的看了我一眼,馬上拿起牌來小心翼翼的搓牌。搓了半天之後,只見他嘴角上揚:“傻子,你輸定了!”
我沒有動作,而就這麼平靜的看着他。
“你不看牌?”他問我。
我點頭。
“你看不看牌都輸定了,我一對九!”說着他就將牌攤開了。
這時我嘴角微微上揚,笑了起來。
崔永進見我這樣,先是一愣。我拿起放在地上的那兩張牌,直接攤開來:一對十!
他表情很誇張,嘴巴長得大大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那
兩張牌。
半響,他閉上了嘴巴,用舌頭舔了舔嘴脣:“不算!這把不算!”
我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再來一把?”
半個小時之後,崔永進把自己的頭髮抓的亂糟糟的,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着我。我沒讓他贏過一次,他一直在輸。
他總算是覺悟了過來,沉思了一會才緩緩開口:“你出千了?”
“你覺得呢?”我拿起一張花牌貼在了他額頭上:“願賭服輸,你以後可都得聽我的了。”
說完我就自顧自的走到一邊去倒水喝,崔永進坐在地上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拿着地上的牌一張張的檢查,看了半天他越看臉色越奇怪。
我剛倒了一杯水,正準備喝,就感覺大腿被人一把抱住了。
崔永進跪在我面前,一臉興奮的看着我憋了半天叫了一聲:“六哥……”
被我的手段震懾到之後,我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每天跟着我,萬寶路煙也不像之前那麼摳門了,只要我一伸手,他就給我遞煙,煙放嘴巴上他就給我點火。
“六哥,你教我千術怎麼樣?”
“賭博害人害己,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現在還欠別人錢,要是過兩天我還不還的話,那些人就會來找我麻煩了。六哥,你教我千術,只要我把欠的錢還上了,我絕對不賭了。”崔永進一副誠懇的樣子看着我。
我不打算教他,畢竟這段時間也是得到了他的照顧,我不想讓千術害了他。千術這東西和毒品一個性質,一旦染上了就會上癮。
在我不斷的拒絕之後,他總算是死心了,只不過每天都心事重重的。
這天我們剛把碼頭的貨送完,準備回家,一羣人就堵住了我們車。這些人我見過,是我第一次坐崔永進車的時候遇到的那些。
看來這些人是崔永進的債主,如今我也懂韓文了,自然聽得懂他們的對話。
“小子,你什麼時候還錢?”那天拍我頭的那個彪悍男子惡狠狠的衝崔永進道。
“趙社長,再給我兩天時間,就兩天時間!”崔永進拱手道。
“西吧,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你拖了多久了?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錢給我,你這車就給我留下!”
一聽那些人要動車,崔永進急了:“趙社長,明天!明天我絕對把錢給你送過去,就明天……”
“哼!我就再給你一天時間,要是明天我見不到錢,不僅車我要了,你家那房子我也要了!”說着那彪悍男子冷冷的補了一句:“到時候你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