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死心眼,梅雪融簡直不知道再說什麼纔好,折騰了這麼半天,她又累又困,既然一時脫不開身,就由得他吧,不然她現在也改變不了什麼。
十點半鐘,車子開到了一處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肯德基連鎖店門口,陸嘉言很體貼地叫醒梅雪融,“雪融,你餓不餓?”
梅雪融腦子還有些迷糊,不過因爲心裡發堵,她也不覺得餓,就眯着眼搖了搖頭。
陸嘉言點點頭,“那你在車上等着,我很快回來。”說完他下車,鎖好車門後走了進去。
梅雪融打個激靈,意識到這是她脫困的唯一機會,左右看了看,想起自己的手機被陸嘉言摔爛了,不過幸運的是,他的手機就放在前面的車窗底下,可她雙手都被銬在身後,一時拿不到。
“陸嘉言,你可惡!”她喃喃咒罵着,在車上這狹小的空間裡艱難地動作着,一點一點把雙手從屁股下面挪到身前來,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拿過他的手機來。
本來她是想打給名飛揚的,可這一下她才發現,居然沒有記住名飛揚的電話,倒是秋少容的電話號碼,她記了個清楚看來是想着借用他的力量來離開名飛揚,所以格外留下心了吧。
不管了,誰都一樣。她快速撥出電話號碼,兩聲之後,秋少容接了起來,“秋大哥!”
“老婆?”秋少容聽起來很意外,“你在哪兒?你知不知道,揚少爲了找你,都快把青州市翻過來了!”
上次他跟名飛揚鬧了點彆扭,兩個人互相不理睬,不過他還是很關心名家和藍星的動靜,一有點風吹草動的,他絕對會知道。
“我、我也不想,是嘉言,他、他硬要帶我走!”梅雪融越是解釋,越說不清楚,急得冷汗都要流下來,“秋大哥,你快幫幫我,嘉言他、他把我銬住。”
“你現在在哪兒?”秋少容聲音一冷,怒氣已生。
“我也不太清楚,”隔着車玻璃,梅雪融瞪大眼睛往外看,“應該在青州市邊兒上吧,附近有座挺大的廠,是什麼……天材,還是天村的,這兒有家肯德基店。”
秋少容沉默了兩秒鐘,“我知道了,老婆,你想辦法拖住他,我很快到!”說完他就扣了電話,動作夠麻利的。
梅雪融呼出一口氣,心裡立刻有了希望,趕緊把通話記錄刪除,再把手機放回去,還沒等坐正身體,陸嘉言已經拿着一個漢堡回到車上,看她這臉紅氣喘的樣子,警惕地問,“你做什麼?”
“我、我”梅雪融有點慌,她畢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我突然覺得有點餓了,想吃東西,還想上洗手間。”
陸嘉言看了她兩眼,大概沒看出什麼問題,“剛纔問你,又說不要。”
“剛纔我不是沒睡醒嗎,”梅雪融紅着臉笑笑,跟他撒嬌,“嘉言,反正
我也跟你出來了,你別這樣銬着我,好不好?我們去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再走,好不好?”
“我們還要去接梅橋,要趕不上飛機了。”陸嘉言皺了皺眉,算着時間。
如果接上梅橋再到機場,最少要三、四個小時時間,是絕對趕不上十二點的飛機的。
“反正也趕不上了,就明天再走吧,”梅雪融扶上他的肩膀,真有心跟他商量似的,“再說,梅橋還在上學呢,不是我們兩個,說走就走,總得給他辦辦手續吧,你這樣急怎麼行。”
陸嘉言低頭考慮了一會,還真就點點頭,“那好吧,我帶你去吃東西。不過,你別想要跑,不然我。”
“怎麼會,”梅雪融趕緊搖頭,“你看這深更半夜的,這裡又這麼荒涼,你就算要讓我一個人走,我也是不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黑。”
那倒是。陸嘉言這才放下心,替她打開手銬,又拿外套給她,“走吧。”
“好。”
暫時脫困,梅雪融鬆了一口氣,邊往店裡走邊默默祈禱:秋大哥,你快點來,快點來!拜託了!
因爲這個地方不是居民區,所以店裡人並不多,梅雪融都有些懷疑,在這個地方開肯德基連鎖店,有沒有錢賺。
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好,陸嘉言去點餐,梅雪融的眼睛就一直看着窗外,就盼着秋少容下一秒出現在自己眼前,那該多好。
不大會兒,陸嘉言端了份套餐過來,放到梅雪融面前,“快吃吧,吃完了我們就去找梅橋。”
“呃……”梅雪融看着他,試探地問,“嘉言,我們不是說明天再走嗎?你看這個時候梅橋的學校早就鎖門了,我們半夜三更把他叫起來,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讓他收拾一下東西吧。”陸嘉言面無表情,打開一個漢堡大口大口吃着。
“可是梅橋的轉學手續也得明天才能辦吧,”梅雪融心裡暗暗着急,拼命找着藉口,“我們現在去把他叫起來,有什麼用?”
陸嘉言想了想,大概也覺得有道理,“那你想怎麼辦?”
“當然是在這附近找個地方先住一宿,明天再去找梅橋的老師,你覺得呢?”梅雪融看着他,微微笑着,似乎真的在徵求他的意見一樣。
陸嘉言看了她一會,也沒什麼意見,“好吧,你也累了,就先住一晚也行。”
梅雪融大大鬆了一口氣,這才覺出肚子是真的餓了,心裡有了底,她也沒一開始那麼慌,慢慢地吃起來。
用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吃完飯,陸嘉言領着梅雪融到外面轉了一圈,還真就在這附近找了家小旅館,兩個人要了一間房,回去休息。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梅雪融琢磨着秋少容應該快找到這兒來了,可是,她沒辦法告訴他自己的
具體地址,他要怎麼找她。
看一眼對面牀上端端正正坐着的陸嘉言,梅雪融暗暗着急,想找個機會到打個電話,可陸嘉言就在這兒,這個電話要怎麼打。
“雪融,你怎麼了?”看出她有些坐立不安,陸嘉言關切地問,“是覺得不舒服嗎,還是有什麼事?”
“我……”梅雪融皺眉,下意識地抱緊了肚腹,“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大概剛纔喝的可樂太冰了。”
“疼得厲害嗎?”陸嘉言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像有點燙,你是不是發燒了?”
有嗎?梅雪融愣了愣,也許她的體溫是有點偏高吧,那也是急的,並沒有發燒。“應該……沒事吧,挨一會兒就好了,你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陸嘉言生氣了,“你的身體又不是怎麼好,哪能硬挨着?等着,我去給你拿點藥。”
“不用了,嘉言,我沒事,”知道他對自己的關心不是假的,梅雪融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你不用特意去買藥,我真的沒事。”
“在房間裡等我,我很快回來。”陸嘉言不由分說,穿上外套,拿着錢包就出了房間。
梅雪融把門拉開一條縫,看着陸嘉言走遠,再走到窗戶邊,看着陸嘉言走遠,這才趕緊跑回來,用旅館的電話打給秋少容。
電話只響了一聲,秋少容就接了起來,“老婆,你現在在哪兒?我已經到了肯德基店門口,沒看到你。”
啊?這麼快。
梅雪融呆了呆,“你怎麼沒給我打電話?”既然早來了,也不說一聲,那如果她不給他打電話,他們就一直這樣僵持着,是不是。
“笨蛋老婆,”秋少容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笑意,“我查過了,你打給我的電話號碼是陸嘉言的,我能再打回去嗎?”
看來確定梅雪融平安,他也放了心吧。
梅雪融一呆,接着心裡一暖,眼淚都要流下來,“秋大哥……”
“得了,快說,你現在在哪兒?”
梅雪融趕緊收聲,跟他說了具體位置,“陸嘉言去給我買藥了,我現在下樓接你。”說完她掛了電話,匆匆下樓。
站在旅館門口,梅雪融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喘,就怕陸嘉言先於秋少容回來,那她就說不清楚了。還好,不大會兒,秋少容帶着兩個兄弟過來,她長舒一口氣,迎着他過去,“秋大哥!”
“老婆,你有沒有事?那傢伙沒對你做什麼吧?”秋少容扶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她。他臉容雖然沒有什麼變化,那眼神卻絕對是緊張而關切的。
“沒有,”梅雪融下意識地打着哆嗦,搖了搖頭,“嘉言只是要帶我走,沒把我怎麼樣。啊,對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秋大哥,你有沒有告訴揚少,我不是要逃?他、他可別對梅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