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次事件,何淺得到了張秀蘭和葉振天的認可,這個小丫頭不僅機智聰慧,而且熱心善良,有勇氣有膽量,如果葉辰堅持,他們也不想再阻攔。
何淺還來不及高興便被另一件事震驚了,國內突然出現一家神秘的金融投資公司,千宇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千宇?
更讓人震驚的是,這家公司彷彿神蹟般一夜之間名聲大噪,勢如破竹狠辣果決的吞併了五家大公司,其中就有橫江、皇家餐廳、魅夜,橫江和皇家餐廳的前身都和千宇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千宇投資的下一個目標竟然是宏博律師事務所!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仲夏夜消失了一個星期了,容若最後一次來找何淺的時候他憔悴不堪,他捏着仲夏夜做流產的單子,眼裡有痛有恨:“何淺,你告訴我,仲夏夜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何淺說:“這句話你怎麼不同樣問問你自己?”是的,如果你愛她就不應該給她受傷的機會,有些事你不說她永遠不會知道,戀愛中的人都是被矇蔽了雙眼的。
仲夏夜和容若的事讓何淺更堅定了查清當年千宇案子的真相,再和葉辰結婚之前她想和過去做個了斷,如果帶着對過去的耿耿於懷,帶着對歐陽非白的念念不忘和葉辰在一起,對他不公,對她自己也是不負責任。
週末難得有空,何淺獨自回了自己在市區租住的小屋,小區打掃的很乾淨,樓道也很乾淨,進門時保安笑嘻嘻的和何淺打招呼:“何小姐,你出差回來了,你先生每天都等你到很晚呢,趕緊回去看看吧。”
何淺愣了兩秒,我先生?
她拿着鑰匙站在門口,突然失去了打開得勇氣,如果裡面真的是他……
何淺在門外站了許久,知道聽見裡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忽然慌亂了起來,像盜竊中被抓的小賊,心裡像有一百隻兔子亂蹦,門把“咔嚓”轉動了一下,何淺來不及轉身躲開,歐陽非白已經筆直的站在她面前,只不過,一個門內,一個門裡。
他手裡拿着一次性塑料餐具,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臉頰更瘦了,燕窩又神了些,眸子卻亮得驚人,他顯然也沒有料到何淺會突然回家,但是他眼中的驚訝瞬息而逝,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你能夠看到的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何淺沉默了兩秒,擡頭逼視着他:“你爲什麼在這裡?”
歐陽非白挑了挑眉毛:“被老婆趕出來了,只好來徒弟家湊合湊合,怎麼,何家銘沒有告訴你嗎?”
老婆?何淺聽到這個詞心裡一跳,又是一陣沉默。
何淺一個星期沒有見到何家銘了,歐陽非白說的情況也可能是真的。
“進來吧!”歐陽非白大敞着門迎接客人的樣子,好似他是這房子的主人。
如果何淺有機會再次看看房產證的話就會知道,房產證上的名字早已經變成歐陽非白,他又怎麼可能真的放她脫離他的生活,即便只是遠遠的看着……
房間裡很乾淨,一切彷彿還是她臨走時的樣子,茶几上擺的到處都是文件,亂七八糟,文件上面放着檯筆記本電腦,何淺剛想湊上去看看,電腦便被歐陽非白拿了起來,並且順手關了顯示屏,他戲謔的說:“如果你想看AV還不如我們實地演示一下!”
何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流氓。”能把看AV說的那麼理直氣壯的恐怕也就歐陽非白這個無恥的傢伙了。
歐陽非白把電腦搬進書房:“你想喝什麼?我這裡只有啤酒!”
這句話怎麼聽得這麼耳熟?是的,何淺經常說“你想喝什麼,我這裡只有礦泉水。”
何淺說:“我不喝酒,有點上火,嗓子疼,幫我燒點開水吧,謝謝!”
歐陽非白眼中閃過一絲疼惜,太隱蔽以至於何淺根本發現不了,她倒是看見歐陽非白幾不耐煩的說:“女人真麻煩!”施施然進了廚房。
何淺趁着歐陽非白燒水的功夫,偷偷溜進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電腦處於待機狀態,何淺登陸用戶名,恩,想要輸入密碼。
何淺想了想,輸入他們相識的日期,密碼錯誤,記得以前歐陽非白所有的銀行卡校園卡電子郵箱QQ密碼全是這個的,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大家都變了。
再輸入她的生日,好吧,她還是有點自戀的,然而,並不是所有的愛情故事都如言情小說一樣完美,密碼錯誤。
又輸入他的生日,依然錯誤。
廚房傳來水開了的報警聲,歐陽非白關了火,何淺緊張而快速的轉動着腦細胞,這是最後的機會,以歐陽非白的行事風格他絕對不容許再留下任何痕跡,她明明看見電腦屏幕上是張密密麻麻的表格,在上面她瞟到了熟悉的名字。
密碼,會是什麼?
歐陽非白的腳步聲已經到了客廳,好像在找她,何淺暗自咬牙,總歸要被他發現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遲早要撕破臉的!何淺又輸了一串數字,enter,竟然對了!
何淺驚訝的看着正在登陸界面,心裡翻江倒海,密碼竟然是她和他曾經約定結婚的日子,XXXX年XX月XX日,他居然還記的。
當年她逼着他豎起三根指頭對着三生石發誓:“我發誓,等方瑜滿20歲的時候我立馬娶她爲妻……”
何淺定定的望着電腦屏幕上的Excel表格,一陣細微的風吹來,歐陽非白端着白開水站在門口沉沉的望着她,眼中的情緒不慎明確。
何淺擡頭,目光復雜:“你爲什麼要替方家還債?”爲什麼?是愧疚還是可憐,疑惑是心血來潮的玩弄!她的眼睛裡猶如含着臘月裡降下的冰花:“歐陽非白,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得到諒解嗎?”
“講這話的是方瑜還是何淺?”歐陽非白幽幽的問
“方瑜還是何淺?呵,方瑜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何淺這算是默然自己就是方瑜了。
歐陽非白眸子亮了亮,語氣忽然嚴肅:“是嗎,那你爲什麼沒有離開?明知道是我爲什麼還要往槍口上撞!那天晚上爲什麼會喊出我的名字!”
歐陽非白灼灼的盯着何淺,語氣還算冷靜,眼神卻要將她吞了似的,是的,壽宴那天,她迷濛中喊了他的名字,雖然她說的是“歐陽非白……我……恨你!”
那種喜悅混合着辛酸與難受的滋味歐陽非白絕對不想再經歷一次,雖然,她喊另一個人的名字百倍於他,可是他竟然開心到落淚,他以爲他要在這人世間白走一遭了,他本來要放棄了……
“不可能!”何淺猛得站起來,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我不會……”
“你儘管欺騙自己。”歐陽非白憤然的看着她,忍了這麼多天了,早就想把她從烏龜殼裡拉出來了,可是每次看到她受傷的眼神他又於心不忍,無可挽回了嗎?到底要怎樣纔可以原諒?
“不可能,滾,你滾!”何淺捂住耳朵,任誰都不會想聽到自己和不共戴天的仇人翻雲覆雨的事,“滾!”
歐陽非白伸手想要將脆弱的她擁入懷中,手堪堪停在空中,看着她痛苦,他又何嘗不痛苦,如果知道今天會是這樣,他寧願不仁不孝,寧願自己承擔所有遺憾和苦痛也不會選擇潛走這條路。
“淺淺?”
何淺和歐陽非白一起朝門口看去,葉辰筆直的站在門口,寵溺的看着何淺,美麗的眸子裡倒影着她驚喜的樣子。
“葉辰!”何淺一下子撲進葉辰的懷裡,使勁揪着他的衣領,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聲音,心,怎麼那麼痛。
此情此景,歐陽非白顯得是那麼多餘,就像他的人生,他從出生那天起就被認爲是多餘的存在。
葉辰淡淡的看着歐陽非白,沒有話語,但是意思再明顯不過,這裡容不下第三個人,請離開。
歐陽非白臉色很白,白得有些不正常,他緊緊握了握拳頭,一步一步像門口走去,每一步都那麼沉重,彷彿每走一步就會消耗掉一些他的生命。
就在與葉辰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停住了腳步:“你認真的嗎?知道代價是什麼嗎?”也不等葉辰回答,歐陽非白邪魅的勾了勾脣角,踏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