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每一個傷疤都有一個故事的存在,即使傷口癒合了,疤還在,故事也沒忘記。
喬瑜在右手的凍瘡,每年冬天都會發作,這時候媽媽都會領她去傍邊的門診包紮,喬瑜看着白色的凍瘡藥鋪撒在自己的
傷口上,再用創口貼緊緊蓋住。那感覺不是疼,而是覺得凍爛的稀肉又被固定住了,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歸屬感。包紮好
之後喬瑜就去上學了。
冬天的課堂總是煎熬的,喬瑜的傷口又復發了,肉又變稀爛,創口貼已經不能用了。看着沾滿粉紅粘液的創口貼,喬瑜不知道
該扔在哪裡,怕被人看到她醜陋的傷口,也怕嚇到同學。喬瑜只好用紙包住溼漉漉創口貼塞到口袋裡,只有一節了,而且
還是喬瑜最喜歡語文課,想到這喬瑜便不覺得時間過的慢了。語文老師先把新學的文章帶着讀一遍,接下來讓學生們自由
朗讀,喬瑜正在投入在朗讀中,絲毫沒注意自己的傷口暴露在轉頭準備說小話的調皮男生中,男生看到喬瑜的傷口,先是
下一跳,又故作誇張的害怕,等喬瑜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個人是自己時,已經來不及了。男生看着喬瑜難堪的樣子,彷彿更
來了興致,連忙邀請着他的好兄弟一起觀看喬瑜的手,彷彿在看什麼奇珍異寶似的。這讓喬瑜更加難爲情了,她頂着一張
通紅的臉,乞求着兩位男生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聲張了。男生看喬瑜害怕的樣子,氣焰更囂張了。提出要摸一摸喬瑜的傷
口,並保證摸完之後再也不說了。喬瑜沒辦法只得讓他們輕一點,喬瑜不情願的把右手從左手裡抽出來,小心翼翼的把手
放在桌面上,任他們肆意欣賞,其中一個男生大着膽碰了一下,見喬瑜沒反應,就賤兮兮朝着喬瑜笑,喬瑜根本就不想理他,
更不想看他。就低着頭,想着趕緊結束,突然,一陣緊疼,原來是男生趁喬瑜沒注意,用力按了下去。喬瑜不敢相信的看着
自己的傷口就這麼被人死死按住,她憤怒的蹬着男生,男生看着喬瑜生氣的樣子,反而笑了起來。喬瑜死死盯着男生,看着
男生嘲笑的樣子,下一秒,喬瑜的手不受控制的死死掐住男生的後脖頸。男生毫無徵兆的失聲大叫起來,老師來了,喬瑜
掐着脖子的手放了下來,男生則摸着自己的後脖頸委屈的痛哭起來。眼淚花花的樣子,彷彿自己纔是那個受害者。老師來了
之後大聲且嚴厲說:“都讀自己的書!”然後走到喬瑜面前,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不知道是班裡的讀書聲太大還是老師的
力氣太小,這一巴掌就淹沒再嘈雜的書聲中。看見喬瑜被打了,男生也是楞了一下,停止了猙獰的臉。
喬瑜先是忍着沒哭,她只是有點懵,更多的是不敢相信,那個她最喜歡的老師竟然不分青紅皁白打了她。明明錯的人不是她,
明明她纔是受害者,明明該受懲罰的人是他。她拼命的咬住下嘴脣,不讓自己哭出來。可委屈的眼淚像是在爲主人討說法似
的奪眶而出,喬瑜趴在桌子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以爲這樣別人就不知道她被扇了耳光,這樣的話她的自尊心就還能保留。
到了放學,喬瑜便控制自己不能再哭了,她不想讓媽媽知道,不想讓家裡人因她而擔心。喬瑜一個人,慢慢回家了。
喬瑜在思考:是不是因爲自己太懂事了,所以纔沒有糖吃?是不是因爲自己總說沒事,別人就真的以爲自己無論何時何地
何事都沒事?是不是因爲自己不會表達,別人就會認爲自己是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