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若棠的時候,她躺在一個很陰暗的集裝箱裡。一股股怪味撲面而來,在集裝箱裡除了若棠之外還有很多人,他們一個個捲縮在地上。
看着緊緊裹着一穿毛毯的若棠,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和心酸。
“若棠……”我輕輕喊了一聲。
他半眯着眼用手遮擋住我手電筒的光線,她的頭髮很油膩,臉上很髒。待我把手電筒移開之後,她愣愣的看了我好一會才露出了一個微笑:“你終於來了……”
聽到她說的這句話,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更難受。看來她知道我會來找她,只不過我來的晚了一些,此時我很恨我自己。我扯掉了她身上那條有些潮溼和臭味的毛毯,只見她身上的衣服很破,手臂上有一大條口子!
我脫掉了外套,給她蓋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沒事了……”
若棠微微點了點頭,眼角兩側滑落了一道淚花,雙手摟住了我的脖子依靠在我胸口閉上了眼睛。
走出集裝箱,在門口躺着兩個已經被阿泰打暈的男子。
“六哥,他們怎麼辦?”阿泰衝集裝箱裡面看了看問我。
我轉頭看着裡面那些已經有些精神恍惚的人嘆了口氣道:“報警吧……”
我不是什麼救世主,也不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也沒有能力去管那些陌生人,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可能那些人曾經有着美滿的家庭,幸福的生活,可又怎麼樣?這個這個社會本身就是人吃人,很多時候在你覺得這一輩子會這麼美滿過下去,每天還在愁着該吃什麼,穿什麼的時候,你往往想不到危險已經慢慢的朝着你靠近。
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時刻保持一顆警惕而又不邪惡的心,可偏偏這又是最難做到的。
我不知道這個販賣人體器官的組織和阮豫是什麼關係,不過我已經不打算放過他!我要讓他後悔,後悔對若棠所做的一切。還有這個組織,早晚有一天我要將這些一網打盡……
我不是超人和不是蝙蝠俠,甚至連警察都不是,我只是一個老千,一個徘徊在各種賭桌上千人的老千。可我現在竟然有一種很莫名其妙的衝動,我居然不想再做一個老千了……
俗話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無形之中我有種想要改變這個社會現狀的衝動,但是我能做到嗎?
我拋開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抱着若棠上了車,阿泰報警之後也上車了。
“六哥,我們現在去哪?”
“先回住的地方。”我用手整理了一下若棠臉上那幾根已經並起來的頭髮。
看着在懷中已經熟睡的若棠,我心裡也有些安穩起來。很快我們就回到了住處,我把若棠小心翼翼的包下車,進屋之後,我讓阿泰去幫我找一個私人醫生過來。
把若棠放在牀上之後,我倒了一盆熱水,拿來一塊毛巾,準備幫她擦一擦臉上的塵埃。剛把毛巾放在她臉上的時候,若棠就醒了:“這是哪?”
“住的地方。”我拿起她手上的那隻手,用毛巾幫她輕輕將傷口四周擦乾淨了:“疼嗎?”
若棠搖了搖頭:“已經麻木了……”
“對不起……”
“爲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若棠看着我問。
“當初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來越南。”我和她對視道。
若棠笑了笑:“我要來你攔不住我。”
說着她艱難的撐起身子來:“我自己去洗一洗吧。”
我本想說讓她先休息一下,等醫生來了調養一下再說。可看着她的眼神我知道她是不會答應的,若棠本身就是一個很愛乾淨的女人,或許早就忍受不了自己這麼邋遢,我只有扶着她進了洗手間。
她手按在洗手檯上看着愣愣的看着鏡子,手緩緩的伸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是我麼?”
我沒有回答,心裡堵得慌。
走到浴池邊上,我在浴缸裡放了熱水。而若棠則是一直傻愣愣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沒事了。”我站在她身後安慰着她道。
鏡子裡的若棠看着我,表情有些麻木。許久她纔開始把撐在洗手檯上的手移動到衣服上,看樣子是準備脫衣服,見狀我只好拉門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若棠開口了:“幫我……”
“恩?”
“我沒什麼力氣,衣服脫不下來,你幫我脫,幫我洗澡。”她說的很平淡,平淡的好似在問我下頓飯要吃什麼一樣。
雖然有些吃驚,不過我也沒有猶豫,點了點頭用手扶住了她,將她上衣鈕釦一顆顆的解開。一股酸臭味道撲面而來,我狠狠的吸了一口,在那混合着多種臭味裡面尋找到了一絲她本身的氣味,還是那麼熟悉……
片刻之後若棠全身已經被我扒了個精光,她還是那麼誘人,不過我卻沒有任
何邪念,扶着她走進了浴缸。我蹲在了浴缸邊上,用手開始幫她洗刷……
半個小時之後洗好澡,我找了一套我的衣服給若棠換上,讓她在牀上躺下。剛纔到現在她一句話沒說,臉上也看不到任何一絲表情。而我也不知道要開口說什麼,想安慰可又不知道怎麼安慰。
阿泰帶着醫生過來的時候,若棠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醫生給若棠診斷完之後,告訴我她只是有些營養不良和睡眠不足。最終把她身上的一些傷口處理好之後,又給若棠打了一陣破傷風。
等所有東西弄好之後,我坐在牀邊就這麼靜靜的看着若棠。要是換做別人可能早就精神崩潰了吧,可她卻是如此的頑強。
我想過無數個和若棠見面時的場景,卻沒有一個符合。她就是若棠一個讓人心疼,想關心卻無從下手,捉摸不透的女人……
事情還是朝着好的一面發展了,至少若棠現在沒有什麼大礙,我的懸着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而接下來要做的則是,收拾那些曾經對若棠造成傷害的人!
我的腦子裡已經有了一些計劃,不過這些計劃都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只要時機成熟,則是那些人受到懲罰的時候……
這一夜我就這麼靜靜的坐在牀邊,連什麼時候天亮了都不知道。我就這麼靜靜的握着若棠有些冰冷的手,時間好似一轉眼就過去了。
挪了挪有些麻木的腿,我鬆開了若棠的手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出房間,阿泰整個人躺在沙發上,聽到我關門的聲音之後他慢慢的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六哥,若棠姐怎麼樣?”
“沒事。”我從口袋裡掏出了錢包遞給了阿泰:“你去買一些營養品回來。”
阿泰接過錢包點了點頭:“六哥,你也別太擔心了,如今人找到了就行。我看你一夜沒睡吧,你先去休息一會別把自己身體搞垮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先去買東西。”
阿泰無奈的嘆了口氣:“那行,我去了。”
等阿泰走了之後,我又回房間看了一眼若棠,之後在洗手間洗了一把臉讓自己儘量清醒起來,之後我掏出了手機看着電話簿裡林海的電話……
既然要做那就放手一搏吧!
下定了決心,我按下了撥號鍵……
有些東西,一旦在心中播下種子,便會漸漸的生根發芽,愛情是一樣,仇恨也是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