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五年,一夕成名,不是光靠炒作就能火起來的,指不定藏着幾把刷子,我打賭,這安一念在這一年內一定會大紅大紫!”
工作人員C大聲放話。
“靠男人上位的女人真的能大紅大紫嗎?”
突兀的聲音從旁響起,許霜霜站在暗處,即使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也知道是恨得牙癢癢。
方纔幾個說話的工作人員紛紛噤聲,各自幹各自的活兒。
“就你們這種眼光,難怪只能當打雜的。”
留下一聲冷笑,許霜霜帶着助理揚長而去。
“臥槽,拽什麼拽!自己還不是靠睡男人出頭的,做妓/女還立牌坊,去她媽的!”
“彆氣,看她的樣子氣數已盡,囂張不了幾天了。”
“回頭要是收到她的爆料,非踩死她不可!”
“……”
幾個工作人員咒罵開了。
一念淡定地從旁經過,只是掀了掀嘴角,有時候她還挺羨慕許霜霜那種說話不經大腦的人,能混到一姐的位置,運氣和桃花運真是好得沒話說。
晚上難得沒通告,早就決定好等肖顏下班後兩人去吃大餐,看時間還能充裕,她悠着步子去停車場取車。
車卻發動不了。
去她奶奶的張玉芬,果然不是啥好東西,配輛車都是爛貨,纔開一週就出毛病。
一念在心裡把張玉芬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準備打車回去。
“車壞了?我送你一程。”
清儒的聲音從耳畔傳來,然後是溫文儒雅的翩翩男子朝自己走來。
一念傻眼,激動得差點尖叫,像他千萬粉絲中的一位。
柏崇斂眸,眼尾的笑意稍縱即逝,敢穿着高跟鞋踢車胎,也是蠻不顧藝人形象的。
“柏老師,您也在這兒啊?”
一念緊張得聲音發顫。
他點頭,“剛做完採訪下來,看到你……好像是車壞了。”
“好像是這樣的,最近比較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
她扯着嘴角,直言不諱。
“那我送你一程好了,正好去你們公司找張姐談事情。”
他輕笑,眉眼間有熒屏上慣有的癡情,看得人如癡如醉。
一念晃神,自然而然地點頭,跟着他往前走,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
看到屏幕上的一串數字,她繃緊了神經。
“喂,你好。”
要說這冷大公子也有一個周沒聯繫她了吧,上次在秀場看過幾眼也沒打招呼,怎麼突然給她打電話。
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陪我吃晚餐。”
那邊的聲音高貴冷傲,不給人一絲拒絕的間隙。
一念擰眉,下命令不帶這麼沒情緒的,好不容易可以和偶像同坐一輛車,這可是幾輩子修不到的福分,這麼被糟蹋不好吧。
“那個、那個我晚上還有個通告要趕,可能沒辦法陪你……”吃晚餐。
“司機已經過來接你了。”
啪嗒,那邊掛斷了電話。
次奧!到底有沒有人性!
“怎麼?有約會?”柏崇回頭,淡聲問。
“沒、沒有,我這種小藝人怎麼可能有約會,就我那朋友,讓我快點回去。”
眼看就要踏上偶像的豪車。
橫空出來的黑色邁巴赫擋住了去路。
司機老黃從車上下來,恭謹地對一念行禮。
“安小姐,先生讓我來接你,請……”
“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上車!”
怕老黃說太多引人誤會,她慌忙打斷了他的話,對柏崇抱歉地笑,“不好意思,朋友犯病要吃藥,讓我給他送藥去,不能坐柏老師的車了,希望下次還有機會。”
說完,都不敢看偶像的表情,麻溜地鑽上了那輛邁巴赫。
霸氣的邁巴赫絕塵而去。
柏崇站在車旁,看着那熟悉的車牌,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崇哥,你喜歡那小模特?”
助理小尹探頭戲謔地問。
他聳肩,掃了遠處的柱子一眼,悠悠說道:“我只是以爲她不一樣,沒想到還是一樣。”
小尹似懂非懂,發動了車。
待黑色的加長奔馳離開停車場之後,柱子後面的人才現身出來。
許霜霜雙手環胸,狠狠地瞪了旁邊賊頭鼠腦的男人一眼。
“這麼點小事兒都辦不好,還想跟着我混,是不是地溝油吃多了。”
男人點頭哈腰一陣道歉,“霜姐,錯不在我呀,誰知道突然出現個男人,然後又突然出現邁巴赫,都是大牌啊!”
許霜霜促狹眯眼,“一邊柏崇一邊冷騏夜,這賤人還真有兩下子,走着瞧好了。”
*
還是上次那家不起眼的餐廳,還是上次的套餐,連位置菜色都沒有絲毫的變動。
安一念木訥坐在座位上,琢磨着眼前這男人一定是人見人恨的處女座!
大土豪,請人吃飯好歹也徵求下別人的意見哇,上次吃了兩份之後回去吃了一盒瀉藥啊……
冷騏夜小口小口的,吃得很高貴典雅。
一念拿着勺子,一口未動。
“怎麼?不喜歡?”
男人頭都沒擡一下,漫不經心地問,分明是沒有一點關心的意味。
她點頭,然後假笑。
“上次吃的就是這些,能不能稍微換一下?”
光是看着就頭皮發麻,何況是送進嘴裡。
冷騏夜放下餐具,擡眸看她,深諳的眸子裡映着燈火,也辨不出多餘的情緒。
“上次你不是吃得很開心嗎?怎麼?一盤嫌少?”
“不!沒有!一盤就足夠了!足夠了!”
這腹黑的男人,又想挖陷阱讓她跳,識時務者爲俊傑,還是先把這盤吃完撤退吧。
一念再沒其他的想法,埋頭開始解決。
他挑脣一笑,繼續優雅地進餐。
要說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經常吃,一念吃完這一餐之後捂着肚子,心想後天有個平面要拍,據說還是要露肉的,回去又得吃瀉藥了。
想想都覺得很沮喪。
這冷騏夜是不是對女人有偏見或者仇恨,小時候受過女人的虐待?長大了以整女人爲快樂?
一句話,他不就是變態嘛。
男人可算是吃完了,優雅地放下餐具,優雅地擦拭嘴角。掃了她滿臉怨念的臉,魅邪一笑。
“安小姐的心情看起來好像不好。”
一念扁嘴,被強迫着吃這麼些不想吃的,是個正常人心情都不會好吧。
可是,她卻假笑着這樣說。
“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謝謝冷先生關心了。”
冷騏夜也是附和着笑,那笑容越看越詭異,只見他凌空一記響指,服務員就屁顛兒飄過來了。
“冷少,請問您需要什麼?”
“給她來一份飯後甜點。”
“好的,請您稍等。”
飯、飯後甜點。
甜點,保持纖瘦身材的致命天敵。吃一次,至少要一個周的素才能減回來,這不是要人命嗎!
一念嘴角抽搐,厚着臉皮建議到:“冷先生,謝謝您的熱情款待,我已經吃得很飽了,不用吃什麼飯後甜點。”
冷騏夜斂眸,看起來十分威嚴。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的東西最有效。”
“可是……”
可是吃這麼一頓,之後的一個周都不能好好吃飯了。
“小姐,您的甜點,嬌蘭佳人。”
誰他媽把甜點的名字取得這麼風騷!還讓不讓人好好做模特了!不過看起來比之前的套餐好吃許多的樣子……
神啊,好不容易混出點名堂,不要這麼折磨人好嗎?
一念掙扎着,手機響了,是肖顏,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救命稻草。
“喂,顏姐,是不是等我過去接你下班?我馬上就來!”
那邊肖顏長嘆一口氣。
“不是,這破公司,臨時讓姑奶奶加班做報表,今晚的大餐沒戲了,晚點兒我再打電話給你,你先一個人放/蕩吧。”
一個人放/蕩……
她真的不想一個人放/蕩啊……
一念的心裡,此時千萬只羊駝在狂奔,她笑眯眯地掛斷電話,然後望向對面的男人。
“我閨蜜,之前約好去接她下班,到點兒了,我可能得先走一步。”
冷騏夜抖眉,眼尾帶着玩味兒的笑,好似看戲的觀衆。
他把玩着手裡高級定製的手機,漫不經心地開口,“你說的那位閨蜜是叫肖顏吧?”
“是。”
這廝把她祖宗十八代都調查了,知道這麼個閨蜜也不奇怪。
“剛纔肖大導演告訴我,今天他接那個女人下班,讓你放心。”
肖大導演?肖一珩?那個天煞孤星?
那個男人又想對肖顏使什麼絆子,心眼兒可真夠小的。
一念擔心閨蜜,更加坐不住了。
“冷先生,咱們飯也吃完了,也該走了,坐在這裡多妨礙人家做生意,你說是不是?”
“嗯,有道理。”
只見他贊同地點了點頭。
可算是達成共識了!一念激動地抓起包就要走。
“安小姐,這邊打不到車的,既然這麼擔心閨蜜,不如你把桌上的甜點吃了,我送你過去。”
奶奶個熊!秀腹黑沒下限了!
她在心裡再次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然後咬着牙吞下了一份大甜點,肚子成功懷孕三個月。
去肖顏公司的路上,一念時不時看圓鼓鼓的肚子,眉心一籌莫展。
這冷騏夜到底有多恨女人,非要把她整成這個樣子才甘心。
看看別人家小說的男主角,誰不是覬覦女主美色,和女主達成某種協議之後,沒事兒就讓女主暖牀,暖牀,暖牀。可是看看自己的劇本,怎的就變成吃東西,吃東西,吃東西,她可是模特啊!需要保持身材的模特啊!
作者你敢說你不是腦殘!
突然發現,能用身體來做的交易實在美好的不行……
*
那邊,肖顏正在埋頭整理數據,總公司突然說要檢查,領導讓她把這半年的報表弄出來。
“這他媽是頭牛都累死了!”
她站起身活動痠痛的脖子,放眼望去,整個辦公樓層就只有她一個人的格子間是亮的。
“去她祖宗的!”
此時此刻,唯有髒話可以慰藉一下受傷的心靈。
“喲呵~怪忙的哈。”
這調戲的聲音,不是那妖怪是誰,專注添堵一百年,這男人也是夠了。
肖一珩從暗處走到明處,雙手斜插入褲袋,透着一股桀驁不羈的流氓感。
特別是那一頭文藝的長髮和一顆發光的耳釘再加下巴上的小鬍子,分明是鄉村殺馬特終極版,搞藝術的非得把自己搞成藝術品才高興嗎?
肖顏嫌棄地睥睨一眼,繼續埋頭做報表。
肖一珩涎皮賴臉地貼上去。
“瞧瞧,一個月沒幾個子兒,工作量比牛還大,要說這年頭還是長相重要,不然你也不會被小三擠下來是不是?”
丫的!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男人是吃屎長大的嗎?