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聽到敲門的聲音便自發的從林攸寧的腿上起身,看了一眼出現劇烈聲響依舊無人打開的房門。現在的房門,顯然已經被人從裡面鎖死了。
‘21’號包廂從諧音上來看,和‘愛你’是同音,再加上這家酒樓所有的門都是紅色,爲了讓包廂的號更明顯,是用懸掛的心型木牌寫的包廂號,無端的便有幾分曖昧。
任苒因爲包廂號的問題,對裡面的人有些不滿。她進入包廂之前,沒想過在包廂內呆多長時間,隨手帶上了房門,並沒有上鎖。林攸寧雖說一直在座位上沒動,但是根本不用想,也知道這上鎖的事是他的傑作。對於修行者來說,這種小法術的確能省下不少力氣。林攸寧沒有想過在她面前隱瞞自己的能力,自然做的得心應手。
“苒苒、苒苒,你在裡面嗎?給我們開門!”門外傳來王珍的聲音,從她的聲音中,不難聽出她此時的擔憂。
林攸寧面上有些發黑,在準備和愛人接吻的時候被人打斷,他的心情自然不悅。聽到王珍的聲音,他將自己不滿的情緒壓了下去。
林攸寧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君,這王珍他還真的得罪不起。王珍是任苒的母親,任苒對她的父母有多麼親密、尊重他最是清楚不過。林攸寧不想讓任苒爲難。
“我去開門。”林攸寧面色恢復正常,甚至比往日還要柔和幾分,起身過去開門。
任苒緊跟在林攸寧身後,她覺得母親現在過來,對林攸寧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林攸寧剛打開們,任鶴便一巴掌打了過來。以任何的能力,自然不可能打到林攸寧,被他輕鬆的躲了過去。
林攸寧長這麼大,還真是第一次有人敢扇他耳光。他的父母在他出生之後沒多久就離世,進入門派修行的時候,因爲他的資質長輩對他十分看重,連門派懲罰林攸寧都沒有遭遇過,更別說讓人很沒有臉面的扇耳光了。之後門派的長輩都過世,他在修道一途之中便是最名正言順的長輩,自然更沒有人敢對他不敬。
此時任鶴做的事情是前無古人,估計也沒有後來者。其他人做這樣的事,林攸寧就算不要了他的性命,也至少會留下一隻胳膊。任鶴是任苒的父親,林攸寧除了躲避還真不能做什麼過分的事。不僅如此,他甚至還要關心着任鶴會不會因爲用力過猛站不穩。
這對林攸寧來說是個新奇的體驗,想到一切是因爲任苒,林攸寧對他們便不可能有任何不滿。不僅不會不滿,還帶着讚賞。任鶴和王珍表現的越是激烈,越能證明他們對任苒的維護。他們是一對合格的父母,林攸寧對他們也多了幾分認同。
“臭小子,還敢躲!我們家不說多麼有錢,也用不得一個外人來接濟!有幾個臭錢就想讓我們把苒苒交給你,你這是想的美。”任鶴看着林攸寧躲了過去,擡腿便想要踢他一腳。
“伯父,我沒這個意思。”林攸寧一聽任鶴的說法,便知道他做的事情暴露了。他早知道這件事不可能隱瞞多久,也沒想過隱瞞。任苒肯定會告訴她的父母。若是任苒不說,林攸寧也不建議他自己親自開口。
這場相親宴,並不是他和任苒的開始。他早就對任苒有感情,這別開生面的邀請方式在陌生人做來是心機叵測,如果兩人早就確定了對對方的感情,這不過一場別開生面的邀請。換句話言之,也可以稱之爲‘情趣’。
“沒這個意思你是什麼意思?花幾千塊錢買通人做媒?你還能有什麼意思。我們的確對你們所謂的總裁大老闆沒什麼瞭解,但也知道你們喜歡玩的就是包養那一套……”
任苒感覺自家父親是越說越離譜,連忙打斷了任鶴的話。“爸……”
“苒苒,你別看這小子長得人模狗樣,其實不知道存了什麼壞心思。你張伯母根本不認識他,這小子給了你張伯母八千塊,纔會有今天的相親。”王珍聽到任苒開口,直接打斷了任苒的話。
王珍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中年婦女,視線之中多了幾分厭惡。她之前還覺得這老張媳婦是個可以信任的,遠親還不如近鄰,她們鄰居少說也有五六年了,沒想到幾千塊錢就能把她女兒賣了。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珍打定了主意這次回去就和她斷了來往,免的以後被人揹後捅刀子。之所以在對話之中採用‘你張伯母’這樣的稱呼,也就算給她最後的面子。
“爸媽,張伯母不認識攸寧,我之前就認識,攸寧是我們公司老闆。”任苒在王珍說完之後連忙說了一句。林攸寧活那麼大年齡估計也沒這樣的體驗,幾乎是被人指着鼻子罵。
任苒知道林攸寧肯定不會因爲她的父母生氣,她也不想林攸寧因爲他受委屈。喜歡或許是一個人的事,但是想要在一起一生一世就是兩個人的事。她父母對林攸寧的觀感,不僅林攸寧要努力,她也要出一份力。“我一直都很喜歡攸寧,他也喜歡我。”
任鶴和王珍開始還一副怒火沖天的樣子,聽到這句話之後,就如同被人遏制了喉嚨,將之前想說的話都嚥了下去。任苒喜歡他,他們做父母還真不能直接否決。如果林攸寧之前對自己女兒就有感情,那他做的事情也就情有可原。
任鶴與王珍對視了一眼,任鶴冷哼了一聲,不再開口。王珍面上的怒意也消散了幾分,看上去還有幾分嚴肅。“苒苒,你是不是該給我們解釋一下。你和他到底怎麼一回事?”
任苒稍微猶豫了一下,她和林攸寧的事情,還真不太好說。現實中她和林攸寧有交集其實也不過五天而已,在其他世界他們卻是相伴過幾輩子。如果說五天,她估計父母對林攸寧的感官好不哪去。
“伯父、伯母,你們先這邊坐,我們在桌前慢慢說。”林攸寧適時的開口,這幅彬彬有禮的模樣很容易得到長輩的好感。
在任苒來之前,任鶴和王珍也和林攸寧交談了幾句。林攸寧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自然是什麼話題都能搭得上話。在不知道林攸寧給了張伯母幾千塊纔得到相親機會之前,任鶴和王珍對他還是相當滿意的。
任鶴和王珍順着林攸寧的意思坐在餐桌胖,王珍走過來的時候,還不忘拉着任苒的手讓她坐在身邊。林攸寧看出了任鶴和王珍的意思,他坐在了任苒的對面,距離她足夠遠,很是乖巧。
至於那位張伯母,她開始還想聽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沒等她邁出腳步,林攸寧往她那邊看了一眼,便被嚇破了膽,直接轉頭離開。
“你們現在可以說了?!”王珍詢問了一句。
“我在十年之前就開始關注苒苒,五年前開始和苒苒有交集。苒苒是個很容易讓人心動的女孩,我從很久之前就喜歡她,不過一直不能確定自己的感情,也不能確定她的感情,才拖到了現在。”林攸寧一句話就把他關注任苒的十幾年縮成了十年,將進行任務的‘五天’擴展成了五年。對於兩人感情的事情,他說的都是事實。
林攸寧之所以將任苒弄到其他世界就是爲了確定自己的感情,也爲了確定她的感情。至於任鶴和王珍會因此腦補出什麼,他就不負責了。
王珍聽到‘五年’這個時間便安心了不少,五年的感情,估計不會是一時衝動。女兒能夠有人喜歡,王珍覺得自豪。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苒苒的心思。“苒苒你呢?”
任苒自動將‘五天’代換成‘五年’來回答王珍的問題。她倒也沒有多少心虛,他們相處其實不止五年。“我大概是從第三年開始喜歡他。”
如果將天換成年,任苒的確是從林攸寧告白之後,纔將他的定位從朋友放到可以成爲戀人的角色上,之前她可都是將林攸寧看做是自己的好友。林攸寧告白那一次,是任務第二天結束。這樣算來,的確是‘三天’。
王珍沒有因爲兩人的答案露出愉悅的神色,反倒是眉頭皺了起來。“你們兩個互相喜歡少說也有三年時間,結果現在才知道對方感情?”
王珍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如果任苒有喜歡的人,哪怕之前藏着掖着,在她邀請越星華那一家的時候,她肯定會說出來,不會讓自家戀人受委屈,除非他們之前根本就不是戀人。
自家女兒她自己瞭解,如果她不主動說出來,還真沒人能知道她的心思。至於林攸寧,雖說第一次見面,她也能看的出來,這副性子估計和自家女兒差不了太多,甚至可能更悶一些。這兩人還真的能做出來互相暗戀三年還沒有告白的事情來。
林攸寧視線之中難得的有幾分恍惚。他看了任苒一眼,想到了昨天任苒家裡的客人,也有了明悟。他們這擴展時間,大概是擴展出事情來了。
兩人的沉默,被任鶴和王珍看做是默認。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眸中都有幾分無奈。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真怪不得林攸寧會用相親的方式來打破兩人的關係,這樣還真是最不容易讓兩人尷尬的方式。
“林攸寧是吧?你這次做的不錯!是男人就要主動一些。難不成你還想讓苒苒主動不成?!”任鶴作爲‘過來人’一本正經的教導了林攸寧一句,之前認爲不可饒恕的‘約會’方式,現在看來也是利大於弊。要不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他們互相瞭解心意。
任苒的性格,還真是那種認準了一個人之後,其他人便再也看不上眼的。如果林攸寧也一直不開口,後果還真是不敢想。
林攸寧之前還真的有過讓任苒主動的想法,現在他絕對不會將自己之前當做情趣的想法說出來。“多謝伯父教導!我會主動一些!”
他不介意更主動一些。
任鶴看到林攸寧一本正經的迴應,這才點了點頭。“我們瞭解苒苒工作的公司,你是個大老闆,肯定十分忙碌。我們對你也沒多少要求,以後要記得多陪陪苒苒就好。”
“伯父放心。”林攸寧眼眸之中帶上了幾分柔和,這句話不用任鶴說他也一定能做到。“日後也請伯父伯母多多指教。”
“你們都是好孩子。”任鶴和王珍點了點頭。
顯然,林攸寧已經過了岳父岳母這一關。至少是允許了他們交往,如果是結婚,估計還要再考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