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淺急急忙忙趕回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趙暖暖穿着一件大紅花襯衣,黃色蕾絲深V花領,下面是一條綠色休閒長褲,妖嬈的從別墅裡走了出來,真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後面跟着何家銘,比他矮一個頭,穿着黑白相襯的休閒裝,酷酷的掏着口袋,散發着年輕人特有的傲慢輕狂,一路低着頭,不知道是不是在找螞蟻。
何淺無語的瞪着前面的兩人,一個月不見,一個變成了花妖,一個變成了黑澀會。
趙暖暖一見到何淺,立馬兩眼放光,撞開雙臂就撲了過來,抑揚頓挫的和着長調:“哦!淺淺!honey!sweet!想死你了!”
眼看就要抱住了,何淺閃身躲開,不顧趙暖暖哀怨的眼神,徑直朝何家銘走去,何家銘的頭髮長都把眼睛遮住了,他不甚清晰的看着何淺朝他走來,酷酷的勾了勾脣角說:“姐。”
何淺恍惚了一下,這神態怎麼這麼眼熟,死小孩,跟誰學的!
正要教育教育,趙暖暖卻跟了上來,翹着蘭花指捏住何淺的手腕,姿勢雖然柔媚力氣卻很大:“哎呀呀,這麼久沒見,我們一起出去吃頓飯吧,餓死了啦。”
何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麼去了個夏威夷,他整個人都陰柔了起來!
趙暖暖載着他們到了一家法國餐廳,環境沒得說,價格更沒得說,趙暖暖和何家銘三下五除二就點好了,然後特沒素質的拍着桌子催她:“快點了,餓死了!”引來周圍人異樣的眼神,何淺差點拿起刀子朝他倆飛去,他倆絕對是故意的!
趙暖暖!你等着!
她隨便點了個商務套餐,心想這頓飯算下來估計要五六七八千,一個月的工資啊,還好不是她請客!
她吸了口果汁笑着問趙暖暖:“你也太燒包了吧,剛旅遊回來吃這麼貴的餐廳,發財了?”
趙暖暖姿勢不雅的切着牛排,看那架勢感覺跟一個月沒吃過肉似的:“又不是我掏錢,我心疼什麼?”
何淺愣住,她剛纔聽到了什麼?不是他請客?那是誰?厄,這個笑話可不幽默,難道還要家銘掏錢不成?她詢問性的看着何家銘。
何家銘聳聳肩,兩手插進口袋裡,直接將口袋內裡底朝天的翻了出來,形象生動的說明了:喏,我沒錢。
何淺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說:“這頓飯誰請?”
趙暖暖望嘴裡塞了一大塊牛排,嚼得滿嘴油膩,口吃不清的說:“你呀!”
何淺嘴角抽了抽!擰了擰眉心,原來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可是,事實上……她也沒有帶錢過來!
趙暖暖和何家銘吃得非常哈皮,完全沒有注意到何淺的窘態,他一招手,歡快的扯着嗓子喊:“Waiter,再來一份!”
何淺眉角猛跳:“趙暖暖!”
他在她赤紅的眼神中怯怯的說:“再來一份涼白開!”(==!)
何淺回想,她的錢包應該放在她淺綠色挎包裡了,挎包放在單位辦公室抽屜裡,抽屜的鑰匙在她家裡,她家的鑰匙在葉辰身上……
想起葉辰,她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早上發來信息說昨晚拿了她家的鑰匙,要去配一把,方便以後用!以後用?他私闖住宅就算了,難道還要霸佔她的窩?!
回去拿錢包?不行,要面對冷酷苛刻的葉辰,難度太大,PASS!讓仲夏夜來救?這個辦法可行,打過去電話,結果對方已關機。
何淺默默的看着吃相不雅的趙暖暖,冷然道:“趙暖暖!”
“噗!咳咳咳……咳咳……”趙暖暖剛好喝了口極品愛爾蘭白蘭地,一下子嗆到氣管裡,一陣猛咳,“咳咳,淺淺,嚇死人要償命的,你就不能溫柔點。”
她告訴自己要忍,放低了聲音說:“暖暖,我沒帶錢!”
“啊?”趙暖暖驚訝的“啊”了一聲又引起周圍人強烈鄙視的眼神,他自覺放低了聲音,“那怎麼辦啊!”
怎麼辦?當然是你打電話讓管家送錢來!怎麼度了個假,整個人就變笨了呢,難不成腦子裡都是水,全曬乾了!
她耐心的說:“打電話讓管家送錢!”
趙暖暖臉色一下子就跨了下來,他簡明扼要的說了下情況,他和何家銘一時興起決定到夏威夷旅遊,急匆匆的走了,下了飛機才發現身上分文未帶,不過還好有張空白支票,能夠直接從美國的銀行裡取錢。
他倆優哉遊哉的玩了一天,下海游泳,曬日光浴,和帥哥搭訕,嬉戲追逐,晚上回旅館的時候豁然發現支票不見了,他趕緊打電話給銀行掛失,結果被告知,他戶頭上只有0.23美元了,他的錢被提空了,打電話給他老爸老媽,結果直接回復您撥打是空號。
家裡一幫傭人的工資沒辦法發,旅館的錢沒辦法付,回去的機票都買不起,無奈,他們只好在夏威夷打了一個月的工,才還清那邊的債務,買了返程的票……
想起過去一個月的悽慘經歷,趙暖暖痛心扼腕,何家銘也跟着一臉悲愴。
何淺真的是啞口無言了,怪不得他們吃得跟餓狼似的,居然……原來……那現在怎麼辦?
何淺正糾結的時候,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去看時,人已經消失在走廊裡,她着了魔似的望着走廊的方向慢慢站了起來,她說:“暖暖,你們吃着,我去下洗手間。”
她快速的穿過大廳,繞過橢圓形噴水池,來到那個身影出現的地方。
走廊的盡頭是廁所,她不由自主的朝廁所走去,腳步卻慢了下來,她剛纔,好像看見了……歐陽非白。
男廁所裡斷斷續續的傳來讓人臉紅耳赤嬌媚隱忍的呻*吟聲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她瘋狂的想要確認廁所裡的人……是不是他!
心裡這麼想,腳下卻生了根,腿重的他一步也邁不動,可是心裡的那個念頭卻不斷的翻涌上來,催促着她走近些……
“非白……你最近好像……恩……很關注何淺……啊……”帶着喘息的話語斷斷續續的傳來。
“呵,小妖精,吃醋了?”他的身影低沉暗啞。
“嗯……人家吃醋了……啊!輕點嘛……”女人嬌嗔,“你是不是玩玩的?”
他沒有答話。
“是不是嘛……唔……是不是?”
“嗯。”男人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下。
繼而更見瘋狂的衝刺。
何淺覺得腦袋“嗡”得一聲,腦海一片空白了,血全都拼了命的往腦袋裡涌,她想離開這裡,腳下卻彷彿生了根,動也不能動,鏡子裡是衣衫不整的男女,男人把女人放在洗漱臺上狠狠的衝刺,緊緊耦合,女人的臉頰嫣紅嬌豔欲滴,男人瘦削俊朗的臉上滲着點點汗滴,性感邪魅……
豁然發現她的存在,他們驚慌失措的拉起衣服,他英俊帶着邪氣的臉寫滿驚訝。
她只覺得心被刀子狠狠切成了兩半,撕裂般的疼,感覺有什麼扼住了自己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往日的一幕幕在腦海裡閃過,他的微笑,他的寵溺,他的縱容……
她以爲她完全不在乎的,“只是玩玩”這幾個字像毒刺一樣刺進她的心裡,五年前也是玩玩的不是嗎,五年後還想玩玩!心難過的快不能呼吸了,原來真的……根本忘不了……
歐陽非白定定的望着她,眼中閃過一絲無錯,有種被捉姦在牀的心虛,全然忘記了被打擾、應該憤怒的那個人。
“小瑜,我……”
方瑜?呵,他也配喊這個名字嗎?何淺無法抑制的顫抖,癡癡的後退了一步,突然轉身跑開……
“何淺!”歐陽非白從後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何淺被用力一拉猛然轉身,舉手,“啪——!”清脆的聲音在走廊裡迴響,歐陽非白被打的歪着頭,臉上印着五個紅紅的手指印,他的手卻抓得更緊。
走廊裡安靜的出奇,時間彷彿靜止了,她眼中是冰寒的芒刺,與他對面而立,針鋒相對。
歐陽非白擡頭,用手揉了揉臉頰,忽然笑了起來,紈絝邪惡的俊臉上滿是得意,他說:“你在吃醋?!”
她冷冷的看着他,那樣的笑容太多刺眼:“放手!”
歐陽非白握得更緊:“你不敢承認?你愛上我了對不對!你是方瑜對不對!”
何淺用力掙脫,歐陽非白卻上前一步靠得更緊,他的身體幾乎快到接觸到她的身體,她仰着身子往後退,手臂卻被他用力的拉住。
“沒聽見她說‘放手’嗎!”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何淺的另一隻手被緊緊握住,熟悉的菸草味混着剃鬚水淡淡的幽香襲來,何淺擡頭,是葉辰。
歐陽非白虛虛眯了眯眼睛:“這是我和她的事!”
“她是我女朋友!”
“呵,我怎麼不知道葉總有女朋友。”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葉辰伸出手臂,要將何淺抱起,
歐陽非白突然朝着葉辰的臉頰揮來一拳,帶着呼呼的風聲,來勢兇猛,猝不及防,
“不要!”何淺想都沒想,一下子掙脫歐陽非白,撲在葉辰懷裡,將他護在身下,背部朝敵,不慘也得傷了。
歐陽非白臉色瞬間煞白,想要阻止攻勢卻已經來不及,那一瞬間他的眼中有嫉妒,有不甘,有懊惱,還有濃濃的憂色。
她護着他的情景,像一根刺一樣,狠狠刺入他的心臟,一下下的戳刺。
葉辰說時遲那時快,抱着何淺猛一轉身,躲過了他的攻擊,何淺還未看清楚狀況,只聽嘭得一聲,歐陽非白的下巴捱了一記重重的左勾拳,嘴角瞬間蔓延出嫣紅的血絲。
歐陽非白渾不在意的用手臂抹去嘴角的血,冷冷的看了何淺一眼,彷彿受傷的獸。他邪邪的扯了扯脣角,握起拳頭朝葉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